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離間計成,袁紹罷免文丑

  第329章 離間計成,袁紹罷免文丑

  張燕緊追不捨,勢必要將文丑留在此地,即便是文丑丟盔棄袍,也不肯放過。

  文丑無奈,瞅准機會對著張燕就是一個拖刀回斬。

  張燕早就提防著文丑,挺槍擋住這一刀,不過下一刻,文丑又拖刀跑了,壓根不跟張燕糾纏,這戰場經營顯然十分的豐富。

  這一斬一跑,文丑跟張燕的距離又再次拉開。

  眼見文丑就要逃走,張燕連忙掛槍拉弓,一箭射向文丑。

  不過文丑似乎早有所料,在利箭飛來的時候身體直接伏在馬背上,躲過了這一箭。

  「可惡!」

  張燕狠狠的將長弓一甩。

  就在張燕以為追不上文丑時,卻見文丑的戰馬一聲悲鳴,馬腿被一支利箭給射穿。

  一員白袍騎將,斜刺里的沖向文丑,正是白袍營主將趙雲。

  文丑戰馬吃痛,差點沒將文丑給掀下戰馬。

  忽然耳邊聽得風聲,文丑連忙頭一歪,躲過了趙雲的長槍。

  橫刀一擋,文丑看清了來人,但這一看卻差點沒將文丑的魂給嚇出來。

  「趙雲!」

  若是平日裡,文丑自然是不懼跟趙雲一戰。

  但如今兵敗,戰馬又中箭,如此劣勢下跟趙雲纏戰,那不就是嫌命長了嗎?

  「文將軍,聽說河北有傳言,你能以一敵四?」

  趙雲的語氣多了戲謔,長槍纏著文丑不讓文丑逃走。

  文丑面有羞惱之意,大喝道:「趙雲,可敢公平一戰!」

  戰場上喊公平一戰,文丑這想法也是挺無恥的。

  不過為了覓得活命的機會,再無恥的方式,這戰場上都是層出不窮。

  「好啊,本將給你換匹馬!」趙雲指了指文丑後方:「看你身後,這匹戰馬如何?」

  文丑下意識的回頭,目光卻是變得更加驚駭,不由大罵:「趙子龍,你無恥!」

  這哪裡是給文丑送馬!

  來的正是白袍營副將孫策,張燕也從後面追來!

  眼看又要被群毆,文丑心中又氣又怒。

  我又不是呂布,你們玩什麼群毆!

  單打獨鬥,文丑都不是趙雲對手,再加個張燕孫策,文丑戰馬又中箭,這招架就更難了!

  「給本將下馬!」

  纏鬥中,趙雲忽然一聲大喝,手中的亮銀槍如雷石滾木一般,將文丑生生的震下戰馬。

  「綁了!」

  聽到趙雲的喝聲,孫策則是翻身下馬,熟絡的將文丑按住,捆了個結結實實。

  「趙雲,士可殺,不可辱!」

  文丑再度被擒,雙目噴火,感到無比的憋屈。

  「河北軍中,以一敵四的無雙上將,豈能輕易斬殺?」

  「軍師有言,理當以招降為主!」

  趙雲再提以一敵四,文丑更是羞愧難當。

  文丑被擒,帥旗又倒,這三萬騎兵如失了主心骨一板,或逃或降。

  不多時。

  文丑被孫策押到了鄭平跟前。

  「文將軍,別來無恙啊!」

  鄭平搖著羽扇,一臉和善的看著文丑,隨即又佯裝責備道:「伯符,文將軍乃是使君欽佩之人,豈能如此對待!快快鬆綁!」

  文丑卻是大叫:「不許鬆綁,文丑不降!」

  孫策看向鄭平,眼中有詢問。

  鄭平卻是親自上前,替文丑解綁道:「是我疏忽了,文將軍乃河北上將,豈能讓一軍中小將來鬆綁。」

  文丑有心想趁機生擒鄭平,又見趙雲一雙虎眼緊盯著自己,遂又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語氣也緩和了不少:「鄭軍師,文丑不降!」

  「文將軍誤會了。」鄭平邀文丑入席坐下,道:「文將軍來河北上將,若是勸降,豈不是墜了文將軍之名?只是文將軍兵敗,還能返回鄴城嗎?」

  文丑沉默。

  三萬騎兵,如今被鄭平打得七零八落的,主將還被生擒了。

  這還如何回去見袁紹?

  「文將軍,你我也算是舊識了。」鄭平搖扇而笑:「上回逢紀兵敗時,我亦曾勸其入洛陽,覓得機會去搶許都。逢紀如今搶了許都,也算是功過相抵了。」

  「文將軍不妨也聽我一言,戴罪立功,今後也能有顏面回見袁大將軍。」

  文丑吃了一驚:「逢紀入洛陽,是聽了鄭軍師的言語?」

  鄭平笑道:「文將軍,這袁大將軍跟曹司空以及左將軍之間的爭鬥,究其原因,其實也就是政見的不同。」

  「別看今日我等打生打死的,這來日未必不能成為同僚。」

  「故而我兩度生擒文將軍,都不肯壞文將軍性命,便是這個原因。」

  文丑眯著眼睛,有些看不清鄭平這些話的真假,不由問道:「那為何你們要殺顏良?」

  鄭平嘆道:「顏將軍太高傲了,無人能勸。文將軍則不同,能屈能伸,乃大丈夫之風,何苦執著於一時的成敗呢。」

  真誠的言語,讓文丑逐漸放下了心中的固執。

  「鄭軍師想如何做?」文丑死死的盯著鄭牧。

  鄭平不動聲色的,遞給文丑一個錦囊:「文將軍,錦囊之中,自有妙計。」

  見文丑要拆開,鄭平又攔住道:「文將軍可別急著拆開。待出了營之後,文將軍若覺得不能直接回鄴城的時候,再拆開此錦囊。」

  文丑吃了一驚:「你要放我走?」

  鄭平笑道:「文將軍何出此言?難道我還要將文將軍裝入囚車不成?」

  說完,鄭平又喚人準備了酒食,讓文丑飽餐了一頓,又親自送文丑出營。

  不僅如此,還將降了的五千袁兵,也一併送還給了文丑。

  文丑有些恍惚,不知道是如何離開的。

  看著手中的錦囊,文丑遲疑要不要打開。

  良久。

  文丑還是忍不住好奇,打開了錦囊。

  一見錦囊內容,文丑大驚失色。

  但很快,文丑又強忍了驚駭,將錦囊中的紙條死死的攥在手中。

  另一邊。

  趙雲卻是詢問鄭平:「軍師,那文丑真的會中計嗎?」

  鄭平卻是篤信而笑:「若文丑忍不住拆開錦囊,他就必然會中計。」

  「只要心中存有險惡之心,就必然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而行欺瞞之舉。」

  「文丑曾為了保命,而構陷過逢紀一次,如今損兵折將又不想在袁紹面前失寵,必然還會為自己的失敗尋找藉口。」

  「我不過是在錦囊之中,給了文丑一個最合適的藉口罷了。」

  「此計瞞不過許攸。」

  「然而,文丑能猜到前頭卻猜不到後頭,我要離間的,從來都不是許攸啊。」

  孫策卻是面有遺憾:「擒了文丑又將文丑放了,以後還得再擒一次。軍師,接下來我們去何處?」

  鄭平搖扇一指:「并州!」

  孫策吃了一驚:「并州?這是為何?」

  鄭平輕笑解釋:「使君在黎陽大破袁紹,我等又擊敗了文丑的騎兵,短時間內,袁紹是出不了鄴城了。」

  「然而,鄴城城高水深,極難攻破,與其浪費兵力在鄴城,不如轉戰并州。」

  「馬騰韓遂高幹以及匈奴部騎兵都離開了并州,如今并州空虛,此時不取,更待何時?」

  趙雲凝聲道:「若取并州,高幹和匈奴部騎兵必然返回,如此一來,馬騰韓遂在許都就孤立無援了。」

  「沒了援兵,馬騰韓遂難以戰勝曹操,而曹操也難以拿下許都,維持平衡對使君更有利。」

  鄭平搖扇贊道:「子龍一點就通,這打并州的先鋒印就交給子龍了。」

  孫策頓時不服道:「軍師,子龍兄是主將豈能當先鋒,這先鋒還是讓給末將吧!」

  鄭平掃了一眼孫策:「剛才的話,你聽懂了嗎?」

  孫策頓時愣住:「末將需要懂嗎?」

  此時周瑜這個外置大腦不在孫策身邊,孫策壓根就沒聽明白鄭平跟趙雲的對話。

  孫策的憨愣,頓時引起眾將一陣大笑。

  「伯符,你暫時留在軍師身邊,這先鋒印就不要搶了。」趙雲雖然是孫策妹夫,但平日裡孫策都得喊一聲子龍兄。

  趙雲一開口,孫策的氣焰頓時便弱了三分,最終還是由趙雲接下了先鋒印。

  有張燕在,去并州的路都不用經過袁紹搶占的關隘。

  在鄭平準備偷襲并州的期間,文丑也帶著殘兵返回了鄴城。

  見文丑狼狽而歸,袁紹驚駭不已:「文丑,怎麼回事?你的三萬騎兵,怎就回來萬餘人?」

  鄭平還了五千降卒給文丑,文丑沿途又聚攏殘兵數千,勉強湊了萬餘騎兵返回鄴城。

  見袁紹詢問,文丑沒有直接回答:「明公,還請屏退左右。」

  待得屋內只有袁紹和文丑兩人時,文丑這才將鄭平給的錦囊遞給袁紹。

  「這是何物?」袁紹有些奇怪。

  文丑凝聲道:「這是許攸給鄭平的密信,鄭平又將其給了末將。」

  袁紹更是奇怪,於是拆開了錦囊,取出錦囊中的字條。

  一見內容,袁紹霍然而起,面有怒色:「這不可能!這必然是鄭平的離間之計。」

  內容上寫了六個字,是「合黑山,斬文丑。」

  文丑卻是道:「末將亦猜測,這可能是鄭平的離間計。鄭平將此信轉交給末將,必然是想讓明公問罪許攸。只是奇怪的是,末將這次戰敗,的確是被黑山軍和鄭平聯合攔截。」

  「鄭平怎麼會跟黑山軍聯合?末將想不明白!」

  袁紹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複雜。

  即便猜到鄭平在用離間計,但袁紹心中依舊難以釋懷。

  黑山軍為什麼會跟鄭平合作,又為什麼能在文丑回鄴城的途中上埋伏,這是袁紹想不明白的地方。

  一切太巧合了!

  而往往,太巧合的事就有貓膩在其中。

  「文將軍,你先退下吧!」袁紹揮了揮手。

  見袁紹果然沒有怪罪自己,文丑不由暗暗鬆了口氣。

  「哼,鄭平這傢伙,以為我文丑是個沒腦子的嗎?」

  「竟然想用這種拙劣的離間計,借我之手除掉許攸?」

  待文丑離開後不久,許攸被袁紹召來。

  袁紹將紙條遞給許攸,道:「這是文丑剛才給本將的,說是子遠你給鄭平的,然後鄭平又給了文丑。」

  許攸掃了一眼,頓時眼皮一跳,然後不動聲色地道:「如此拙劣的離間計,鄭平技窮了。」

  袁紹亦道:「本將亦知這是離間計,故而不曾相信,只是本將不太明白,鄭平為何能跟黑山軍聯合一起,還在文丑必經之地設伏。」

  這文丑!

  許攸心中有些惱怒,語氣平和地分析道:「明公,攸有一事不明。」

  「何事?」袁紹疑問。

  許攸道:「文將軍的勇力比之顏良如何?」

  袁紹不假思索:「不如顏良!」

  許攸又道:「然而,河北軍中盛傳,文丑以負傷之軀,一人獨戰關羽、孫堅、張飛、趙雲,尚且能全身而退,當為無雙猛將。」

  「可顏良,卻被關羽斬了!」

  袁紹的眼神,頓時變得陰沉。

  許攸又道:「文丑在南皮兵敗後,回來就跟郭圖一起構陷逢紀。攸雖然跟逢紀不和,但逢紀也是攸在洛陽的時候就舉薦給明公的,哪怕說逢紀私通曹操攸都能信,但攸決不信逢記會私通劉備。」

  「那麼文丑,為何要構陷逢紀呢?」

  「明公跟黑山軍本就有讎隙,黑山軍跟鄭平聯合攔截文丑並非不可能,文丑這次戰敗其實是非戰之罪,只要說明情況即可,可偏偏文丑手中卻有構陷攸的字條。」

  「文丑是如何得到的這個錦囊?」

  「難道鄭平敗文丑的時候,還專門遣人把錦囊送給文丑?」

  「都能將錦囊送給文丑還讓文丑帶話了,鄭平難道就不能直接生擒文丑嗎?」

  一陣陣的分析,聽得袁紹心中直發抖:「子遠之意,是文丑,背叛了本將?」

  許攸搖頭:「文丑未必背叛了明公,但文丑極有可能被鄭平生擒了,然後鄭平又讓文丑回來,欲行離間之計!」

  「此事也不難查證,只需要詢問文丑帶回來的萬餘殘兵就可以了。」

  袁紹黑著臉,當即喚來幾個親衛,讓其去文丑的萬餘殘兵中調查。

  半個時辰後,袁紹得到了答案。

  得知其中有一部分殘兵是鄭平主動釋放的,袁紹勃然大怒:「文丑竟然真的敢欺瞞本將!」

  最信任的大將,竟然會欺瞞自己,袁紹心中感到一陣陣的悲涼以及難以遏制的憤怒:「傳令,罷去文丑一切軍職,押入大牢,等候審問!」

  雖然知道文丑並未真的背叛袁紹,但許攸沒有替文丑辯駁。

  沒有背叛,但也有欺瞞和構陷之意。

  若不懲治,真當他許攸沒脾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