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救援

  姜滔來後,就在邊上光聽不說話。這個時候,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才是最明智的。可是似乎有人不願意姜滔在一旁渾水摸魚。

  縣令張清見眾人一直爭吵,很是煩躁,但見姜滔在一邊不說話,於是對著姜滔問道:「不知道姜首領有何高見?」

  聽到縣令突然問話,其他人也都看向姜滔。

  姜滔見大家都看向自己,也不以為意。直言道:「小民愚笨,毫無高見。但是只知,一切由縣君定奪。縣君只管吩咐,小民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眾人見姜滔如此諂媚縣君,很是鄙夷他,果然不過是一庶民罷了。

  張主簿朗聲道:「縣君大人,可遣陳縣尉率三百官軍前往,再由姜滔的義軍跟隨左右,聽其調遣。如此一來,我縣派出八百兵馬,無論成敗如何,濟南相怕是也不好再為難我等。而我縣有王縣尉帶領七百官軍,屆時若有黃巾軍來犯,再招募縣內男丁,想必縣城也可守住。」

  眾人一聽,心中皆明,這陳縣尉和姜滔的義軍分明就是他們的替死鬼。

  孫縣丞本不想姜滔就這麼沒了,可事已至此,別無他法,畢竟無論是被濟南相怪罪還是丟城之罪,他都罪責難逃。所以也只得在一旁沉默不語。

  張清聽了自己主簿的話,也覺得這是當下的最佳之策。送些炮灰去,既堵住了濟南相的嘴,又能保歷城無虞。

  於是便問道:「姜義士可願隨陳縣尉前去救援?」雖是詢問之語,但張清的表情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小民領命。」姜滔自然不會拂了縣令的面子,況且他原本也是打算過段時間就要有所行動的,不然義軍的糧食也不夠吃了。

  「縣君大人,吾軍的糧餉即將耗盡,小民懇請縣君大人調撥一些糧草,以免行軍途中無糧,隊伍潰散。」姜滔當然也要趁機向張清薅點羊毛,討要些糧草。

  張清見姜滔問他要糧草,心中很是不快。官軍出征,一般都會調撥一批糧草,可姜滔的義軍是自行組建的,通常都是讓他們自行籌備糧草。

  但考慮到這次是讓他們去當替死鬼,也就不在乎那點糧草了。「莫說本官不通人情,此次就破例調撥五百石糧草給你,望你等能英勇殺敵。若有逃兵,本縣定斬不饒。」

  「小民謹遵縣君大人教誨。」五百石糧食不多,也就只夠五百義軍十天半個月的吃食。姜滔也知道,在縣令身上已無法再撈到更多好處,便識趣地不再提其他要求了。

  ……

  兩日後,姜滔率領著所有義軍,攜帶著全部家當踏上了征途。他深知此次出行,短時間內是無法歸來的。

  外面黃巾軍肆虐,官方不可能讓他安頓下來,必會讓他打完一場仗後馬不停蹄地趕往下一場,必要將他這個炮灰用好用滿。

  姜滔雖然明白這些,但也不會拒絕。因為他也需要展示自己的價值,就算被出賣,也要賣出一個好價錢。

  姜滔帶領義軍行軍不久,就與陳縣尉的軍隊匯合,隨後兩軍合二為一,官軍在前帶路,義軍在後壓陣。沒有絲毫停頓,他們便朝著平陵縣進發。

  途中,陳縣尉還派人邀請姜滔到他身邊,兩人騎馬並駕齊驅一同行軍。

  「姜義士果然不同凡響,我看姜義士的軍隊行軍有序,軍容比我們這些官軍還要整齊,真是令人欽佩啊。」陳縣尉看到行軍途中,姜滔的隊伍比自己的還要整齊,不禁讚嘆道。

  「陳大人過獎了,我軍軍備不齊,缺兵少甲,比不上官軍,只能多練習隊列,以壯軍威。免得別人把我們當成流寇,那就貽笑大方了。」

  陳縣尉看了看姜滔的隊伍,確實穿著五花八門,連統一的服裝都沒有,只是頭上綁了一根紅巾,以作區分。

  他不由笑道:「姜義士也不必如此客氣,稱呼我為大人。我姓陳名諒,字友德,今年二十有七,不如以後我們以兄弟相稱如何?」

  聽到陳諒的話,姜滔十分疑惑,不明白陳縣尉為何如此熱情。但他立刻回答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哈哈哈,姜兄對我們這次前去救援平陵,可有什麼看法?」

  姜滔不知道陳諒這麼問是什麼意思,便答道:「聽聞此次平陵縣外聚集了數萬黃巾賊眾,而城內守軍只有三千郡兵,以我等這點兵力前去救援,怕是凶多吉少了。」

  「嗯,你說得對。我等不過是縣令派出的替死鬼罷了。」

  聽陳諒說得如此直白,姜滔愈發摸不透他的意圖,便沒有接話。

  陳諒見姜滔沉默不語,繼續說道:「姜兄是否奇怪為何我明知是替死鬼,還要前往?」

  「屬實不知。」

  「並非我願意前往,而是不得不去啊。」見姜滔一臉疑惑,陳諒繼續道:「縣裡有兩個縣尉,王縣尉與縣令交往甚密,算是其嫡系。而我在縣內卻無根無萍,所以此次縣令才會讓我領兵,而王縣尉留守縣內。」

  原來這位是只政治孤鳥啊,姜滔立馬豁然:「那不知友德兄此次救援,我們該作何打算啊?」

  陳諒見姜滔終於明白了過來,知道了自己說這些話的目的,便也把話挑明:「此次我們前往平陵,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到了平陵縣境內後,找個遠離黃巾賊眾,易守難攻的地方安營紮寨,

  然後派人混進城去,只需告訴濟南相我們已到城外,只是兵微將寡,無法攻破黃巾賊眾的包圍,只能在外接應或是等其他援軍到了再一同進攻。想必濟南相也無話可說了吧,如此我們也能保住性命。」

  姜滔聽了,心中瞭然,明白了陳諒的如意算盤,一切以保命為先。

  姜滔自然不會拒絕,現在敵情不明,自己不可能像劉關張一樣以 500 義軍單挑程遠志的 5 萬黃巾軍。自己又不是小說主角,還是小心謹慎為好。

  「我等一定唯友德兄馬首是瞻,一切全憑友德兄做主。」姜滔連忙答應道,縣官不如現管,自己現在可是歸他管轄,表表忠心也是應該的。

  「只是小民來時,縣令只調撥了五百糧草給我,怕是在外駐紮久了,不出十日,我等就會糧草耗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