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江油城出來很快離開大道,翻山穿林,跨過澗水匯成的溪流,沿途險些成為猛獸的目標,兩名身嬌體弱的術士玩家驚險地在荒野中穿行。
「喂喂喂,去江油幹嘛?」
「講清楚行不行?我好歹也是營救行動總協調人,給點面子好不好!」
「這片區域連本地玩家都不來,越走越偏僻了……」
「你該不會是準備跟劉焉翻臉,江油集結,突襲綿竹?」
「冷靜啊,凶逮!」
「劉焉固然不是好東西,可你也犯不著現在跟那廝翻臉吧,大局為重!」
……
久久發一路碎碎念,甚至不惜拋出一些驚悚的言論,試圖從魚不智口中撬出一些消息,可魚不智精似鬼,絲毫不為所動,一言不發地繼續趕路。在山野中又轉了幾個彎,一個清幽峽谷出現在視野之中。
「待會別大驚小怪。」峽谷口,魚不智對久久發說道。
見魚不智如此鄭重,久久發好奇心更熾,眸子裡閃著光,問道:「機密?」
魚不智正容道:「絕密,你知我知。」
久久發精神為之一振。
久久發跟魚不智私交極好,知道很多逐鹿領秘密。可即使是特別領地、青蛟龍等足以讓大江南北碎一地鏡片的消息,魚不智也從未用這種態度和口吻提醒,這不禁讓久久發對即將看到的東西更多了幾分期待。不過,作為資深機密知情人的久久發,對明知諸多驚爆消息卻無法與人分享的痛苦也有深刻認識,一個念頭浮上心頭。
「能錄像吧?規矩我懂,就是想沒事的時候自娛自樂,萬一以後解密,我也有寶貴的一手資料顯擺……」
魚不智停下腳步,默默地看著久久發。
雖然一個字都沒有講,但久久發哪會不明白什麼意思。
「既然是絕密,為什麼帶我過來。」久久發垂頭喪氣道。
「這裡需要留個玩家通報消息,我很快會去羌人地區,不能留在這裡。」
久久發無話可說。
作為領主,魚不智在異域搜救行動中能發揮的作用,沒有人可以比擬,玩家地圖掃描功能和部隊即時粗略訊息,就決定了他的搜索效率無人能及。久久發心中嘆息,留守在這峽谷見證奇蹟的活,除自己外再沒人能勝任。
久久發只希望即將見到的東西,千萬不要讓他失望。
他的確沒有失望。
峽谷深處,長草在地上瘋長交織,藤蔓攀附於山壁,巨樹巍然屹立著,衛士般將一片石台掩在身後,讓外界無法窺見林中真貌。石台邊緣的白石被青苔占據,雜亂分布的斑駁印記寫滿歲月痕跡,顯然已經有不短的年頭,給人一種古樸厚重的感覺,仿佛一頭猛獸在林間沉睡。
「什麼鬼東西?」
「咦,太極圖?」
「看起來好象祭壇?」
魚不智沒理會,圍著石台轉了一大圈,找到某個花紋,輕輕拍了三掌。下一刻,原本黯淡的祭壇攸然復活,藍色流光明滅閃爍,中心的太極圖黑白魚飛轉追逐,流光散去時,一位鬚髮皆白的灰衣老人憑空出現在石台上。
久久發被老人憑嚇了一跳,魚不智卻是見怪不怪,揖手為禮。
這位老人自然就是鄒談,鄒談皺眉道:「還是得動用此陣?」
魚不智點頭:「煩勞前輩了。」
鄒談嘆了口氣,卻不再說什麼,飛快地從行囊里掏出一大堆成品構件,在石台上布置起來。鄒談建設傳送陣速度非常快,很快就布置好中心地帶,構件繼續向石台外圍延伸,祭壇範圍顯見著也大了起來。
「這老頭是誰?」
「好眼熟,我應該在哪見過……」
「對了,他剛才biu地一下出來,這不科學吧?」
「神仙?妖道?」
久久發腦子裡充滿疑問,鄒談在場又不便宣之於口,只能私下給魚不智發消息,可惜魚不智此時全然沒有幫忙解惑的意思,回了一個微笑表情,自去忙著幫鄒談搬運構件不提。
好在鄒談跟魚不智的交流並沒避諱久久發,倒也能聽出些許端倪。
「我鄒氏先祖在各地預設有多個備用傳送點,這是離羌人地區最近的。」
「等我在羌人地區計劃位置建設好另一個臨時傳送陣,從此地傳送距離是很近的,傳送費用最少,要送一支部隊過去,這個傳送點的花費最低。」
「然而先祖當初為節約成本,祭壇用料能省則省,每次最多傳送兩人,並且每次傳送至少得有一位掌握了陰陽家傳承的人同行,每次只能帶一人。我陰陽家一脈歷代很少有人出世行走,這種小型傳送陣足堪應付,但你需要傳送整支部隊,這個傳送點明顯力有未逮。」
「這些陣法構件,能繞過必須傳承者同行桎梏,並顯著提高傳送效率。若估計不差,一次傳送十人過去應不成問題。雖說傳送效率依然不算太高,卻已經是我倉促間能想到的最好辦法。」
「幸虧你有提前十餘日跟我講,這些天我發動村里一眾學徒日夜趕工,多年積攢下來的幾種稀有材料揮霍一空,才趕製出這些配件。此事可一不可再,除非得到補充,以後即使我有心幫忙,也只能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魚不智再次作禮,衷心道:「材料方面逐鹿領自會留意,多謝前輩高義。」
鄒談擺擺手,苦笑道:「傳送陣用料不佳,我這次強行用構件擴張法陣,更是涸澤而漁的做法,等白毦傳送完畢,這傳送陣大概也就廢了……」
魚不智總算明白老頭先前為何有惋惜之色,原來是心疼這傳送陣被毀,遂慨然道:「重建所需包在我身上,前輩開清單便是。」
以魚不智為人,承諾的事絕不至於反悔,鄒談頓時放下心來。
說話間,構件布置完畢。
鄒談拍拍手:「好了,我回去取些東西,就去羌人地區建另一座傳送陣。」
魚不智想起一事,急道:「前輩,此間可需要主持?」
「自然需要。一般陰陽學徒主持不了,必須掌握完整傳承的才可勝任。老夫都安排好了,等會就會過來。」鄒談身形一晃,從傳送陣消失。
久久發癲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