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白袍初戰,趙雲被鄙視了

  第267章 白袍初戰,趙雲被鄙視了

  官道上。

  戰馬疾馳,一陣陣的煙塵也隨之揚起。

  湊近而看,這支騎兵人皆白袍披甲,長槍短劍,馬背上還懸著強弓勁弩羽箭短矢,正是奉令前往易京城的五百白袍營精騎。

  河畔邊。

  趙雲、孫策、周瑜席地而坐,炙烤剛剛獵殺的魚肉。

  這次來的只有精選的五百騎,都是白袍營中最精銳的將士。

  剩下的白袍營將士則是留在了青州,由副將牽招和軍正夏侯蘭統帥,去向未知。

  「阿瑜,這一路上你一直都沉默寡言,到底在想什麼?」孫策將炙烤好的魚肉遞給周瑜,不解詢問。

  周瑜默默的撕下一片魚肉,在口中徐徐的咀嚼,道:「我在想鄭軍師的目的。」

  「目的?」孫策不似周瑜這般細嚼慢咽,一口就撕咬了一大塊的烤魚,大口咀嚼道:「鄭軍師的目的,不就是讓我們去護送公孫瓚的家眷回青州,然後順便當誘餌引出袁紹的伏兵,配合牽招將軍反伏擊嗎?」

  周瑜無奈搖頭:「兄長,倘若只是如此簡單的反伏擊,需要鄭軍師親自來部署嗎?我亦可獨立部署反伏擊,連牽招將軍的伏兵都不需要。」

  「青州六營,臨作戰時,都會配有軍師,這便是為了讓六營都有獨立的戰術部署能力。」

  孫策不假思索:「父親的破軍營就沒軍師啊?阿瑜你當白袍營的軍師,難道不是因為我來了白袍營嗎?」

  周瑜的臉頓時變黑了,看向孫策的眼神仿佛要將孫策揍一頓。

  孫策似乎也覺察到了不對勁,抬頭看到了周瑜那不妙的眼神,不由打了個冷顫。

  訕訕的將水囊遞給周瑜,孫策打著哈哈:「阿瑜,吃烤魚要喝水,不然會噎著。剛才是戲言,戲言,哈,哈哈,哈哈哈——」

  「你繼續,你繼續。」

  周瑜接過水囊,使勁的飲了一口,然後將水囊放在了一旁。

  孫策想伸手過去拿,但又訕訕的縮回了手。

  「自袁術被生擒送往長安後,南面已經沒了劉使君的對手。」周瑜一邊細思一邊道:「公達先生出任青州別駕後,鄭軍師就正式被授予了軍師中郎將一職。」

  「雖說這軍師中郎將只是征北將軍的一個屬官,以前都未曾有過這樣的軍職,但鄭軍師在青徐揚三州的權勢地位是有目共睹的。」

  「以我之見,劉使君設立軍師中郎將,是為了讓鄭軍師統轄青徐揚三州的人力、財力、物力,以三州之力部署河北,以達到掃滅偽朝的目的。」

  孫策疑惑道:「現在說掃滅偽朝,未免太托大了吧。平原國雖然六營立旗,但除了父親的破軍營在平原國,其餘五營都是在虛張聲勢。」

  周瑜再次撕下一片魚肉,咀嚼道:「掃滅偽朝,不能寄希望於一時之功,而需要經年累月的部署,如棋盤落子一般,一步步的將偽朝蠶食。」

  「而白袍營去易京城,便是鄭軍師落的第一子!」

  孫策將魚骨吐掉,又拿起一隻烤魚,應和道:「所以,鄭軍師的目的就是為了覆滅偽朝對吧?」

  「阿瑜你都明白了,還苦想什麼?」

  周瑜頓時有一種對牛彈琴的感覺:「兄長,覆滅偽朝,這是劉使君匡定天下必然要達成的戰略目的,但不是鄭軍師這次派遣我等去易京城的真正目的。」

  而在一旁,默默的吃著烤魚、靜聽周瑜和孫策談論的趙雲,忽然出聲:「鄭軍師以白袍營為誘餌、引出袁紹的伏兵進行反伏擊,這只是明面上給袁紹看的。」

  「白袍營會進行反伏擊,袁紹的謀士也是能猜到的,所以這根本算不上鄭軍師的真正目的。」

  「史記有載,項羽自立為西楚霸王,王粱、楚地九郡,都彭城。又立沛公為漢王,王巴、蜀、漢中,都南鄭。」

  「漢王燒絕棧道,以備諸候盜兵襲之,亦示項羽無東意。」

  「八月,漢王用韓信之計,從故道還,襲雍王章邯。邯迎擊漢陳倉,雍兵敗,還走;止戰好時,又復敗,走廢丘。漢王遂定雍地。」

  「東至咸陽,引兵圍雍王廢丘,而遣諸將略定隴西,北地、上郡。」

  「燒絕棧道只是疑兵之計,真正的殺招是故道奇襲。」

  「白袍營是誘餌,亦是疑兵。阿瑜是想要猜測,鄭軍師會走何處用兵,如昔日韓信暗度陳倉一般,給袁紹一個迎頭痛擊吧?」

  周瑜點頭,眼中多了幾分探討之意:「趙將軍所言甚是,瑜的確是在猜測鄭軍師會如何部署。」

  本以為趙雲會繼續探討,卻不料趙雲卻是直接又否掉了方才的推斷:「阿瑜,別猜想了,但凡鄭軍師能讓你猜到看到的,都只是達成最終目的之前的陷阱。」

  「昔日曹操攻殺陶謙時,我等皆以為青州兵南下是為了救陶謙、勸退曹操的兵馬。」

  「但結果卻是,陶謙被曹操斬殺、袁術被雲長生擒、曹操被孫破虜擊敗、雲長當了徐州牧、太史慈當了揚州牧。」

  「有這個精力,不如好好想想,接到公孫瓚家眷後,如何逃命吧。」

  「鄭軍師點名要你隨軍,可不是為了讓你在這裡思考鄭軍師的真正目的。」

  「你的任務,是用你的智計,讓這五百白袍精騎,成功的避開或者反殺袁紹的伏兵。」

  「既然熟知兵法,那你也應該明白,戰場之上,容不得半點的大意,稍有疏忽,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想去猜測鄭軍師的真正目的,關鍵在於,我們這群誘餌,能活下來!」

  「你們可曾想過,我們能活著抵達易京城嗎?」

  趙雲的語氣不重,但內容足以令周瑜羞愧。

  五百精騎孤軍深入袁紹的腹地,本就兇險萬分。

  而周瑜卻還在想鄭平整個部署的最終目的,這已經犯了行軍軍師的忌諱了。

  周瑜要考慮的,是如何讓這五百精騎在護送公孫瓚家眷的同時,以誘餌的身份活著回到青州!

  趙雲的提醒,讓周瑜驚出一身冷汗。

  倘若真如趙雲猜測的一樣,就不僅僅是這五百精騎全軍覆沒,而會影響鄭平的整個部署!

  滅了趙雲這五百騎兵,袁紹照樣有辦法將公孫瓚的家眷騙出來!

  「若非趙將軍提醒,瑜險些誤了鄭軍師大事!」周瑜心下愧疚,起身向趙雲行了一禮。

  孫策則是歪著腦袋,對趙雲和周瑜的談話,越聽越是迷糊。

  最後,孫策索性不想了。

  反正有周瑜在,孫策連腦子都懶得動。

  河間國,鄚城。

  這裡距離易京城不到一百里。

  由袁紹麾下大將韓猛、呂曠、呂翔駐守,有兵馬三萬。

  「韓將軍,趙雲的白袍營距離鄚城不到三十里了,逢先生說,他不太希望趙雲的白袍營抵達易京城。」呂曠扛著鐵槍,眼中儘是桀驁之色。

  不怪呂曠桀驁,單論驍勇,呂曠在袁紹陣營也是能排得上號的。

  韓猛眯著眼睛,暗暗冷笑,對呂曠口中的逢先生並沒有多少好感:「呂將軍,你我奉大將軍之令鎮守鄚城,不可輕出。」

  「倘若出城有個閃失,不僅壞了大將軍的名聲,也徒惹人笑話。」

  呂曠大笑:「將軍為何如此膽怯?逢先生說了,這白袍營在青州就只是一群娃娃兵,平日裡也就打打山賊土匪外,從未真正上過戰場。」

  「倘若來的是關羽的先登營,我還會忌憚三分,區區趙雲的白袍營,要滅他們還不是易如反掌?」

  韓猛冷著眼:「呂曠,趙雲在冀州頗有威名,不可小覷。」

  「昔日大將軍和公孫瓚尚未敵對時,曾延請大司馬劉虞,趙雲當時是劉虞的護衛。」

  「酒宴上,文丑欲效仿項莊舞劍,但卻被趙雲十合內擊敗,又獨斗顏良文丑不落下風。」

  「你?能撐得過三個呼吸嗎?」

  呂曠惱怒道:「韓將軍,切莫將趙雲吹得太神了。顏將軍和文將軍,本就不善用劍,趙雲以長搏短,僥倖勝了文將軍,又僥倖跟顏將軍和文將軍打平。」

  「若要比試騎戰搏殺,別說擊敗文將軍了,能不能撐過文將軍十招都難說。」

  「我也不要太多兵馬,只需五百精兵,就可以將趙雲給擒殺!」

  「逢先生說了,擒殺趙雲後,只需遣人假扮趙雲的白袍營就可以將公孫瓚的家眷給誆騙出來。」

  韓猛冷笑:「呂將軍,你要去劫趙雲的營,本將不攔你。可你只能偽裝成山賊土匪的身份去劫營。」

  「否則你若是死了,本將很難向大將軍交代的!」

  呂曠眼神變得陰鬱:「韓將軍,得罪逢先生對你沒好處。」

  韓猛不以為意:「比起得罪逢先生,本將更不想當逢先生的棋子。本將,很惜命的!」

  呂曠跟呂翔對視一眼,不再勸說韓猛,逕自去準備劫營。

  韓猛雖然是鄚城主將,但袁紹的兵有個很大的特點。

  這些兵,大部分都是私兵!

  呂曠和呂翔,不是因為勇武才當的將軍,而是因為兩人都是帶著私兵來投袁紹才被封為將軍。

  類似於呂曠、呂翔這種帶資進組的,這在袁紹麾下,比比皆是。

  袁紹兵多而不整,便是這個原因。

  這要換成劉備或曹操勢力,敢這樣跟身為主將的韓猛對著幹,呂曠、呂翔早就被韓猛給砍了!

  「無知啊,那逢紀誇口讓你二人去滅了趙雲的白袍營,是不想荀諶獨成大功。」

  「可逢紀又不敢明面上來辦這事,否則一定會被許攸、郭圖等人彈劾。」

  「逢紀這才尋上了你們這兩個蠢貨。」

  「贏了,是逢紀的功勞;輸了,就是你二人擅自離營,壞大將軍部署。」

  「連這點都看不破,還敢在本將軍面前搶功?」

  「無知啊!」

  韓猛表情陰冷,是對呂曠、呂翔的不屑,也是對逢紀的不屑。

  此時的呂曠和呂翔,壓根沒有意識到危險,只覺得趙雲和白袍營不過如此。

  「一個名不副實的主將,和一群沒上過戰場的娃娃兵,又豈能跟我等相提並論?」

  「二弟,今夜就讓你我立個頭功!」

  呂曠滿臉的篤信,對這次劫營勢在必得。

  呂翔亦是大笑:「那韓猛若不是跟大將軍認識早,又豈能受此重任駐守鄚城?當個將軍還惜命,怪不得連張郃和高覽都被列為大將軍麾下四庭之一。」

  「而韓猛也只能跟酒鬼淳于瓊並列。」

  呂曠鄙視道:「淳于瓊一酒鬼,只是因為跟大將軍曾經都在靈帝的西園軍中任職,才能在大將軍麾下執掌兵馬。」

  「若論武勇,不及你我兄弟!」

  「今夜過後,你我兄弟,必將揚名河北!」

  「四庭的張郃和高覽,也該換人了。」

  不多時。

  呂曠、呂翔統兵來到了白袍營的營寨外。

  「新兵娃就是新兵娃,連基本的夜寨巡視都不懂。」呂曠仔細觀察了白袍營的營寨,心中更是鄙視。

  呂翔躍躍欲試:「兄長,比一比誰先殺入帥帳,誰能生擒那趙雲!」

  呂曠輕笑:「為兄也正有此意!」

  談笑間,呂曠大呼一聲:「黑山楊鳳在此!」

  呂翔亦是詐稱黑山渠帥:「黑山張燕在此!」

  營中。

  聽到喊殺聲的白袍營精騎,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奔向了各自的戰馬。

  「阿瑜果然妙算,早就猜到爾等會來劫營。」

  「今夜過後,我孫策就不再是白袍營的一騎卒了!」

  自從趙雲點醒周瑜後,周瑜就對白袍營的處境進行了一個細緻的分析。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更何況白袍營孤軍深入袁紹腹地,不可大意!

  於是周瑜將白袍營的安營方式進行了調整,任何的騎卒,都得跟戰馬吃住同行。

  哪怕是如廁都得將戰馬給牽上,這是為了預防夜間被袁紹軍劫營而調整的。

  一遇劫營,所有騎卒必須在最短的時間進入作戰狀態,可以不披甲,但一定要騎上坐騎,拿起武器!

  有任何驚慌失措的騎卒,伍長有權將其當場格殺,若是伍長慌亂,什長有權將其當場格殺。

  若是伍長和什長都亂了,任何一個騎卒都可以將伍長和什長格殺並取代其位置。

  雖然夠狠,但也很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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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