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事?」左庸眼神微凝,聲音低沉。
左宗便將與姜滔結識的過程,以及今日之事詳細告知。
左庸聽後,果然對這個姜滔產生了興趣,他的臉上露出一絲讚賞:「能從你口中聽到對其誇讚,想來是有些本事的。他此次前來,不僅沒有請求你為其說情,還表示想要多立功,想來也是有野心的。不過,我並不怕他有野心,就怕他沒有本事。既然如此,我會留意他的。」
兩日後,大軍集結完畢,便開始朝祝阿出發。
從臨淄出發的另外三部兵馬,連上各將領的私兵,一部也就一千多人。唯獨陳諒所部,確有四五千人,十分引人注意。
左庸見了,也是疑惑不解,要知道刺史只是讓他統領5部兵馬,每部按照編制也就兩曲1000人,加上將領私兵,一般也就一千多人,超過2千已是異類。陳諒所部卻這麼多,都快趕上一個校營了。
左庸便將陳諒等人叫來問話,而得到的答案卻讓他十分詫異。
陳諒匯報了自己所部的組織情況:自己所部原本有1000官兵,自己還有500騎兵私兵(在臨淄時,陳諒也用繳獲,將自己的私兵擴充到了500騎兵),而姜滔確有1500的私兵。另外他們同鄉李岩,帶有1700人的台縣義兵,他們一直在一起作戰,此次也就再次跟隨陳諒前去阻攔兗州黃巾。
左庸聽了,思索片刻,覺得多多益善,反正他們只是私兵和義軍,無需自己提供糧餉,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陳諒所部走最後面,怕他們烏合之眾行軍混亂,亂了自己的軍陣。
只是路上發現他們的行軍隊列,比其他三部還要整齊,一時對陳諒姜滔他們更加好奇了。
路上,陳諒告知姜滔,此行將路過台縣,他將趁機回家一趟,問姜滔要不要同行。
姜滔其實也想回家一趟,畢竟離家這麼久了。但是他想了一下,自己軍隊的士卒多是濟南國人,此次會路過平陵城和歷城,若是自己趁機回家一趟,那其他將領同不同意他們也回家,若是將領可以回家,那普通士卒同不同意他們回家一趟。
此行由左庸帶隊,又有其他部曲將領同行,若是自己讓士卒回家,上面肯定是不允許的。到時自己的部隊肯定軍心浮動。一但軍心浮動,那戰力必然大減。所以姜滔最後還是覺得不回家了,自己能做到過家門而不入,相信其他將領士卒也就不會多說什麼了。
不過倒是可以讓姜浩和唐虎帶人負責為部隊官兵送一下家書以及送往家裡自己獲得的糧餉與獎勵。畢竟大家一路戰鬥,很多士卒都積攢了許多糧餉與戰後獎賞。此次就要姜浩他們負責將想要寄往家裡的連同家書都一起送去。
士卒大多不識字,姜浩只能趁著行軍紮營休整時,請人為士兵代為書寫家書。一時,軍中士卒都很高興。
因人員輜重過多,行軍速度緩慢,一日只能行軍五六十里。
期間,左庸在帳內議事,姜滔每次都參加。左庸並未特別找姜滔問話,只是在詢問各部曲行軍紮營等情況時,輪到姜滔匯報事宜,左庸特意留意聽了一下。見其布置周全,回答頭頭是道,很是滿意。
大軍花了四天,才到平陵城,在平陵城休整了一日,與濟南國派出的一部兵馬匯合後,繼續向祝阿行軍。
又行軍兩日後,進入祝阿縣境內。
祝阿縣就在歷城西南部不遠,但這裡屬於青州平原郡祝阿縣。是青州平原郡、濟南國、兗州濟北國、泰山郡交界處。北邊是濟水,南邊是齊魯山脈。因此,祝阿是一個交通要道。
大軍直接駐紮進了祝阿縣城,開始加固城牆,準備守城器械。前線斥候已經傳來消息,兗州黃巾已經到了兗州東郡東阿縣了。
姜滔看著忙碌的大軍,心裡一片迷茫。因為他隱隱記得皇甫嵩好像從頭到尾沒有來過青州,而是直接去了冀州,在冀州數次大破黃巾軍,殺了張梁張寶,鞭屍張角。
那麼自己在這裡守著,根本沒有辦法與皇甫嵩能夠有交集。而且很有可能在這裡白忙活一場,這次兗州黃巾根本不會來青州。
一想到這,姜滔心亂如麻。這次是左庸帶兵,不會像陳諒那樣好說話的,自己就算請命去兗州圍堵黃巾軍,想來左庸也不會答應的,畢竟他們只是得了堵截黃巾軍,不讓其進青州的命令。不可能越境兗州去攻打兗州黃巾軍的。
到了吃飯時,姜滔也在一旁發呆,思考著脫離大軍的辦法。身邊將領見他低頭沉思,卻不知其為何發愁,一時也不知該怎麼相勸。
直至深夜,姜滔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始終無法入眠,難道就這樣放棄了嗎?
夜,寂靜無聲,姜滔的心卻雜亂無章。
他不甘就這樣錯過這唯一的機會,因為一旦不能趁機與皇甫嵩有所交集,那麼自己只能無功而返,留在青州,最多參與平定一下青州黃巾餘部,但那點功勞怕是不夠上面分潤的呢。錯過了皇甫嵩,也就錯過了其之後的功勞。
睡不著的姜滔,聽著營外傳來的蛙叫心裡十分煩躁。聽著遠處傳來的濟水濤聲,更是心煩意亂。
「自己難道只能被浪淘盡嗎?」姜滔心裡有那麼一絲無能為力的感覺。
突然,姜滔似乎感覺自己抓到了什麼,再仔細一想,浪聲,對就是浪聲,自己終於想到了辦法。
姜滔又在心裡完善了心中所想,然後帶著笑容,睡著了。
第二日清晨,姜滔找到陳諒,讓他與其一起去面見左庸。
陳諒不知姜滔是什麼意思,但見其一臉嚴肅,也就整理了一下儀容,與姜滔一起去求見左庸了。
屋內左庸正看著輿圖,想著各種情況下黃巾軍攻來後自己的應對之法。聽到下人來報,別部司馬陳諒與曲軍侯姜滔前來有要事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