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布策冀州,袁紹又悲劇了

  第160章 布策冀州,袁紹又悲劇了

  提到劉虞,公孫瓚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十年時間,公孫瓚以軍功累遷騎都尉、中郎將、破虜校尉、都亭侯、奮武將軍、薊侯,可謂是春風得意。

  然而,因為劉虞的懷柔之策,公孫瓚難以再殺敵立功,這官職和爵位就升遷不上去了。

  沒有軍功,對於邊防武將而言,就等於被抹殺了前途。

  斷人前途,如殺人父母!

  「劉虞老匹夫,難道還敢壞本將大事?」公孫瓚明顯怒氣上頭,對劉虞也是直呼老匹夫。

  鄭平輕搖羽扇,對公孫瓚和劉虞之間的矛盾有了更深的了解。

  公孫瓚已經不在乎是否會跟劉虞決裂了!

  「大司馬節度幽州,亦有節制公孫將軍的權力。」

  「如今公孫將軍雖然受袁紹誆騙,但這只是公孫將軍跟袁紹的私下約定、並未公開。對於大司馬而言,公孫將軍借南下討董之名攻伐鄴城,本就已經違了律令。」

  「倘若袁紹遣使者往大司馬處狀告公孫將軍擅自攻伐之罪,公孫將軍以為,大司馬會斥責誰?」

  「誠然,公孫將軍有精銳步騎可以勢壓袁紹,但大司馬若響應袁紹求救、出兵截斷公孫將軍歸路,公孫將軍腹背受敵,又該如何自處?」

  「倘若公孫將軍回軍攻打大司馬,以下犯上是叛逆之罪,這幽州士民又有多少人會支持公孫將軍?」

  「袁紹禍水東引成功,就可在鄴城坐視鷸蚌相爭,伺機牟利,甚至還可以受大司馬邀請來幽州平叛。」

  「仇者快意,親者痛苦,如此結局公孫將軍可還滿意?」

  寥寥數語,讓公孫瓚臉色陰晴不定,顯然內心在不斷的糾結。

  雖然恨不得將劉虞攆出幽州,但公孫瓚也清楚:可以陽奉陰違不聽調令,但真要在這個時候跟劉虞互相攻伐,得利的只會是袁紹。

  「鄭別駕,依你之見,本將就得忍了這口惡氣了?」公孫瓚語氣有些兇狠。

  鄭平笑道:「公孫將軍誤會了,這惡氣自然得出,但不能如公孫將軍這般直接舉兵鄴城。」

  「兵法有云:誘其必應,攻其必救。唯有洞悉對手的動向和弱點,揣摩對手的謀劃和意圖,施以權略,方能讓其不戰自亂。」

  公孫瓚的臉色舒緩了不少:「鄭別駕既有良策,還請直言。」

  鄭平踱步搖扇、清眸深邃:「袁紹竊奪冀州,矯刻印璽,雖然自封冀州牧,但終究只是個偽職,名不正而言不順。」

  「袁紹可以狀告公孫將軍擅自攻伐鄴城,但公孫將軍也可以狀告袁紹背棄盟約擅奪冀州、阻撓勤王之兵南下。」

  「先謀取大義之名,再定奪出兵之事。」

  公孫瓚醒悟:「本將雖然駐紮邯鄲城,但並未對鄴城動過一兵一卒。袁紹假託韓馥之名拖延時間,消耗了本將的軍糧,讓本將不得不返回幽州。」

  「若不提本將跟袁紹的私下約定,僅以表面而言,本將的確是南下勤王被袁紹阻撓、無奈返回幽州。」

  「劉虞也不能因此而問罪本將。」

  「如此一來,本將就可以驅兵鄴城了!」

  鄭平搖頭:「公孫將軍,鄴城不能打,至少現在還不能打!」

  公孫瓚語氣有些不愉:「鄭別駕,劉虞不能問罪本將,本將為何不能打鄴城?」

  鄭平耐心解釋道:「大司馬同時得到袁紹和公孫將軍的互相狀告,難以辨別誰對誰錯。若驅兵打鄴城,那就等於坐實了公孫將軍曾擅自攻伐鄴城的罪名。」

  「這個時候,誰先出兵,誰就有罪!」

  公孫瓚有些不耐煩:「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何才能出這口惡氣?」

  倘若是別的人,公孫瓚早就暴脾氣攆人了。

  但眼前的青年,不僅僅是劉備最信任的青州別駕,還是北海大儒鄭玄的兒子,公孫瓚也得強忍內心狂躁。

  鄭平依舊是淡定如常,羽扇輕搖間,妙語迭出:「送公孫將軍一個常山國和一個中山國,可否出得了這口惡氣?」

  公孫瓚愣住:「袁紹會同意送?」

  鄭平笑道:「袁紹是否同意,並不重要!因為這是是使君的意思。」

  「常山掾張逸是我的姑丈。來見公孫將軍之前,常山相孫瑾就委派姑丈來青州,希望青州跟常山國結盟共抗袁紹。」

  「但使君深知公孫將軍有建功立業的追求,於是提議讓常山國依附幽州,公孫將軍委任大將駐兵常山國,替常山國抵擋黑山賊兵!」

  「常山國又離魏郡不遠,公孫將軍駐兵常山國,每日裡在袁紹眼皮子底下演練兵馬,但袁紹卻對公孫將軍無可奈何,難道不夠解氣嗎?」

  「中山國又在常山國北面,常山國依附了幽州,中山國同樣只能依附幽州。」

  「公孫將軍不費一兵一卒,就白得了冀州兩個國,這口惡氣出得可爽?」

  公孫瓚興奮起身,這眼神中掩飾不住激動。

  「雖然少了魏郡、鄴城和鉅鹿郡,但有中山國和常山國在,本將亦不是很虧。」

  「袁紹費盡心思,最終還是讓本將得了利,心中定然憋屈。」

  「到時候袁紹肯定會想辦法來打常山國,而本將就有了出兵的理由了,即便是劉虞也不能阻止。」

  「哼!定要讓那袁紹有來無回!」

  「鄭別駕妙計,本將佩服!」

  公孫瓚哈哈大笑,這心中的幾分不快也消失無蹤了。

  亢奮的公孫瓚也忍不住起身踱步:「玄德如此助本將,本將也不能虧了玄德。鄭別駕,青州可有難處需要本將幫襯的?」

  這以前的小弟還是如此仗義,公孫瓚這顆當大哥的自尊心又得到了極強的滿足感。

  鄭平搖扇道:「青州除了錢糧,其他什麼都不缺。」

  公孫瓚豪邁一揮手:「本將這就遣人籌措些錢糧,給玄德送去!」

  鄭平拱手道:「公孫將軍仗義!但要得到中山國和常山國,還需要公孫將軍受些委屈!」

  公孫瓚一愣:「什麼委屈?」

  鄭平扇指涿郡:「常山國和中山國雖說是依附公孫將軍,但名義上得依附大司馬,如此才能避免袁紹故技重施,在大司馬處誣告公孫將軍。」

  「因此公孫將軍得受些委屈,暫時向大司馬服軟,大司馬才會放心讓公孫將軍駐兵常山國啊。」

  公孫瓚的臉色再次陰晴不定。

  向劉虞服軟?

  這怎麼可能!

  「鄭別駕,必須如此嗎?」公孫瓚很不情願。

  鄭平循循道:「公孫將軍,大司馬要的是北境安穩和睦,因此才會懷柔烏桓各部族。」

  「而公孫將軍要的是建功立業,因此不希望烏桓各部族歸附幽州。」

  「如今公孫將軍去了常山國替國家征討黑山賊,大司馬跟公孫將軍之間的矛盾衝突也就迎刃而解了。」

  「以大司馬如今的聲望,公孫將軍若是能征討黑山賊中立下功勞,他日替公孫將軍奏請一個并州刺史也不是不可能。」

  「相對於冀州,并州才是公孫將軍真正可以馳騁笑傲的獵場啊!那裡有白波賊,還有叛亂的匈奴部,再往北還有虎視眈眈的鮮卑部。」

  「公孫將軍,不心動嗎?」

  公孫瓚的呼吸變得急促。

  在這之前,公孫瓚只想著如何征討烏桓立功,因此一直都想跟劉虞爭個高低。

  但現在,鄭平給了公孫瓚兩條嶄新的路:黑山、并州!

  「鄭別駕,你讓本將越來越欣賞了。」公孫瓚目光炯炯:「玄德給了你多少俸祿?若伱能來助本將,本將可以另外再添十倍!」

  饒是鄭平篤信泰然,此時也被公孫瓚的詢問給驚了一瞬。

  這是要讓鄭平棄劉備而投公孫瓚啊!

  鄭平搖頭:「公孫將軍,使君待我不薄,我又怎忍離去?」

  公孫瓚目光一緩,有些尷尬。

  剛才忽然滋生了一種要讓鄭平在麾下效力的強烈期待感,以至於公孫瓚毫不掩飾的想要招募鄭平。

  「鄭別駕,本將麾下勇將悍卒不少,但卻沒有一個能替本將決斷大事的。」公孫瓚凝聲道:「以至於去趟冀州,還被袁紹小兒給誆騙了。」

  「若非鄭別駕今日來右北平,本將又要中了袁紹的詭計。」

  「倘若有能替本將識破袁紹詭計的大才相助,本將一定奉之為上賓!」

  「還請鄭別駕舉薦!」

  鄭平仔細觀察公孫瓚的表情,見公孫瓚不似作偽,尋思片刻道:「公孫將軍若想求賢,我倒是有個人選,正好此人也在我的計略之內。」

  公孫瓚聞言一喜:「不知鄭別駕舉薦何人?」

  鄭平扇指鄴城:「冀州名仕沮授沮公與!沮公與少有大志,長於謀略。曾為韓馥別駕,但因為直言勸諫韓馥遭到韓馥嫌棄,被貶為騎都尉。」

  「袁紹竊奪鄴城之計,被沮公與識破,但可惜韓馥不聽良策,以至於拱手讓出了鄴城。」

  「如今沮公與被袁紹軟禁在鄴城,袁紹一直想延請沮公與出仕效力,但一直未能成功。」

  「倘若公孫將軍能得沮公與輔佐,朝夕討論大事,何愁不能建功立業?」

  公孫瓚喜道:「本將亦聽聞沮公與之名,只是如何才能讓沮公與效力本將?袁紹又如何肯放人?」

  鄭平笑道:「只要公孫將軍肯依我計,向大司馬暫時服軟。我自有妙計讓袁紹將沮公與以及他的家眷安全送到常山國。」

  公孫瓚蹙眉靜思。

  對於公孫瓚而言,向劉虞服軟是一件很難抉擇的事。

  但鄭平給公孫瓚列舉了諸多好處,又讓公孫瓚心癢難耐。

  是為了一時之氣而放棄諸多利益窩在這右北平嗎,還是拉下臉服軟然後如飛鳥出籠、魚入大海追求更大的功名利祿?

  鄭平也沒有催促,只是回到席位上靜靜的搖扇。

  田豐早早離開了鄴城,不用鄭平搭救,但沮授卻因為留在鄴城而被袁紹軟禁。

  若是劉備直接向袁紹索要,袁紹肯定會以各種理由拒絕了。

  但現在,鄭平有了助沮授離開鄴城的方法。

  基於青州的利益,在處理公孫瓚的問題上,鄭平一直都保持了清晰的認知:公孫瓚可用但不可信。

  劉備跟公孫瓚交情莫逆,即便可能惹得劉虞不快,劉備也會因為私情而去助公孫瓚。

  但鄭平跟公孫瓚沒有私情,任何的部署都是以青州利益為主的。

  倘若今日說服不了公孫瓚,鄭平會毫不留情的設計讓公孫瓚死在跟袁紹的爭鬥之中,避免劉備因為私情而損害青州的利益。

  這也是為何,鄭平這次親自出使而不是假手他人的原因之一。

  有些事,劉備不能做,甚至都不能想!

  但鄭平,沒有這個顧忌!

  詭士,亦是毒士。

  良久。

  公孫瓚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眼神變得堅定:「鄭別駕,本將會配合你行計!但本將的服軟也是有限度的,倘若大司馬不能給予本將尊重,那本將就得按自己的方式來了。」

  鄭平搖扇笑道:「公孫將軍大可放心,大司馬處我自有手段!公孫將軍可將狀告袁紹的書信準備好,我一併帶去涿縣。」

  言談間。

  公孫范領著諸葛亮返回。

  諸葛亮的語氣頗為興奮:「兄長,我尋得了一匹千里良駒!我將其取名踏雪無痕。」

  「你會騎馬嗎?」還未等諸葛亮說完,鄭平冷不丁一語,將諸葛亮的興奮瞬間抹滅。

  諸葛亮頗有不服:「給我三天時間,我會學會的!」

  鄭平憋著笑:「哪有三天時間啊,稍後就得去涿縣。要不,你留在右北平?」

  諸葛亮頓時泄氣。

  暫別了公孫瓚,鄭平和諸葛亮出了城池。

  待到僻靜處,鄭平卻是從戰馬行囊中取出了一些馬具,給諸葛亮的千里駒修繕了一番。

  看著有些怏怏不樂的諸葛亮,鄭平不由笑道:「行了,阿亮,來試試你兄長的傑作!」

  諸葛亮狐疑的看著修繕後的馬具,然後有些不情願的踩鐙上馬,隨後眼前一亮。

  「這是——」

  「給你增加了個馬鐙和鞍環,即便你騎術不精,也不容易跌倒了。」

  「記得路上休憩的時候,將右邊的馬鐙藏起來,不要讓人給瞧見了。」

  「哎,這可是未來的騎兵神器啊,若是讓人瞧見了,就成了青州的災難了啊。」

  鄭平故作嘆氣,惹得諸葛亮一陣緊張。

  「這,兄長,我還是不騎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