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黎明突擊

  戰鬥爆發突然,結束得也很快。

  曲晨趕到谷口時,戰鬥已經告一段落。

  不出所料,來的是羌胡人。

  黎明前人最容易鬆懈,羌胡人想趁些機會偷偷步行潛入,先占領谷口,好在破虜騎警惕性很高,沒有給敵人這樣的機會。

  羌胡人見潛入行動失敗,立刻改變戰術發動強攻,但破虜騎在谷口通道上設置了一些簡易障礙,易守難攻。除此之外,谷中後繼部隊應援及時,羌胡人發現強攻很難奏效,主動脫離戰鬥,在谷外不遠處與破虜騎對峙。

  奇襲戰鬥持續時間太短,東北、西北方向兩個百人隊沒有來得及回援,暫時還沒有暴露,算是不幸中的萬幸。羌胡人一退,谷中立刻以號聲向外面傳遞消息,要求兩個百人隊繼續潛伏,等待命令。

  火把不及處一片漆黑,看不清楚谷外有多少人。

  羌胡人偷襲不成,卻並不離去,說明對方有信心和龍領騎兵正面交戰,再次證明龍領威懾力明顯下降。

  羌胡人雖然不容易攻進谷內,可他們守著谷口位置,破虜騎同樣很難衝出去,谷內三千多難民和羌胡俘虜不能不管。谷內有水源,但缺乏食物,這麼多人每天消耗食物是驚人的,戰利品中的牛羊可以撐一段時間,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會不會有更多羌胡人陸續趕來?

  此處離龍領僅三十餘里,破虜騎被困,龍領勢必作出反應,出動磐石營趕來救援。可這裡是河套,步卒離開據點暴露在羌胡騎兵面前,面臨的風險甚至比被困的破虜騎還要大,倘若被羌胡騎兵逮到,這三十多里路完全可能成為磐石營的死亡之路。

  更讓人擔心的是龍領。

  騎兵被困,步卒出擊,龍領兵力空虛,會不會是羌胡人在調虎離山?

  曲晨和李扶碰頭,兩人臉色都有些凝重。

  曲晨道:「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我帶人出去沖一衝。」

  李扶道:「現在天這麼黑,不知道外面的情形,要不等天亮後再去?」

  曲晨搖頭,斷然道:「天亮後再去,敵人什麼都準備好了,就現在。你都覺得看不清情況時不宜妄動,羌胡人想必也是這樣猜度我們的反應,很難料到我們會立即發起反攻。就算不能一下子打破包圍,用軍團技占些便宜也是好的,起碼能夠打亂羌胡人的既定部署。」

  留下一些部隊堵谷口,曲晨率領一千破虜騎沖了出去。

  破虜騎的出擊,顯然出乎羌胡人的意料之外。

  羌胡騎兵紛紛搭箭向馬蹄聲處施射,但黑暗之中看不清楚,小有斬獲,不時聽到慘呼和墜馬聲音傳出,可終究還是未能成功壓制谷內騎後的衝擊。破虜騎很快開始用弓箭還擊,大家都看不清楚的情況下,射術上的差距被極大拉平,都是循著聲音打胡亂射,就看誰的運氣更好。

  破虜騎快速接近!

  速度對騎兵很重要,原地不動的騎兵威脅大減,有時甚至還不如步卒,羌胡騎兵見勢不妙,不得不催馬上前迎戰。

  羌胡馬蹄聲一響,曲晨終於找到目標。

  祭起軍團技,小黃球飛了出去,在羌胡騎兵陣中爆裂,一陣人喊馬嘶!

  借著尋小黃球爆開那一瞬間發出的微弱光華,曲晨看清了周圍的情形,見那群羌胡人被軍團技炸得陣形散亂,他毫不猶豫地帶著破虜騎沖了過去。如同一柄鋒利而凝實的長槍,以一往無前之勢殺進敵陣,揚湯潑雪,等到破虜騎離開,那片區域再沒有一個站著的羌胡人。

  更多羌胡人沖了過來!

  曲晨知道破虜騎與羌胡騎兵實力有差距,並不在一個地方久留,帶著破虜騎四處遊走,儘量避免與大隊羌胡人硬碰硬。

  山谷外戰場環境對破虜騎相對更有利,滿地泥濘對交戰雙方都有影響,但從實戰效果看,騎術精湛的羌胡人受到的影響更為明顯。谷外隨處可見的樹林、山壁和岩石,將戰場區域切割成一塊塊小區域,很難實現騎兵大規模火拼,而小規模的戰鬥,曲晨儼然BUG般的存在,不僅大量殺傷對手,還使得本方傷亡大幅度降低,羌胡騎兵落馬的情形遠比破虜騎多。

  各種戰場因素共同作用之下,實力處於下風的破虜騎竟取得明顯優勢!

  參加突擊的破虜騎將士個個熱血沸騰。

  破虜騎有多次出擊的經驗,攻打過多個羌胡部落,但目標部落多弱小,並且每一次都是突襲,通常是戰鬥開始階段重創對手,然後就是圍攻殘敵,還有王級猛將在旁邊壓陣,整場戰事下來根本不會有懸念。總是打順風仗,搞偷襲,以多打少,固然能降低本方傷亡,但破虜騎受到的考驗並不大。

  這次完全不同。

  破虜騎成了被偷襲的一方,被羌胡人堵了谷口,打一開始就處於劣勢,被迫出谷放手一搏。這次沒有偷襲的機會,沒有以多打少的條件,與數量只多不少的羌胡騎兵正面交鋒,還是在羌胡騎兵最擅長的野戰,曲晨率領破虜騎不斷取得局部優勢,對將士們信心的提振非常明顯。

  所有騎兵都知道,羌胡騎兵比他們強。

  曲晨不斷磨礪部隊,是希望破虜騎最終能夠有和羌胡騎兵抗衡的實力。破虜騎離那個目標看起來還很遙遠,但正在發生的事情告訴大家,即使實力不如對方,利用好環境和本方優勢,也有機會戰勝對手!

  一支羌胡騎兵斜刺里殺出,擋住破虜騎前進道路,試圖遲滯對手速度。

  第二個軍團技炸開,羌胡騎兵陣中瞬間空了一片!

  破虜騎沖了過去,如蝗蟲過境,離開時,留下遍地狼藉。

  曲晨沒有戀戰,順勢帶領部隊返回谷內。

  經過這一陣交手,他已估摸出羌胡騎兵人數,大致在兩、三千人之間。羌胡騎兵已經從最初的混亂中恢復過來,開始不斷壓縮破虜騎的活動空間,雙方實力存在明顯差距,雖說前面占了一些便宜,再打下去,遲早連本帶利還回去。

  羌胡騎兵想趁機衝進山谷。

  但谷口守軍早有準備,亂箭逼退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