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勒住馬韁,仔細觀察著姜滔。
此前斥候已大致說了一下情況,他們在前面發現有兩軍對壘,黃巾軍被一支官軍伏擊,官軍統兵者正是此人。
皇甫嵩皺著眉頭,語氣嚴肅地問道:「你既然是青州兵,怎麼會在兗州東郡?」
姜滔連忙回答道:「回將軍,我等跟隨齊國中尉左大人奉青州刺史黃使君的命令,到青兗交界的祝阿布防,以防兗州黃巾竄入青州。左大人駐守濟水南岸,我等跟隨別部司馬陳大人駐守濟水北岸。只因在北岸擊潰一支竄入青州的黃巾軍,我等追擊其時,誤入兗州,其後迷失方位,等找到人家詢問,才知已到了兗州東郡。而且還得知黃巾軍就在附近,準備從蒼亭渡河北上。屬下想到,若是被其渡河北上,則我大軍在祝阿布陣的防線就毫無作用。且如果讓兗州黃巾渡過大河,其行蹤更加難以尋找,若是被其從平原郡潛入青州,那對我青州將是一場災難。所幸猜到皇甫將軍必會追來,便決定在此騷擾黃巾,使其不能順利渡過大河。以待將軍到來,沒想到將軍竟然如此快就到了,我等無憂已。」這段台詞姜滔早就預演了幾遍,所以很是流暢的回答道。
皇甫嵩聽了姜滔的講述,很是驚訝。雖然對青州刺史讓人在祝阿堵截黃巾他是知道的,而且還是他讓青州刺史這麼做得。但對姜滔說迷失方向誤入兗州一說有所懷疑,不過實在想不到他為什麼會這麼做。加上聽到斥候所說,他們確實剛與黃巾軍打了一場,此時那裡懷有屍體與俘虜。也就有些相信了姜滔幾分。
不過還是問到,「可有印信?」
「有的」姜滔連忙將自己的印信以及從左庸那裡得來的調令一起交於皇甫嵩的隨從,其再轉交給皇甫嵩。
皇甫嵩仔細看了印信和調令,確認無誤後,便沒有再對姜滔的身份提出質疑,但該有的防備還是要有的。
「你現在有何打算?可是要回兗州?」
「卑職既然能夠遇上皇甫將軍,就全憑皇甫將軍吩咐。若是需要我等隨將軍一起去襲擊蒼亭黃巾,卑職萬死不辭。若是將軍覺得卑職無用,卑職便帶兵回青州。」姜滔將決定權交給了皇甫嵩,自己確實不能表現的太刻意,不然只會更讓其懷疑。
皇甫嵩仔細思考了一番,覺得大戰在前,能多一份力量不是更好。便說道,「既如此,你就與我一起去圍攻蒼亭之敵。等擊潰那裡的黃巾軍,你再回青州吧。」
「末將領命。」聽到皇甫嵩同意其跟隨左右,姜滔壓制住內心的興奮,連忙答應。
隨後姜滔就讓人回去傳令,自己則跟隨在皇甫嵩身邊。
皇甫嵩留他在身邊,一方面是想繼續觀察姜滔,一方面則是怕其有詐,留其做人質。
路上,皇甫嵩又詢問了一下關於蒼亭黃巾的情況,姜滔將自己所知道的都一一匯報給了皇甫嵩聽,在得知蒼亭黃巾已經派遣先頭部隊渡河紮營,估計明日其主力就會開始渡河,皇甫嵩陷入了沉思。
當來到姜滔伏擊黃巾追兵的地方,此時鄧愈已經打掃完戰場,得到姜滔傳回來的命令後,就集結軍隊,在此等候皇甫嵩的大軍。
皇甫嵩看到姜滔的軍隊如此多時,十分驚訝,向姜滔問道,「你是不曲軍侯嗎?這裡怎麼會有如此多的兵馬?」
姜滔知道皇甫嵩的疑慮,連忙解釋道:「我追擊黃巾潰兵時,帶有本部兵馬500,私兵1500,另有台縣義軍首領李岩帶領台縣義軍1700人與我一起追擊黃巾潰兵。所以才會有如此多的兵馬。」
聽到姜滔說他有1500人的私兵,皇甫嵩面色一驚。你一個曲軍侯帶那麼私兵幹嘛?難道是哪家世家公子不成?或者這姜滔的身份存疑?
想到這,皇甫嵩便命令道:「你帶領你的部隊與台縣義軍做先鋒,在前面開路。」
「諾。」姜滔知道皇甫嵩是懷疑他的身份,讓他走前面是怕他耍詐,便也沒有多言,帶著軍隊走在了前面。
見到姜滔離去,皇甫嵩對著身邊的一個謀士打扮的人問道:「忠(閻忠,實在沒有找到他的字)覺得此人如何?」「此人來歷不明,雖有印信調令,但卻透露著詭異。還是防備著好。」閻忠面色凝重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可需讓其離開?以免多出變故?」皇甫嵩再次問道。
閻忠思考了一下,說道:「暫時無需,大戰將至,多一份力量就多一分勝算。可讓其另行紮營,再派人監督就可。不可讓其與我軍一起列陣,以免交戰時其與黃巾賊眾內外夾擊。」
皇甫嵩聽了,覺得確實可行。只要自己陣角不亂,這些黃巾軍就翻不了天的。
很快,姜滔帶人來報,已到黃巾大營外圍三里地了,請皇甫將軍安排,是否直接攻打黃巾大營?
「今日天色已晚,我軍疲憊。先安營紮寨,防備黃巾突襲。等安排就緒,再另行決定。」皇甫嵩面色嚴肅地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見其果然沒有直接攻打黃巾大營,姜滔也不意外。
正要去安排時,又被皇甫嵩叫住。「你帶人屯紮在黃巾大營東面,防止黃巾軍東逃。」
「諾。」聽到皇甫嵩的命令,知道其還對自己不信任,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此時黃巾大營,兗州黃巾渠帥卜己得知皇甫嵩大軍已經到來,召集手下將領前來商議。
「這皇甫嵩已經追來,我等該當如何?」卜己問道。
「渠帥,我等可趁其剛來,出兵劫營,將其擊潰。」一個將領建議道。
「不可,皇甫嵩當世名將,怎麼可能不做準備,怕是我們劫營正中下懷,被其發殺。」人的名樹的影,皇甫嵩的威名讓這些黃巾將領恐懼不已。
「還是趁其沒有攻打我等時,渠帥現在就率人北渡,先行離開。」
「不行,如今我帶人北渡,一時能帶走多少人,難道要扔下這數萬將士,我獨自逃命。且如今天色已晚,河風迅猛,若冒險渡河,又有多少人會葬身河底啊。」卜己說著自己的考慮,他其實也想逃,只是他這一逃,只能捨棄大軍。那時就算他逃到北岸,遲早要被皇甫嵩追上剿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