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慕容長歌之言，趙明月含笑而不語，靜默如畫。
慕容長歌見趙明月這般，秀眉輕顰，言道：「亂世紛飛之際，正是吾輩玩家嶄露頭角之時！屆時，玩家必能左右天下之局勢，乃至決定此界最終歸宿，此點，汝可認同否？」
「吾無異議。」趙明月應道。
「李長生與我等玩家勢不兩立，斷無玩家會助其一臂之力。」慕容長歌言辭堅定，「故李長生無法得玩家之援，他無法抵擋億萬玩家之威矣！」
「億萬玩家？」趙明月眸中掠過一絲輕蔑，「慕容長歌，汝真以為所有玩家皆會與李長生為敵？」
「非如此乎？」慕容長歌沉聲道。
「非也。」
「玩家乃何等存在？但有利可圖，有益於己，即便前一刻刀劍相向，亦可能轉瞬投靠李長生！」
「只需李長生展現出足夠的潛力！」
「哪怕起初與李長生立場相悖，日後亦可能改弦易轍！」趙明月淡然道。
聞言，慕容長歌陷入沉思。
半晌後，慕容長歌望向趙明月：「趙明月，莫非欲告知我，汝欲一開始就投靠李長生？」
世家子弟無愚者，自幼教誨使她們起點高於常人。
她聽出趙明月言語間對李長生的青睞。
如她們這般之人，斷不會等到後來才選擇陣營。
很可能一開始就選中對方，站在其一方。
投資有風險，此乃常理。
然而，一旦李長生真能崛起，初期追隨他的玩家，必有機會翱翔九天！
「然也。」趙明月點頭，直言不諱。
換作他人，她不會輕易言說。
但在慕容長歌面前，無需掩飾。
二人自幼相識，情同姐妹。
雖直呼其名，看似並無閨蜜之態，更似針鋒相對的對手。
「汝已與他搭上線？」慕容長歌瞪大眼，難以置信地問。
「可算。」趙明月淺笑，答道。
「……何為可算？」慕容長歌白了趙明月一眼。
「李長生早已尋得一些玩家。」
「確切地說，是兩位，皆是被李長生初殺之玩家。」
「巧合的是，吾與他們同在一處新手村，便是我們最初的那處。」
趙明月聳肩，「後來，這兩人又不幸遇上李長生，他令他們充當內應。」
「……」
慕容長歌愣住。
汝確非戲言？
NPC竟令玩家做內應？！
「如今，汝可知吾為何看好李長生？」趙明月似笑非笑地看著慕容長歌。
「吾怎覺此李長生，非NPC，倒似吾等玩家。」慕容長歌面色古怪。
她終於明白趙明月為何如此看重李長生。
一個主動找玩家，令玩家為自己做內應的NPC。
此乃何方神聖！
此人必是三國大世界遊戲的一大bug！
「故投靠他，未必是壞事。」
趙明月道：「至少比選擇其他NPC陣營有趣得多！」
慕容長歌明白趙明月之意，溝通無礙。
但換作其他NPC，你的話語可能被無視，遊戲屏蔽，或對方根本不懂。
而李長生，或許不會有此困擾。
「然，汝需提升實力。」
趙明月嫌棄地看著慕容長歌：「吾已至金丹境巔峰，而汝僅開竅境！」
「……」
慕容長歌面色鐵青，怒斥：「滾！」
非本姑娘重刷經驗，豈能僅至開竅境！
「汝需加快步伐，總覺得亂世將至！」
「一旦亂世降臨，玩家陣營選擇或將開啟。」
趙明月輕咳，對慕容長歌道：「無論亂世與否，無論陣營選擇開啟與否，吾都會去南陽郡一探究竟，親見李長生。
若汝欲同行，宜速矣！」
慕容長歌聞言點頭，亂世一來，陣營選擇開啟，玩家或將參與爭霸天下。
否則，這段時間玩家經驗翻倍，似遊戲加速升級。
「罷了，不與你說，吾去刷經驗。」
趙明月對慕容長歌說完，便消失在她眼前。
「刷經驗去！」
「吾要找趙明月！」
慕容長歌揮動小拳頭，隨即登錄三國大世界，刷經驗升級。
次日。
洛陽城。
未央宮。
趙宏端坐龍椅，昏昏欲睡，一副未醒之態。
全無面對李長生時的英明神武。
當然，不只是未醒之狀，面色蒼白，雙目無神，更似沉迷酒色的昏君。
滿朝文武百官見怪不怪，該奏報奏報，該神遊神遊。
半晌，無人再言。
中常侍張讓與趙忠分立趙宏兩側，見無人開口，不禁對視一眼。
張讓高聲宣道：「有事奏報，無事退朝！」
太尉周忠起身，大聲道：「臣有事奏報！」
見周忠起身，張讓與趙忠表面平靜，心中卻知，開始了！
文武百官皆露出驚訝之色。
周忠平日朝堂上少言，然少言並不等於無分量，身為太尉，三公之一，即便是十常侍，在某些情況下，也要給他幾分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