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2章 聯防

  先知沖魚不智傾瀉不滿和憤怒時,針對逐鹿領的軍事行動正陸續展開。

  最早開戰的是龍領。

  數萬領主部隊依然不緊不慢,推著攻城器械緩緩而進,在龍領外集結。從帝原水下游現身的羌胡騎兵,卻是沒有那麼好的耐煩心。

  羌胡冒險出兵,復仇者聯盟佣金尚在其次,真正吸引他們的是戰利品。聯盟話說得很明白,他們目的是掃滅龍領,對戰利品不感興趣,如果羌胡能攻破胡市,胡市內所有財貨都是羌胡戰利品,聯盟絕不染指。

  上郡胡市雖然開埠時間不久,交易規模卻已直追經營數年的上谷胡市。

  之所以出現這種現象,原因不在於後發優勢,而是兩市股東結構差異。

  上谷胡市草創時沒多少商家敢投資,幽州牧劉虞只得硬著頭皮挑大樑。等胡市運作起來,利潤超乎想像的豐厚,胡人也因為從胡市得到實在好處,成為胡市堅定的支持者和維護者,外界最擔心的安全隱憂問題消彌於無形。其他商家再想跟進,為時已晚,分不到多少紅利,自然也不會有太多幹勁。

  上郡胡市則完全不同。

  從籌備階段開始,上郡胡市便秉持著兼收並蓄、海納百川的經營理念。魚不智和朱儁占大頭,也歡迎實力商家進駐,並為之預留可觀的市場份額,看似分薄了大股東的利益,卻成功地將胡市和眾多實力商家實現深度捆綁,大家成了一條船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商家捨得往胡市里投入,一起把胡市做大做強。如此一來,上郡胡市的飛速發展盡在情理之中。

  胡市發展勢頭喜人,裡面的財貨足以讓任何諸侯勢力眼紅。

  諸侯尚且如此,對那些向來苦哈哈的羌胡部落來說,吸引力更是驚人。

  龍領的傳說依然在河套傳唱,時至今日,仍有無數羌胡人聞龍領色變,但上郡胡市囤積的財貨實在太多了,是很多羌胡部落做夢都不敢想的數字,為了這筆財富,還是有一些部落敢於鋌而走險。而且羌胡人還有一個誤區,那就是他們攻擊的是胡市,不是龍領,既然那些僱傭他們的玩家也會出手,相信龍領應該是自顧不暇,在朱儁前期已撤走上郡軍的前提下,胡市的防衛力量將極其薄弱,羌胡勇士們要做的只是衝進去,愉快地搬東西便是……

  以羌胡部落的謀略水平,很難指望他們認真思考以下兩個問題。

  1、上郡軍撤離後,龍領會不會加強胡市防衛力量?

  2、如果搶劫胡市如此容易,裡面的財貨又多得令人痴狂,復仇者聯盟為什麼還花錢僱傭他們出兵,而不是自己吞下這塊肥肉?

  缺乏理性判斷能力的羌胡部落,將這次行動定義為一場低風險的洗劫。在他們看來,真正風險不在於這次行動本身,而是事後會不會被龍領報復,畢竟他們也沒傻到認為僱主鐵定能打破龍領。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幹了!

  大不了得手之後,率領部落往更北方遷移,離龍領遠遠的……

  於是乎,萬餘羌胡騎兵帶著飽滿的激情,歡快地沖向胡市。

  在羌胡騎兵的想像中,胡市里肯定不會有多少軍隊,說不定早跑光了。然而迎接他們的是四千磐石營,以及數千聯防隊。

  四千磐石營,意味著逐鹿領河套地區嫡系部隊,幾乎全部在胡市駐紮,特別領地龍領由三千刺血領客軍代守。

  所謂聯防隊則是來自胡市商戶,這是蘇三在胡市籌備階段提出的構想,即胡市屬於大家,大家都有保衛胡市的責任,保衛胡市就是保衛自家財產,所有入駐商家都接受了這個理念,不接受的自動放棄入駐資格。胡市數百商家,規模有大有小,但在亂世中做生意,商家們也越來越重視安保力量,小商多是請護衛,大商甚至組有私軍,平均下來每家出二十多壯丁不難。

  平時大家該幹嘛幹嘛,胡市有事時,從各商家抽護衛解決。

  聯防隊由此而來。

  聯防隊戰鬥力跟正規軍相去甚遠,但普遍接受過技擊訓練,甚至其中很多人有過從軍經歷。為提升聯防隊作戰能力,蘇三打報告,魚不智簽准,墨衛定期到胡市對聯防隊員進行免費技擊訓練,老遊俠前些時間心血來潮,又想到河套看看草原風光,親自跑過來指導兼公費旅遊……負責任地講,遇事時不指望聯防隊戰力爆表,起碼不至於太慫,壯聲勢作用還是有的。

  發現敵情後,胡市第一時間啟動應急預案,聯防隊召集中。

  但羌胡騎兵的對手,並不僅僅是磐石營和聯防隊。

  胡市依帝原水而建,胡市木柵欄外的河灘上,龍領派人種了大片瓜田,卻很少看到龍領采瓜回去,河灘上到處都能看到圓滾滾的西瓜。入駐商家和胡商此前沒在意,以為龍領人閒得蛋疼,有人偶爾進去摘幾個瓜來解渴,龍領人也不怎麼計較,仿佛那些瓜不是自己種的一般。好在能在胡市做生意的都要臉面,也不缺幾個瓜錢,更不想因此被龍領關注,行為都很克制。

  大量瓜得以保留下來。

  羌胡騎兵沿帝原水而來,必然經過瓜田。

  培瓜的瓜田,展露出了不為人知的一面。

  看到一個個仿佛從沉睡中甦醒,自動滾來滾去彈射傷人的西瓜,聯防隊員們驚呆了。西瓜碎裂,圓滾滾的小瓜兵咿呀登場,在朝陽沐浴下,集體揮刀舞盾打滾前進的英姿,更是閃瞎無數觀戰玩家的氪金狗眼。

  羌胡騎兵在瓜兵阻擊下,艱難地向胡市挺進。

  高原。

  羌人的進攻也顯得異常堅決。

  明眼人都知道,煎忘悍然撕毀漢羌協議,所為絕非所謂的「羌人尊嚴」,而是為他自己在羌王寶座爭取戰中建立優勢。沒有什麼比挑起族群對立更能提振威望了,一旦成功拿下飛地,煎忘的優勢將很難被撼動。正因如此,若林羌精銳盡出,加上另外幾個支持煎忘的部落湊了份子,糾集起了一支超過兩萬人的羌人聯軍。

  即便飛地駐軍和青谷賨人全體出戰,守軍兵力也不到羌人的五分之一。

  敵眾我寡。

  飛地是鎮級據點,很小,而且只有木柵欄。

  但據點小,也有小的好處。

  經過這段時間的建設,飛地有著其他據點沒有的獨特優勢。

  飛地外圍,早已成為陰陽家學徒的陣法試驗田。

  明明無險可守的飛地,愣是被荀源等人鼓搗成了小型要塞。

  羌人先頭部隊誤入陣法,被猛火、暗箭、陷阱、地刺搞了個灰頭土臉,雖說折損不到百人,但各種詭異邪門的攻擊方式防不勝防,挨了當頭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