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的故人許攸許子遠來了?」
曹操一邊跑著,一邊大喊大叫。閱讀
人未至,聲音先到。
此刻還在門口擺著造型的許攸,在聽到曹操的聲音之後。
不禁在心裡冷笑。
不愧是閹宦之後,不知禮數,大喊大叫的,成何體統?
不過聽他的聲音,似乎很是熱情?
不過,想來也明白。
我許攸乃是名門之後,更是天下少有的名士。
他曹孟德見了我,自然要巴結拉攏。
想到了這裡,許攸的心裡,不覺又端起了架子。
「許攸,許子遠,你可真是想死我了啊!」
不一會兒時間,一道爽朗的笑聲從許攸背後傳來。
許攸聞聲,當即轉了轉身,活動活動因為擺造型而有些僵硬的身軀。
當看見曹操光著雙腳,就跑出來接自己的時候。
許攸的心裡,說是不感動那是假的。
又看了看此時一臉熱情的曹操。
許攸肚子裡剛剛醞釀好的,挖苦曹操的話語,不覺又咽回了肚子。
也罷,看在你誠心誠意的接待我的份上,那我就大發慈悲的不挖苦你了。
想了想,許攸開口道:
「阿瞞,洛陽一別,可是許多年未見了啊。」
阿、阿瞞???
當聽見許攸叫自己這個小名之時,曹操明顯的一愣,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要知道,自從起兵以來。
曹孟德的名聲,已經傳遍整個天下。
無論是誰,見了自己都得叫一聲曹公,或者是孟德公。
而自從迎立漢獻帝以來,滿堂諸公,包括我們的那位小皇帝。
對於曹操,都是尊重有加。
漸漸的,曹操已經適應了被他們尊重。
可是現在?
許攸許子遠,竟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當著眾人的面,叫自己的小名曹阿瞞。
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當眾打我臉嗎?
看著此時一臉倨傲的許攸,曹操不禁怒火中燒。
若是換了旁人,現在早就被曹操一刀咔嚓了。
可是現在?
曹操卻知道自己不能。
原因很簡單,因為這許攸許子遠,乃是袁紹的使臣。
此時的他,代表的可是袁紹袁本初。
想到了這裡,曹操臉帶笑容,看向許攸道:
「哈哈哈,多年未見,子遠還能記得我的小名,看來子遠對於我曹阿瞞,還是記憶深刻。」
「那可不,想當年在洛陽,你曹阿瞞,可一直是我們的跟屁蟲啊。」
許攸哈哈一笑,說出了一個不怎麼好笑的笑話。
見曹操愣住,許攸又繼續道:
「想當初,眾人都覺得你是閹宦之後,不願意和你玩兒。」
「還是我,偷偷告訴袁紹,說你曹阿瞞,不像你的爺爺,原因嘛,則是因為你是一個男人。」
「果然,在此之後,你跟著袁本初殺了十常侍,證明了自己,不過你這舉動,可謂是大義滅親啊!」
許攸的話語,可謂是字字戳心。
在許攸看來,自己的這番話語,是在誇獎曹操,說他是個爺們兒,說他能夠在大是大非面前能夠擺清自己的位置。
可是聽在曹操而中,卻怎麼那麼不是滋味兒呢?
特別是什麼「閹宦之後」、「大義滅親」。
這樣的話語,平日裡可是曹操的禁忌。
此時看許攸在死亡邊緣瘋狂作死。
在場眾人,紛紛捂住耳朵。
如泥塑木偶般不敢亂動,生怕曹操發現自己此刻在場。
而這一切,許攸還渾然不知。
至於曹操,在聽見許攸一見面就如此奚落自己之時。
先是不悅。
不過轉念一想。
若是袁紹手下都是這種廢物,那自己戰勝袁紹,豈不是指日可待。
想明白了這一點。
曹操不禁拉著許攸的雙手道:
「子遠啊,洛陽一別,我們可是有許多年沒見了。」
「如今故友重逢,實在是想死我了。」
一邊說著,曹操拉著許攸就往府內走去。
同時還不忘吩咐下人,準備好美酒佳肴。
「子遠,今晚我們倆一定要痛痛快快的喝他個三百杯,不醉不休。」
半個小時後。
兩個人的桌子上,此時已經擺上了不下三十道美味佳肴。
在桌子旁邊,還源源不斷的有下人在上菜。
在不遠處,十數名身穿輕紗的妙齡少女,不斷的搖曳身姿。
而曹操,原本身為主人的他。
此時則是坐在客人的位置上。
把主座讓給了許攸。
看著眼前的美酒佳肴,欣賞著不遠處的鶯歌燕舞。
許攸的心裡——很滿意!
見曹操如此上道。
許攸輕抿一口美酒,笑道:
「阿瞞,到了今日,我才發現,你曹阿瞞,才是我許子遠真正的朋友。」
「既然我們是朋友,那麼現在有一個關乎你生命的大事,你可要聽仔細了。」
「我這次前來,和你敘舊是假,真正的目的,則是因為我奉了袁本初的命令,來向你索要紅薯種子。」
「冀州地大物博,沃野千里,正是種植紅薯的好地方。」
「本初說了,限你在半個月之內,把萬頃紅薯種子,送往鄴城。」
「不過誰叫我們是朋友呢,這件事我可以做主,你可以在一個月之內送去。」
「本初還說了,讓你把如今已經收穫的紅薯種子,九成送往鄴城。」
「不過誰叫我們是朋友呢,這件事我可以做主,你可以只送八成。」
「本初又說了,這些年他為了和公孫瓚戰鬥,存糧已經消耗殆盡,正好今年夏麥豐收,你就把今年收穫小麥的七成,送往鄴城。」
「不過誰叫我們是朋友呢,這件事我們可以做主,你可以只送五成。」
……
許攸一口氣,連續說出了數十道要求。
從紅薯種子,到今年剛收的小麥。
說到最後,甚至說出了冀州沒有種植紅薯的經驗。
讓曹操派曹昂去冀州指導大家種紅薯的話都說出來了。
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要把曹昂當作質子啊!
此時聽著許攸還在那裡侃侃而談,曹操可以保證。
若不是他曹孟德打不過他袁本初。
那麼現在,許攸早就被剁成數百塊餵狗了。
「不過,袁本初什麼時候,竟然變得如此苛刻了?」
眼看著許攸說出一個又一個無法完成的任務。
曹操的心裡,不禁產生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