程昱聽到姜滔的誇讚,心中甚喜,畢竟誰都希望別人高看自己。
隨後程昱便向姜滔介紹起了自己的家人。
第一輛馬車裡是自己的妻子程胡氏;
第二輛馬車裡是小兒子程延。程延今年也就十七歲,還未及冠,一直跟在父親身邊讀書學習,所以這次程昱也將其帶上,希望他繼續跟自己身邊學習。
程昱還有一個大兒子程武,程武已經二十三歲了,早已成家,還有了一個兩歲的兒子程克。
雖然還沒有出仕,但是其已年長,程昱便讓程武在家一邊看家,一邊躬耕讀書,也就沒有帶他走。
第三輛馬車是程昱的藏書和行李。
姜滔見其將其妻兒都帶上了,也就明白程昱是下定決心要幹些名堂出來了,心裡也是十分高興。
一路上,姜滔也就給程昱介紹著身邊的將領,以及講述了姜滔從起兵到如今新任博縣縣令的經過,讓其對自己也有了了解。
程昱聽了姜滔的講述,心裡連連稱奇。不想姜滔竟然是一個魚販之子,更沒有想到其能在這一年不到的時間,干出那麼多大事:組建義軍,解圍平陵,解圍青州刺史,越境追敵,殺張梁,斬張寶……
哪一件拿出來,不是讓人讚嘆的事。
同時程昱也有些擔憂,雖然姜滔如今已經是縣令之職,可是其終究也是一介庶民出身,沒有世家的背景,怕是後面想要再升遷,會是很難了。
不禁問自己,自己究竟有沒有跟對人啊?
不過既然自己已經答應了姜滔的招募,而且姜滔也坦誠相待,若是自己半路棄之,不用說別人,自己也會看不起自己的。
「雖前途渺茫,然我程昱程仲德亦當奮力一搏,若能助其成事,豈不證明吾更具能力?」程昱於心中寬慰自己,也是激勵自己。
……
一行人走走停停,又過了十多日,終於到了濟南國曆城境內。
時隔近一年,姜滔等人終於再次歸鄉。
姜滔等人並未直接歸家,而是於歷城城西三里外停了下來。
如今姜滔等人馬上就要歸家,而後將各奔東西,姜滔需對普通將士去留做出決定。
遂再次將各將領連同程昱召集一起,商議這些普通將士的去留。
「如今我等既已歸家,而後更將各奔東西。對於那些普通將士,我是如此決定的:除了留在洛陽,與伯顏兄(鄧愈)留在北軍的將士。如今與我們一同歸家的還有:
姜磊統領的 500 騎兵,李岩統領的 500 步兵,劉鑫統領的 500 弓弩手,原唐龍統領的 500 步兵(唐龍帶了原李過統領的 500 騎兵留在北軍,做鄧愈的私兵),陳金統領的 100 親兵,姜浩統領的 500 輜重兵。
我計劃姜磊,李岩,劉鑫你們仍帶領原部曲上任各縣縣尉;那 500 步兵,以及陳金統領的 100 親兵,還有姜浩統領的 500 輜重兵則與我一同上任博縣。
不過在此之前,我會給將士們分潤一筆糧餉,讓其都留下兵甲軍備,歸家看望。你等各自與分配的將士約定時間地點,若是其仍願從軍離鄉者,便去與你們聚集一起上任。
若是其歸家後,不願再離鄉從軍者,我等亦不強求。到約定時日,你們帶著願意跟你們一起上任的士兵,算作是你們的私兵一起上任。諸位覺得如此可行?」
姜滔說出了這一路,他一直反覆思考,最後制定的方案。
之所以將軍隊分給他們,一方面是其上任縣令,沒必要也養不活這麼多私兵。
另一方面,李岩他們若是能有一支征戰沙場的老兵隨他們一起上任,他們在縣裡說話的分量也就更高了一些。
至於他們能不能養活500的私兵,這姜滔倒是不擔憂。
私兵組建,開始時的軍備花費才是大頭,而今姜滔給他們的是一支編制完善,軍備齊全的一支老兵。他們只需承擔後面的糧餉就可以了。
憑他們在征討黃巾時的繳獲分潤,還是夠他們支撐一兩年的。加上他們在縣尉上的俸祿以及灰色收入,相信他們能夠養活這些私軍的。
其他人聽了,都開始思考起來。
雖然帶著私兵上任,後面要負責他們的糧餉。但是也確實讓自己在縣裡更加有分量。
而且這些都是征戰沙場的老兵,戰鬥力可不是一般的私兵能比的。絕對的利大於弊。
所以大家也紛紛表態,同意姜滔的方案。
只有程昱說道:「帶領一支精銳私兵上任,確實對諸位利大於弊。只是大人,如今你去博縣上任,帶領那些戰兵去上任足以,為何還要帶那500輜重兵呢?
大人在縣中不需遠征,用不著輜重營,不如將其解甲歸鄉,大人也可少支出一筆糧餉啊。」
聽到程昱這麼說,姜滔知道其是想替自己省一些花銷。
不過自己卻是知道亂世將起,將這些上過戰場的民壯就此解散實在可惜。
另一方確實也是這些人跟隨自己南征北戰,若是輕易棄之,怕給以後自己招募士兵帶來不好的影響。
於是對著程昱說道:「我家貧窮,當初賣掉祖產,才組建起這支義軍。我現在在歷城已無片瓦安身之所。如今我既然新任博縣縣令,便計劃在博縣安家置業。
這些輜重營民壯當初也是在家鄉沒有生計,才會跟隨我南征北戰。其多有傷在身,我就想將其安置到博縣,做我佃戶,也算是有了活路,覺得這樣也是不錯。」
聽到姜滔這樣的打算,程昱也就覺得這確實是不錯的方法。姜滔不棄民壯,程昱對此也是敬佩有加。也就點頭稱讚,贊同姜滔的方案。
於是姜滔就集結全軍將士,說了自己的決定。並且為其發放了一筆獎賞,以酬其追隨自己南征北戰的功勞。
又要各將領分別與分配他們的將士各自約定集合的時間地點,並且向他們言明:其回家後,可自願決定是否再次前來入伍,姜滔他們都不做勉強,去留自願。
就這樣,全軍將士在分的錢糧的高興中,也在為各奔東西不舍中,帶著複雜的感情,吃完最後一頓散夥飯,還回兵甲軍備,就地解散了。
姜滔與李岩等將領,一直心情複雜的看著這些離去將士的背影,送走了最後一名離開的士兵,站在剛剛還人聲鼎沸,如今卻十分安靜的曠野中,久久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