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無妄之災

  (未修改完,請稍後……)

  沙羡水寨的正中央,有一座巨大的營帳,

  此時帳外人來人往,有端酒,有撈肉,似乎是此時水軍剛剛打了勝仗,

  而這時有兩個小卒抬著一壇酒進入了營帳中,

  這營帳中也是好不熱鬧,

  在座的各個將領無不是滿臉笑容,撕咬著手中的肉食,放肆痛飲,,

  平時那些軍規也在此事仿佛消失了一般,

  在營帳的東向主座上,一個長相狂野略顯老邁的主將,也像是看到什麼開心之事,亦在大口飲酒。

  這時那兩個抬著酒罈的小卒來到了營帳的正中央,

  可還沒等他們將酒罈放下,那正中央放著的一物,讓他猛後背發涼,

  在這宴會的正中央竟然擺著一個血淋淋的腦袋,

  這腦袋上的容貌已經看不清了,

  唯有那瞪圓的眼睛,顯示著這人死的是多麼的不甘。

  而營帳中參與宴會的這些將領對於這腦袋竟然熟視無睹,

  就算是這兩個小卒,也是驚訝的一下,便小心的將酒罈放下,恭敬的退了出去。

  帶兩個小卒出了營帳,皆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這就是那才徐琨的腦袋!」

  「是啊!聽說著徐琨是孫堅外甥,隨孫堅孫策父子征戰多年,前些日子甚至被封為廣德侯,

  如此位高權重之人竟然被殺。」

  「也不知是何人所殺?」

  「嘿嘿,當然是甘將軍了。」

  「又是甘將軍,厲害啊!三年前孫權猛將凌操便是甘將軍所殺,如今斬殺一江東侯爵,

  甘將軍必能得到高升。」

  聽到此話,另一個小卒搖頭嘆息道:

  「你想差了,甘將軍並沒有得到提升。」

  「這怎麼可能?」

  「好了,不要說了!小心掉腦袋。」

  說道掉腦袋,兩人的脖子一縮,急忙遠離的營帳。

  他們剛剛離開營帳不久,那主帥的營帳內突然安靜了下來,

  而營帳中那端酒送肉的小卒,皆是噤若寒蟬。

  只見黃祖慢慢的放下了酒杯,斜著眼睛看著一旁的文士,嘴角微微一動,

  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要學禰衡嗎?」

  聽到禰衡二字,那文士冷汗頓時下來了,身體也開始顫抖起來,他忍住心中的懼怕,有些結巴道:

  「將……軍,我可是從州牧處來。」

  黃祖聽到此話,嗤笑道:

  「哦!禰衡也是州牧遷任此處,這麼說來你就是要鐵了心要學那禰衡。」

  文士聽到此話,臉色變的慘白,心中萬分的後悔,

  自己腦袋一熱,竟然勸說黃祖將首級送走。

  那黃祖是何人,那可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摘人腦袋的存在

  當初禰衡擊鼓罵曹,罵的十分難聽,

  因為禰衡的名望甚高,又不能殺他,

  於是便送到了劉表處,劉表起先對禰衡是禮遇有加,

  但禰衡持才傲讓懟的劉表也是頭疼難受,心中更有一絲怨恨,

  於是便將禰衡送到了黃祖處,

  而禰衡也是噴人噴慣了,又繼續懟起了黃祖,

  但黃祖是能和曹操劉表一樣嗎,他可受不了這氣,於是便下令摘了禰衡的腦袋。

  可殺完禰衡黃祖才心中後悔,

  他也是聰明人,殺完禰衡一下便反應過來了。

  想到駐守江夏,又對岸的孫氏爭鬥數年,雖然對岸兵力強大,

  但在他防守江夏這幾年,也從未丟失過江夏的土地,

  雖然沒有什麼功勞,也有苦勞,可劉表這樣坑他,

  讓他心中很是不滿,

  因而從那以後,他對劉表派來的人也沒有什麼好的臉色,

  而眼前這人便是劉表派來的江夏從事,

  雖說他不能下令將他斬殺,但嚇一嚇還是可以的,

  而就在這時一股淡淡的尿騷味傳了過了,

  黃祖皺了一下眉頭,轉頭看向這位江夏從事,

  笑著說道:

  「從事若是有是可先行離開。」

  文士見黃祖如此說,如釋重負般的站起身來匆匆告退離去

  而營帳內之留下了一種哈哈大笑的將領。

  黃祖也沒有理會向逃一樣離開的將領,舉起酒器說道:

  「今日無軍規,諸位暢懷痛飲,我江夏軍上下一心,定可擊敗那周瑜小兒!」

  「吼!」

  黃祖看著下面的將領,突然發現在排座的末尾,靠近門口的地方,

  有一名將領並沒有舉杯,

  黃祖盯著此人臉色微微的一沉,

  而眾將領也發現了黃祖不悅的神情,

  皆順著黃祖的目光看向了末尾之人,

  看到那位將領看著自己的酒器沉默不語,

  有人便跳起來呵斥道:

  「甘寧,你這是在蔑視將軍,快快請罪。」

  還有人不屑道:

  「你這來自益州的僻壤之人,往常你可是連進入此帳的資格也沒有,

  今日將軍,宴請諸將,你竟做出如此失禮之事,真是不知好歹。」

  甘寧聽著營帳中這些將領貶低他的話,

  他緊緊的握住了拳頭,可又想到當初為賊醒悟那件事,

  那緊緊握著的的拳頭又鬆了開來,

  而這時黃祖突然開口解圍道:

  「哈哈!這等小事,諸位何必介意,此次斬殺徐琨,甘將軍可為是首功,

  諸位繼續暢飲。」

  黃祖說完,便飲起了酒,而對於甘寧的賞賜,黃祖隻字不提。

  而甘寧對此也是失望不已,

  當初斬殺凌操便是如此,今日斬殺徐琨亦是如此,

  此時甘寧也有了離去之意。

  而將酒器舉在嘴邊的黃祖,透過酒沿看著甘寧的表情,心中冷笑不已:

  甘寧可是在劉表策動之下才背叛劉璋的,

  到了荊州有是先投奔劉表,然後才投奔他這裡。

  對於劉表之人,他可要萬分提防,

  像劉表這樣的陰損之人,要是再像禰衡那件事一樣給他下套,

  他可是真心受不了,

  更何況劉表的人,要提拔也是讓劉表提拔,他怎麼會提拔甘寧,

  不過讓他奇怪的是,他將甘寧的功績上表過,

  可劉表竟然沒有回應,

  既然劉表不想提拔,那他就更不會提拔此人了,

  他軍中爾等職位本來就不多,還能讓一個外人分了去。

  想到這些,他便不再理會心中鬱悶的甘寧,

  就在這時一個士卒跑了進來向黃祖稟報導:

  「報~江水有異動。」

  「江水異動!」聽到此話,眾人皆是停下了手中的看向這個士卒,

  身為水軍,對於江水的了解可謂是不少,

  寨前的這個大江便是他們的戰場,

  若是江水的動靜掌握不了,那戰爭可就要失利了。

  因而聽到這樣的稟報,眾人皆是打起了精神,交頭接耳起來。

  「近日南郡傳來消息,有洪水從上游而來,難道江水異動就是因為此事?」

  「應該是了!」

  「可我等已經在南郡對岸,改通水道,將溢出的洪水,改道向南,

  用過武陵郡流往了洞庭,怎洪水還能到來。」

  「難道南郡沒有掘堤放水?」

  就在眾人猜測之際,黃祖站起身來下令道:

  「宴會結束,諸將回到營中以備水患。」

  「是!」

  隨著黃祖一聲令下,將領們四散去。

  可就算黃祖下令及時,可還是晚了,

  一條白線從上游而來,席捲了江夏的水軍營地。

  這偌大的營地了頓時混亂起來,

  所幸舟船再港,士卒將領解開繩索,登上戰艦,這才免於水患,

  江水越漲越高,很快便將整個水軍陸營地給淹沒,

  而在一艘大船上,

  黃祖看著狼狽的眾人,臉色很是難看,

  這時一個護衛跑到了黃祖的面前,向他匯報了這才水患的損失。

  當黃祖聽完部下清點出的損失,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畢竟是荊州水軍,大部分士卒都是在艨艟戰艦上駐守,

  所以損失並不是很大,

  唯一受損的,便是他們這些上陸地上參宴會的將領們,在逃離時有些狼狽。

  想到這裡黃祖的心中還一些後悔,往常自己都在船上駐守,

  今日不該回到陸地上組織宴會,

  明知道這個積季節水患頻繁的,

  而這時一個年輕的將領,拿著一套乾淨的衣服走了過來。

  「父親!先將衣物換下。」

  黃祖點了點頭,從黃射的手中接過了衣物。

  「父親,自南郡水道開闢,營地中便再無水患,

  今日怎麼會有水患到來?」

  黃祖一邊換一物一邊說道:

  「應是南郡哪裡出了差錯。」

  「難道是南郡沒有掘堤放水,可若南郡沒有掘堤,如此大水必是南郡受災,

  南郡太守不應如此失智。」

  黃祖搖了搖頭道:

  「應該是江夏開闢的引洪水道出了問題,需派人前去看一看。」

  聽到此處,黃射急忙拱手道:

  「孩兒願去。」

  見兒子請命,黃祖瞪了一下眼睛說道:

  「此等小事,讓那個誰,嗯!那個甘寧去便可。」

  「父親甘將軍如此猛將,還需防備江東,怎可派去探查之事,還是孩兒前去。」

  黃祖搖了搖頭道:

  「我軍剛剛斬徐琨,以徐琨在江東的地位,周瑜那小兒畢定不好受,

  他現在還需面對孫權的責問,哪有時間出兵?」

  黃射見見父親心意已決,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黃射眼中船邊的梯子下到底層,這時有一個將領迎了過來問道:

  「如何?」

  黃射搖了搖頭道:

  「蘇都督,抱歉了還沒等我說甘將軍之事,父親便要將他派往武陵,」

  「這……唉,也不到甘興霸何時才能得到重用。」

  「是啊!我看甘將軍也不是劉表之人,難道父親就看不出來嗎?」

  說道劉表之人,黃射眼神一暗長長的嘆息一聲:

  「希望父親不要再犯斬殺禰衡之錯。」

  說完便走向船邊沿著繩梯下到了一個小船之上,

  而蘇飛望著離去的黃射,心情也不是很好,

  當初的禰衡來到黃祖手下已經是有所收斂了,

  甚至黃祖之子黃射也與其成為好友,

  可惜禰衡故態萌發觸怒了黃祖,被下令斬殺,

  而黃射當時被任命為章陵太守,沒有在黃祖身邊,

  若他在禰衡也不會被黃祖所殺,

  而黃射對此事也愧疚不已。

  就在眾人修整之際,對岸突然駛來一隻艦隊。

  看著上面的旗幟,

  荊州水軍立即鳴鑼吹號,動了起來來。

  正在閉目養神的黃祖,聽到警示,立即站了起來,

  他走出船塢,趴著欄杆,望向了從對岸駛來的艦隊,

  當看到旌旗上的那個周字,他咬著牙道:

  「是周瑜小兒!」

  「喚,旗令兵。」

  「是!」

  在旗令的指揮下,荊州水軍擺開了陣勢。

  而對岸而來的旗艦之上站立一人,

  此人迎風站立,

  一陣江風吹來,扯開旌旗的縫隙,

  露出了一副俊美的面容,

  而眾人正是有江東美周郎之稱的周瑜,

  「都督!艨艟戰艦已備好!」一老將走到他身後請示道。

  周瑜微微的點了點頭,拿起一隻令旗揮舞了起來,

  隨著旗艦上的令旗揮動,

  舟船向著黃祖的水軍,衝殺過去。

  兩軍很快便戰在一處,

  此時的黃祖也在下令,周圍的旗兵亦在拼命的揮舞著令旗。

  可越是指揮,黃祖的臉色越是難看,

  自己的水軍有些不敵了,他大喊道

  「且戰且退!守住右翼」

  「是!」

  黃祖一聲令下荊州水軍向後退去,

  而這時江東的水軍也退了回來,

  黃蓋看到周瑜停下了大軍,急忙說道:

  「公瑾,黃祖受到水患襲擊,已經立軍不穩,為何不追擊?」

  周瑜神色平淡的說了一句:

  「還不是時候。」

  說完便將令旗交給了黃蓋,

  轉身回到了船塢之內,

  看著離開的周瑜黃蓋嘆息一聲:

  「老了啊!」

  當初,周瑜被孫策委以重任,

  他們這些跟算孫堅打過天下的老將多有不服,

  而當周瑜在在柴桑訓練水軍時願意聽命的也不多,

  甚至在周瑜在初到柴桑的那兩年,與黃祖相鬥時也是敗多勝少,

  他們那時還恥笑過,如此小兒如何能支撐起,江東水軍。

  可接下來今年,周瑜的表現令他們才驚訝,

  隨著與黃祖的相鬥,

  周瑜統領水軍的能力直線上升,

  等到如今已經能與黃祖打成平手,甚至能壓過一頭,

  那黃祖可是統領荊州水軍近三十年的老將,

  而周瑜統領江東水軍不過幾年,

  便快要超過水軍老將,

  也許再過兩年,黃祖便不敵周瑜,

  孫堅之仇恨,也可一戰而報。

  想到這些,他看著周瑜的眼中充滿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