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隊首領是知兵之人,對戰場形勢的判斷和解讀堪稱精到。
羌王衛隊輪番上陣,對白毦兵發動猛攻,白毦兵則死守陣地寸步不讓。都是超精銳水準的部隊,對陣普通部隊都有砍瓜切菜的能力,今日交上手,可謂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幾輪廝殺下來,誰都無法從對手身上占到便宜。
衛隊首領眉頭微皺。
以騎戰步,兵力占優,占不到便宜,在他看來跟失敗其實沒太大分別。單就陣地戰水平而言,白毦不在羌王衛隊之下,考慮到兵種兵力優劣對比,白毦陣地戰竟似比衛隊略勝一籌。這個發現讓衛隊首領為之一驚,羌人陣營戰前準備已很重視白毦,但真打起來,才發現還是有低估對手之嫌。
白毦被低估的,不僅僅是戰術素養。
還有氣力和韌性。
沒有人比衛隊首領更清楚,槍矛陣面對氂牛騎時,面臨著多大壓力。
衛隊成員個個是千里挑一的勇士,抵擋衛隊進攻,已是一件吃力的事,但白毦要抵抗的可不只是羌王護衛,還有衛隊坐騎。戰氂牛原本生性暴烈,馴養後仍具備相當攻擊性,以氂牛的體重和力量,搗起蛋可不是鬧著玩的,動輒筋斷骨折,即使勉強應付過去,消費的精力和體力也不是一般大。
槍矛陣對陣氂牛騎,跟對陣普通騎兵,完全是兩個概念。
以羌人陣營對白毦的評估,白毦不至於被輕鬆擊潰,卻也不可能輕鬆,至少輪換頻率應該更快一些,否則就會因為體力消耗過大,導致折損加快。但從實戰情況來看,白毦兵氣力之好,韌性之強,都超出衛隊首領的預料。
真是難纏的對手哩……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白毦結陣而戰,不僅要與衛隊近戰肉搏,還得提防後排衛隊弓箭拋射,不掌握戰場主動權。白毦兵的暴力投矛需要助跑,原地投矛當然也能做到,但一是威力打折損,二來被衛隊後排弓手牽制,有幾名白毦奮不顧身投矛,矛未出手便被衛隊射殺,還因投矛時破壞了整體防禦,連累附近戰友中箭,陳到果斷叫停投矛嘗試,專注與衛隊打陣地戰。
白毦本就以防禦見長,還有數十面大門板掩護,倒也能夠支撐下去。
白毦無法遠程還擊,隊友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神射手小隊一直在遠程支援。
飛軍將攜帶的扎馬釘全數撒到隔離陣地地,也拿起各自弓弩加入戰團。飛軍人數寥寥,但弓弩是該部必備技能,重要的是,飛軍的箭有餵毒傳統,而且毒性多種多樣,有的見血封喉,有的讓人奇痛奇癢,有的能致人昏迷。雖說羌王衛隊抗性極強,毒效被全面弱化,但各種稀奇古怪的效果還是很讓人難受,死不至於,活罪難受。
但神射手小隊和飛軍人數太少,屬小打小鬧,北營才是遠程支援主力。
飛軍的扎馬釘防禦陣地建成後,讓羌王衛隊難以襲取本方後隊的同時,也極大限縮了北營出擊通道。再加上開戰後北營一直忙活,先是前出阻敵,接下來試圖輕騎強襲擒王,看似慘烈程度比白毦兵陣地戰略遜,驚險程度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稍不留神便萬劫不復,雖說尚不至於影響部隊戰力,人馬略顯疲乏卻是事實。當下沒有別的攻擊目標,趙雲自覺地帶著北營給白毦當後援,與羌王衛隊對射。
戰場上,箭矢橫飛。
逐鹿軍精英盡出,自然不會放棄高端戰優勢,軍團技的光華不時閃耀。
可即便如此,場上戰況也基本處於均勢。
徐庶臉色越來越難看。
「未落下風,元直何故憂慮?」魚不智問道。
他堅持上場,不是軍中將士認為的親征提振士氣,而是為了事不可為時及時投降止損。存地失人,人地皆失的悲劇絕對不能發生在逐鹿領身上,存人失地,還有東山再起之機。魚不智有自知之明,軍事方面他是半壺水,今天這種等級的戰鬥,恐非他能及時看清的,於是徐庶便成了戰情風向標。見徐庶面現憂色,魚不智心裡便感到發毛,趕緊問個清楚。
徐庶道:「情況不妙。」
「不妙……沒有吧?」魚不智表示沒看出來,目測白毦表現依然穩健。
「戰損速度比最早多了兩成,輪換也快了……」徐庶眸中有焦急之色,白毦兵是領地王牌,徐庶對這支部隊了如指掌,很快作出判斷,「白毦累了。」
白毦確實累。
沒有跟羌王衛隊交手經歷的人,很難想像白毦兵的壓力。
打個比方,應付普通騎兵需要一百斤氣力,對戰氂牛騎飆升到五百斤,且稍有不慎便有性命危險,體力和精力的消耗非常快,陳到發現勢頭不對,非常重視內部輪換以保持續航戰力,但羌王衛隊輪換空間比白毦兵大得多。白毦的輪換節奏被打亂,持續高強度戰鬥,往往白毦兵沿未得到足夠休整,便又得衝上一線接替精疲力竭的同伴。雖說還沒出大紕漏,卻是以白毦兵戰力透支為代價,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上場前看到羌人出動的是氂牛騎兵,逐鹿領這邊就猜到陣地戰不好打。實戰也證明了這一點:先是賨人的門板陣秒崩,沒能達到消耗敵軍的目標,迫使白毦提前參戰。專精防守的白毦也打很吃力,可見賨人秒崩並非意外,而是偶然中的必然。歸根究底還是羌王衛隊太強,除速度慢一點,其他屬性無一短板,攻擊防禦遠射近戰皆佳,樣樣拿得起放得下,堪稱全能戰士。
不僅硬實力無懈可擊,衛隊軟實力同樣過硬,信仰加持,意志同死士。
這便是逐鹿軍精銳盡出,仍漸落下風的原因。
這其中,壓力最大的無疑是白毦。
羌王退場後,保護羌王的百騎衛隊,和後撤圍堵北營的衛隊沒了軟肋,全員回歸一線,與中軍主力部隊一起,輪番向白毦發起進攻。正面戰場上,白毦面對著超過本方兵力兩倍的氂牛騎兵,處境之艱難可想而知。
從最初為救賨人施放【動如雷震】開始,扛過五分鐘軍團技冷卻時間,陳到第一時間補了個【不動如山】,提升白毦防禦和閃避能力,並小幅反彈敵方傷害,為白毦爭取到些許喘息機會。現在【不動如山】300秒技能效果時間也即將耗盡在。這意味著,白毦與羌王衛隊的激戰,已接近十分鐘。
這是令人窒息的十分鐘!
在兄弟部隊幫助下,白毦的陣地堅如磐石,頂在前線的都是防禦力超強的部隊,又全都具備超卓的個人戰力和團隊協作。就象兩個鐵皮人互毆,拳拳到肉,聲聲作響,看著打得鬧熱至極,傷亡卻是不大,折損大致相當。從折損看,白毦的表現足夠優秀,但戰場的勢,卻是悄然向羌王衛隊傾斜。
高手相爭,一旦被壓制,讓對手從容滾起雪球,再想翻盤比登天都難。可徐庶現在甚至無暇過多考慮勢的問題,如何解決白毦的困境迫在眉睫。
白毦需要休整的機會,哪怕幾分鐘也好。
可白毦兵一退,誰能抵擋氂牛騎的正面進攻?
開巴渝戰舞的賨人,即時戰力直追特殊兵種,被羌王衛隊屠殺的場景,想起便讓人不寒而慄……
怎麼辦?
徐庶不是沒有辦法破解當前困局,為打好這一戰,逐鹿領準備之充分,不是外界能想見的。羌人以氂牛騎出戰,讓逐鹿領的很多準備無用武之地。好在徐庶料敵從嚴,準備的牌很多,即便現下,徐庶手上也不是沒牌可打。
比如,白毦兵開【絕對守護】。
30秒無敵加暴力投矛,北營跟掩殺,相信能讓羌王衛隊付出沉重代價。
不過【絕對守護】是白毦壓箱底神技,要麼拿來救命,要麼用在決勝。除以上兩種情況,下風開無敵不是不行,但提前放大招必須獲得足夠收益,羌王衛隊吃過一次虧,明顯對投矛有了防範,站位相對分散,即便現在白毦開無敵加暴力投矛,很難收到剛才的效果。白毦還沒到撐不下去的時候,就這樣輕易用掉一張王牌,絕對不是明智的做法。
另一方面,徐庶認為羌人手裡應該還有底牌。
羌王衛隊實力強橫,最起碼也是特殊兵種的層次。
平心而論,衛隊展現出來的綜合實力,甚至在白毦、北營和飛軍之上。逐鹿領三大特殊兵種,都有軍團傳統和特殊軍團技,誰敢說羌王衛隊沒有?高原的守護者,羊神的人間護法,承載著整個高原希望的部隊,就只會這些硬橋硬馬的把式?徐庶表示懷疑。
在後面觀戰越久,徐庶越感到不安。
種種跡象表明,羌王衛隊看似兇悍暴烈的進攻表象下,其實仍有餘力。衛隊首領顯然更早察覺白毦的困境,明知只有白毦有能力和衛隊打陣地戰,卻並不急著發起總攻,力爭儘快擊潰白毦防禦以開始掃蕩,只是保持壓力,繼續消耗白毦兵氣力。
這不是戲耍,更象是等待!
等待什麼?
徐庶腦子轉得飛快,他必須儘快想通個中關節。
在等白毦力筋疲力盡……
然後呢?
然後白毦只能開【絕對守護】……
30秒無敵時間一過,白毦再無關鍵時刻力挽狂瀾的能力……
不行!
徐庶不清楚羌人手裡捏著什麼牌,但用腳後跟也能想到,那牌必然對本方極不利。敵人要的,斷不能讓其如願便是,眼看白毦體力已接近極限,時不我待,徐庶果斷下達了幾道命令。
飛軍放棄遠程支援,提著筐在兩側陣地撿扎馬釘,搬到白毦身後鋪設。
許是時間倉促,人手有限的緣故,白毦兵身後的扎馬釘鋪得稀稀拉拉,釘與釘之間,寬度大到足以讓人找到空隙通行,怎麼看都象是虛應故事,但衛隊首領卻是無比惋惜地嘆了口氣。
逐鹿軍在為白毦撤退做準備。
稀稀拉拉的扎馬釘陣地,步兵可以安全通過,氂牛騎不能。
接戰後始終寸步不讓的白毦,終於開始了且戰且退,按照目前的速度,白毦會在【不動如山】效果結束前,撤退到飛軍臨時構築扎馬釘封鎖線後。
衛隊首領的目光,越過正在激戰的人群,停在徐庶身上。
「被他看出來了……」
「又是一位年青人,逐鹿領真是英才輩出呢……」
「既如此,只好提前發動了……」
羌王衛隊自然也有專屬軍團戰技。
「火牛裂崩!」
戰場上姑,憑空奔出數十條雄壯火牛。
火牛象是沒有實體的幽靈,從氂牛騎兵體內穿過,羌王衛隊毫髮無傷,然後嗥叫著沖向白毦。白毦正交替掩護撤退,扛著大門板的賨人落在後面,幾名賨人走避不及,被火牛頂到,不料想那些火牛已是實體,被撞到的賨人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原地起飛,在空中吐血而亡。
火牛之威,血肉之軀不可擋!
白毦首當其衝,避無可避。
即使能及時避開,陳到也不會任由火牛過去,因為白毦身後便是北營,更靠後位置則是神射手小隊、飛軍、領主和徐庶。陳到很清楚火牛的威力,火牛一旦過去,後方沒有人能擋住,最終有多少人能活下來,取決於運氣。
就在此時,【不動如山】的微弱白芒徹底湮滅。
電光石火間,陳到作出了決斷。
「進!」
事發倉促,白毦又是撤退中突然掉頭衝鋒,要對付的還是狂奔的火牛,正常人未戰先膽怯三分,陣型運轉不靈是理所當然的事。但白毦就是白毦,陳到軍令剛出口,全軍齊刷刷掉頭突擊,矛陣森森,迎向狂奔而至的火牛。
「軍團技——絕對守護!」
衛隊首領召出的數十頭火牛,讓白毦別無選擇的情況下,被迫開無敵。
不惜放保命大招,自然得把這些火牛解決掉。
牛勢兇猛,數十白毦兵體驗了空中飛人,甚至連累部分袍澤踉蹌倒地,但火牛的沖勢被遏制,接下來便是長矛迅猛有力的攢殺。
這些召喚的火牛,跟白毦以前對付過的火牛不同,不會因為要害被攻擊便失去威脅,一根根長矛捅進體內,也不見鮮血飆出,只是身上的火焰稍顯黯淡一些,還繼續呲牙咧嘴往前拱。這個發現讓逐鹿軍上下集體色變,若白毦無法在30秒無敵時間內將火牛解決,後果不堪設想!被撞飛的白毦,落地後飛快起身,抓緊時間趕回戰場,與袍澤們一起圍著火牛瘋狂刺殺。
火牛的嗥叫,白毦的喘息,長矛刺殺的聲音,匯成一段交響樂。
開無敵20秒,終於有一隻火牛不堪圍攻,化光而去。
有一隻起了頭,意味著火牛的承受力已到極限,其他火牛大限已不遠。
25秒,四十隻火牛被屠戮一空!
最後一隻火牛消失時,很多白毦累得癱倒在地。
這些被召喚出來的火牛,比真火牛難對付得多,不僅撞擊破壞力驚人,牛角上綁的利刃紮上誰誰倒霉,牛身上火焰燃燒的高溫相當於小範圍攻擊。也就白毦開無敵敢強殺,換別的任何一支部隊來,都只能有多遠躲多遠。只是【絕對守護】能讓白毦兵暫時無敵,卻無法回復體力,白毦久戰疲憊,先前撤退便是為了找機會休整,結果羌人喚出火牛,白毦不得不咬牙再戰。雖說成功殲滅了火牛群,白毦僅存的氣力也被耗盡。
羌王衛隊知道無敵時間僅持續30秒,開始向白毦逼近。
白毦兵默然整隊,準備咬牙再戰。
白毦兵不是不知道自己已到極限,但除了他們,誰能擋氂牛騎?
沒有!
所以沒什麼好說的,兄弟們接著干!
陳到:「退!」
退?
是不是聽錯了?
我們退了,誰來扛?
白毦心中疑惑,但逐鹿軍向來令行禁止,下意識地遵命後撤。
白毦後退,北營向前。
趙雲迎向陳到,正容道:「辛苦了,好好休息。」。
陳到沒有客氣:「至少半盞茶。」
一盞茶,就是一碗茶涼到可以入口的程度所用的時間,大約是一刻鐘。半盞茶即七分半,按冬天的茶涼時間計,也要堅持五分鐘。陳到希望北營至少扛住五分鐘,讓白毦有機會稍稍恢復一點體力,實屬迫不得已之舉,任誰都看得出白毦已無力再戰。能接替白毦的只有北營,但北營是輕騎兵,陣地戰沒法跟白毦相提並論,對北營來說,面對羌王衛隊堅持半盞茶時間,天知道得付出多少代價,不知多少北營騎兵因此血灑高原。
趙雲卻是平靜應下,說道:「半盞茶不夠,我爭取一盞茶。」
陳到明白這句話意味著什麼,正容道:「子龍,你想清楚……」
趙雲洒然一笑:「或許……後面只能靠你們了。」
陳到心下難過,卻也明白沒有更好的辦法,鄭重點頭:「定不負所托。」
兩人擦身而過。
離前線大約五十步處,白毦席地或坐或臥,抓緊時間休息。
北營則在趙雲帶領下,迎向羌王衛隊。
對絕大多數騎兵而言,失去速度便象是老虎沒了牙,對北營這種輕騎,速度更是諸多戰術變化的基礎,除非萬不得已,絕不會站樁跟對手拼刺刀。
今天也不例外。
雖說場地狹小,騰挪空間有限,北營仍然堅持將阻擊戰當成游擊戰打。五百騎兵兩人一排,首尾相連,騎兵繞圈飛奔,以無可挑剔的嚴整隊列,在羌人面前堅起了一堵移動城牆!
如此狹窄地形,北營還能玩出這樣的花活,騎術實令人嘆為觀止。
羌王衛隊哪肯給白毦喘息機會,正面沖向北營。
一枝枝騎槍飛快刺出,收回,再刺出,再收回。仿佛城牆上長出的草,在狂風暴雨中堅韌地搖動。又象是旋轉的電鋸切割巨木,鋸齒與巨木接觸處揚起蓬蓬木屑,只是那些「木屑」,顏色是刺目的紅。
騎兵沖陣對決,向來炫目而殘酷。
不時有騎兵落馬(牛),紛亂戰場上,落馬(牛)往往意味著生命終結。
羌王衛隊攻防皆強過北營,近身肉搏戰本該占據絕對優勢,但保持高速機動的北營騎兵,用精湛的騎術避免正面硬扛,還巧妙地利用鋸齒戰術,衛隊難以捕捉到特定目標,在騎槍輪番問候下,一時間竟被打得狼狽不堪。衛隊打頭陣的百人隊敗退時,兩邊占損比約一比二,北營居然小賺!
衛隊首領不是省油的燈,很快想到破解之策。
機巧靈動,衛隊拍牛趕不上北營,那就以力破巧。
衛隊收縮陣型,兩百氂牛騎兵抱團衝鋒,尖刀般撞進北營騎兵隊列中,以折損五十餘騎的代價,強行將北營運轉流暢的隊列從中截斷!後方衝上的騎兵雖立刻調整路線,卻仍有部分騎兵無可避免地與衛隊展開正面肉搏,陣地戰終究不如對手,羌人很快將沖陣時付的代價討回,還阻滯了北營正常運轉,並繼續向縱深挺進,企圖徹底截斷戰場,逼迫北營全線正面對決!
眼看北營鋸齒陣即將告破,長嘯聲中,趙雲單騎殺出。
白馬銀槍,以一往無前之勢沖向羌人突擊隊,漫天梨花槍影中,接連槍挑三名氂牛騎兵,強行遏住衛隊沖向縱深的步伐!被趙雲這麼當頭一攔,北營獲得寶貴調整時間,也不去營救陷入重圍的主將,戰馬擦著戰團奔過,捎帶著從衛隊外圍占些便宜,竟以趙云為餌,在趙雲身後重新組織起防線。衛隊首領大怒,有心儘快滅掉漢將,但王級武將豈是想滅便能很快消滅的?
首領只得組織第二支突擊隊,繞過趙雲戰團,打算另擇位置強行切入。
陳到獨自離開白毦休息處,獨自擋在前方,順理成章地陷入重圍。
但第二個包圍圈,同樣無法迅速解決戰鬥。
衛隊首領不信邪,第三波!
黃忠提著砍山刀上前。
還是啃不動!
第四波!
王平站了出來,右手提著刀,左手卻是扛著一面大門板。他本是賨人,種族吃飯的本領從未丟過,王平自知武藝不及前面那幾位,並不奢望殺傷,但求能多擋一陣,大門板能給他多幾分底氣。
無巧不巧,陳到、黃忠和王平所處位置,剛好與趙雲同一條水平線上,象是在北營身前組成了一道零散防線。這道防線同被突破,羌王衛隊便無法全力進攻逐鹿軍縱深,北營便能繼續用鋸齒戰術繼續占便宜。
首領還想找新的突擊點,卻忽地楞住了。
總共一里寬的戰場,兩側被扎馬釘占了些,中間四個戰團又占去近半,還想繞過戰團找適合的突破點,哪來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