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斬殺顏良,袁紹遷都鄴城
而下一瞬,關羽道出了顏良心中的疑惑,大聲喝道:「顏良匹夫,真以為我等能被文丑以一敵四嗎?文丑,是被生擒的!你中計了顏良!」
「也別指望逢紀會救你,逢紀早就降了兄長,今日劫營的機會,可是逢紀故意給的!」
顏良臉色劇變。
而在這短暫的失神中,關羽偃月刀的力道越來越沉。
「不好!」
顏良已經品出味道,知悉了關羽的目的。
關羽這是在故意亂軍心!
如今的關羽,早已不是那個只會提刀就砍的莽夫關羽了。
盧植的關門弟子、《盧氏新書》的繼承者、熟讀各類兵法的關羽,已經不單純是一個斗將了。
如何將戰果最大化,是關羽經常會思考的問題。
斬殺顏良,只能獲得斬將奪旗的戰果,可若能在斬殺顏良的同時,構陷逢紀,那結果就不一樣了。
以顏良的死來構陷逢紀,效果不會比死諫差。
而知悉了關羽目的的顏良,戰意瞬間變得低落。
死戰之心消失,顏良開始惜命了。
一惜命,顏良就不想跟關羽繼續顫抖。
抓住一個機會,顏良拔馬就走。
然而,關羽也在等待這個機會。
若顏良一直保持旺盛的戰意,關羽一時半會兒還真難取勝。
可顏良若是惜命膽怯了,優勢就在關羽這邊了。
赤兔馬快,快得眨眼一瞬間就追上了顏良。
「匹夫,看刀!」
如雷爆喝。
看似提醒,實則是在誆騙。
猝不及防的顏良,揮刀欲擋,但赤兔馬攜帶的力道再加上關羽的揮刀力道,又豈能輕易的抵擋?
顏良只感覺胸口一震悶痛,鮮血湧向了喉嚨,握刀的雙手也似乎變麻木了。
下一刻,顏良只感覺天旋地轉,周圍的人事物似乎都在變得安靜。
「顏良已死,降者不殺!」
關羽手提顏良的首級,如雷公降世一般,令周圍的河北將士呆立。
「顏將軍死了?這,這,這」
「這真的是關羽?不是說文將軍都能以一敵四嗎?為什麼顏將軍會被關羽斬殺?」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眼花了。」
「沒眼花!顏將軍,真的被關羽斬殺了。」
「關羽竟然如此驍勇?」
「剛才關羽說,文將軍是被生擒的?和逢紀,都投降了劉備?逢紀故意坑害顏將軍?」
「別胡說!想死嗎?」
「顏將軍對我等恩重如山,豈能讓顏將軍含冤而死?我要回去稟明袁公,治逢紀之罪!」
「.」
顏良的親衛,一部分瘋狂的撲向關羽,一部分則是快速的脫離戰場,大部分則是呆立不知所措。
很快。
顏良被斬的消息,在東西南三門擴散。
帥帳的帥旗被砍倒,顏良不知所蹤,營寨中的袁兵將士逐漸開始慌亂。
主將都死了,這營寨還有守的必要?
顏良的三萬兵馬雖然精銳,但還沒精銳到主將死副將接替指揮的程度。
在青州六營將士的猛攻下,袁兵或降或逃。
得知關羽在斬顏良前構陷了逢紀,鄭平當機立斷,下令道:「逢紀必然在附近,各營立即往北追擊,若遇逢紀伏兵,以禮相待後,即刻退兵!」
逢紀的伏兵的確在附近,還是由韓猛率眾假扮運糧隊潛伏的。
一探得顏良兵敗,韓猛頓時就激動了。
當即就按逢紀的安排在路口險要處埋伏。
然而,令韓猛不解的是,被攔截的劉備軍將,直接就退走了。
退走就算了,偏偏還給韓猛說「請轉告逢監軍,皇叔不會忘記」之類攀交情的話。
意識到不對勁的韓猛,立即遣人回稟逢紀。
而在這期間,韓猛又探得顏良被關羽斬殺,驚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顏將軍被斬了?」
「逢紀通敵?」
探得最新情報的韓猛,背脊不由一陣冷汗。
「怪不得逢紀不願增兵救顏將軍,也不許本將來顏將軍帳下聽令,原來早就跟劉備沆瀣一氣。」
「遭了!」
「逢紀讓本將來此地埋伏,又故意讓本將得知這個秘聞,莫非是.」
韓猛腦補過甚,對逢紀更是提防。
「撤,回涿城。」
韓猛連成平都不回了。
顏良的死,讓韓猛對逢紀心生懼意。
這要是回成平,誰知道逢紀會不會忽然發難?
而在成平,逢紀也因為顏良的死訊如坐針氈。
「顏良死了?」
「顏良怎麼會死?」
「顏良誤我啊!」
逢紀有些慌。
本來只是跟顏良置氣,故而想讓顏良兵敗低頭。
結果顏良直接被關羽斬了!
死就死吧,偏偏顏良死前,關羽還來了一句「也別指望逢紀會救你,逢紀早就降了兄長,今日劫營的機會,可是逢紀故意給的!」
這話,顏良的親衛營很多人都聽見了的!
「關雲長,陰險之人!」逢紀越想越氣。
一邊斬顏良,一邊構陷自己,偏偏這事還不好解釋。
因為,袁紹的初衷就是讓逢紀跟顏良合兵一處,以強擊弱。
結果逢紀跟顏良鬧矛盾,偏偏顏良還死了!
這事,逢紀在袁紹面前是解釋不清的。
「立即將此信送給審正南,記住,一定要親手交給審正南!」逢紀書信一封,喚來親信仔細交代。
顏良戰死,對於袁紹而言不亞于晴天霹靂。
這怒火之下,逢紀若是不提前應對,很可能會死於袁紹的憤怒之中。
而在另一邊。
文丑也再度面臨了人生中的窘迫之境。
「文丑,聽說你曾以負傷之軀以一敵四,在孫堅關羽趙雲張飛的合圍下,還能從容離去。」
「本侯不才,今日前來討教。」
「你我斗將定勝負如何?」
呂布有些輕蔑的看向文丑。
昔日在洛陽的時候,呂布跟孫堅打,斜刺里被關羽偷襲,差點就被斬了。
但也是那次過後,呂布自認為騎戰武藝天下無雙。
而現在,文丑卻被吹捧成能以一敵四,敵的還是孫堅關羽趙雲張飛。
孫堅關羽,呂布是領教過武藝的。
趙雲張飛能並列,證明武藝是不弱於孫堅關羽的。
這豈不是在說,一個文丑能打兩個呂布?
文丑頭皮有些發麻。
什麼以一敵四,具體撒情況文丑自己還不清楚嗎?
面對呂布的邀戰,文丑只能以「統帥豈能學斗將單挑」為由拒絕了。
文丑不出戰,呂布也是無可奈何。
有鄴城地利以及五萬大軍在的文丑,一旦要守,少則幾個月,多則幾年,這鄴城都難以拿下。
洛陽方向。
馬騰韓遂自并州而來,輕易就揮軍出現在了殘破的洛陽,遙望潁川。
但馬騰和韓遂並未立即去潁川,而只是在洛陽駐兵,仿佛在提醒曹操似的。
涿城。
得知顏良被斬的袁紹,剛開始還以為出現了幻聽。
「顏良會被斬?」
「那絕對不可能!」
「雖然劉備的兵馬也精銳,但畢竟太少,顏良可是有十萬大軍在手!」
「還有元圖策應,劉備別說斬顏良了,他能守住南皮城就不錯了。」
正常來講。
顏良如果能有十萬大軍在手,的確會令劉備感到棘手。
三倍的兵力優勢,不是簡單的計謀能取勝的。
然而,袁紹沒料到的是,逢紀和顏良會起矛盾,一個貪功冒進,一個坐山觀虎。
以至於十萬大軍,文武不和,讓鄭平抓住了斬殺顏良的機會。
「袁公,逢紀降了劉備,對顏將軍見死不救。」
送消息的是顏良的親信顏雲,也是聽到關羽對顏良喊話的軍將之一。
袁紹驚詫而起。
當顏雲將顏良被斬的前後事,原原本本的陳述給袁紹後,袁紹再也扼制不住憤怒:「逢紀狗賊,竟敢私通劉備,壞我大將。」
「我必生啖汝肉!」
「來人,速將逢紀一家老小,全部抓捕入獄。」
「待本將生擒逢紀,再行發落。」
而早已得到逢紀書信的審配,連忙出言勸諫:「明公,切勿輕信讒言,中了關羽的離間計啊。」
「上回文丑兵敗,也構陷逢紀通敵,這次關羽故意在陣前大喊,離間之心太明顯了。」
袁紹更怒:「審正南,你這是要替逢紀辯解嗎?本將給了逢紀七萬兵馬讓其助顏良破城,逢紀卻在成平按兵不動。顏良之死,逢紀罪責難逃!」
逢紀按兵不動,的確是導致顏良戰損的主要原因之一。
審配只能硬著頭皮道:「明公,配曾收到元圖的來信。詢問顏良貪功冒進,如何才能不被劉備算計。配答覆說,可遣將假借運糧之名,暗中策應顏良。」
「明公明鑑,不是元圖按兵不動,實在是顏良貪功冒進所致啊!」
「有元圖的書信在此!」
審配將逢紀連夜送來的書信,小心翼翼的遞到袁紹面前。
書信中儘是逢紀的委屈之言,除了顏良貪功冒進外,還有「被顏良瞧不起」「顏良不准添兵」「顏良只催糧草」等等。
逢紀在信中一邊哭訴一邊將罪責全都歸於顏良。
袁紹的怒氣漸漸消失。
逢紀在心中說的,都是基於顏良個性而來,句句肺腑。
就在審配以為,袁紹會饒恕逢紀的時候,許攸卻是匆匆而來:「明公,逢紀之子逢山及其侄兒逢泰,出逃了。」
審配大驚失色。
袁紹剛剛要消失的憤怒再次點燃:「出逃?是兩個人還是帶著家眷?」
許攸凝聲道:「是兩個人,但逢紀的妻女,數日前以訪友為名,早已經離開了涿城。如今涿城內,只有逢紀的幾個妾室和庶子。」
審配辯解道:「許子遠,你這是欲加之罪,只是訪友,怎能叫出逃?」
許攸冷冷的盯著審配:「審正南,你和逢紀舉薦的劉曄,如今在何處?」
審配不假思索:「自然在涿城。」
許攸冷笑:「跟逢山和逢泰一起出逃的,還有劉曄!劉曄還斬殺了試圖盤問的城門令。」
「審正南,你中了敵人奸計尚不得知,那劉曄原本就是劉備的人,卻被你和逢紀視為忘年之交,真是可笑。」
「如今逢紀統兵在外,本就因為跟顏良有舊怨而導致顏良中計而亡,如今兒子侄兒又跟著劉曄出逃,劉曄還斬殺城門令斷了逢山逢泰退路。」
「若你是逢紀,你會如何做?」
審配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這不是在逼著逢紀反嗎?
袁紹也反應過來。
現在不是去計較逢紀有沒有私通劉備的時候,而是逢紀手中有七萬兵馬,隨時都有可能反戈!
哪怕袁紹信誓旦旦的給逢紀說,讓逢紀不要擔心,逢紀心中也必然會起疑心。
「明公,配請命去成平,一定能說服逢紀。」審配連忙請命:「劉備不可能用逢紀,逢紀若要倒戈也是死路一條,唯有配前往成平,才能消除逢紀的疑慮。」
許攸沒有阻攔。
哪怕審配說服了逢紀,袁紹也不可能讓逢紀繼續統兵了。
許攸的目的已經達到,自然不會再去畫蛇添足的給逢紀施壓,萬一真的逼反了逢紀,豈不是讓劉備白白受益?
對許攸而言,袁紹是必須要統一天下的。
可以在過程中尋機除掉逢紀,但不能為了一個逢紀,而折損袁紹七萬兵馬。
袁紹見許攸沒有反對,喝令道:「到了成平,立即押送逢紀回涿城,成平的七萬兵馬,由正南你統帥,勿必要守住成平。」
審配暗暗鬆了一口氣。
只要能保住逢紀和這七萬兵馬,其餘的事都可以延後處理。
許攸心中更是得意,審配去了成平,逢紀又被撤權,那麼涿城能給袁紹出謀畫策的,就只有許攸和荀諶了。
看似內亂了,但對於許攸而言,卻是減少了分歧,增加了凝聚力。
「明公,涿城偏遠,對於南征的情報傳遞和兵馬調動頗為不利。」
「攸以為,可以將兵馬糧草都遷往鄴城。」
「如此一來,才能真正的坐山觀虎!」
沒有了反對的人,許攸心中的南征計劃也開始了。
從現在起,沒了郭圖沒了逢紀沒了審配,這一切都能按許攸的設想來行事。
一股得意之色,在許攸嘴角散開。
袁紹亦有同感。
涿城太遠了,兵馬糧草調動不方便,情報傳遞也延後。
而遷往鄴城,不僅能跟并州的馬騰韓遂遙相呼應,還能避免劉備走渤海沿線攻打涿城,拉長了袁紹的作戰範圍。
「就依子遠之言,遷往鄴城。」
別吐槽我寫的打仗場面了,我憋了一上午。
尷尬。
我就不該設計打仗場面,一筆帶過多好。
這幾章寫得,我自己都不忍直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