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五章 垂死病中驚坐起

  張允此時的心情,極其沉重,狀態出奇的差。【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整個人躺在驢車之上,看起來奄奄一息。

  原本按照他的身體強悍程度,縱然是在這個時節里落水,也基本上不會受到風寒。

  可他這一次,可不僅僅是落水這麼簡單,還被甘寧短矛給刺中了!

  也就是他的水性好,才最終逃得一命。

  否則若是尋常人,早就死掉了。

  當然,身體之上所遭受的打擊,還是次要的,最為重要的乃是心靈之上,所受到的創傷。

  張允同樣是一個驕傲的人,至少在他所擅長的領域之上,是一個極其驕傲的存在。

  他此番,可是帶著雄心壯志,要將華雄的水師,一舉吃掉,揚名天下的。

  哪能想到,真的和甘寧水師作戰之後,他卻被打了一個落花流水!

  遭到了如此慘敗!

  便是他本人,也都差點死在那一仗里!

  華雄的水師,他將其當成了待宰羔羊,囊中之物。

  可結果,他才是獵物!

  這一仗,將他所有的驕傲,以及種種依仗,都給徹底的打沒了。

  倘若將他戰敗的,是天下有名的強軍,那他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敗了就敗了。

  畢竟勝負乃兵家常有之事。

  可是竟是甘寧這樣的劫江賊,帶著組建不長時間的烏合之眾,將他打的這樣悽慘。

  這就讓他很難受了!

  只覺得自己的臉,被人按在地上啪啪的打!

  這一次,當真是丟臉丟大了!

  天下之人該如何想?

  那些相熟之人,又該如何看他?

  更為重要的是,今後他該如何對劉表交代?

  他們張家,又該如何自處?

  原本還想著,通過此戰,讓張家徹底名揚天下,更進一步。

  可哪能想到,張家不僅僅沒有因為此戰而獲利,反而被嚴重拖累了!

  這事情越想,越讓他覺得滿心的鬱悶。

  風寒,身上的傷勢,以及這極為沉重的打擊,令他看上去奄奄一息。

  有種不成人形之感。

  「都督,您這個時候不應該去找劉荊州。」

  也就是在此時,身邊有人小心的望著張允開口說出了此話。

  張允聞言,艱難的轉頭看了此人一眼。

  發現是身邊的親信之人。

  當下便有氣無力的道:「那依照你之所見,此時該當如何?」

  張允被這一仗,打的心中驚恐,心已經亂了。

  再加上受傷很嚴重,已經沒了平日裡的那種機敏。

  此人聞言,壓低聲音,對著張允道:「您最好往前再走上個幾十里便停下。

  在原處,開始收攏潰兵,接著和華雄對峙……」

  一聽還要接著和華雄打仗,張允就忍不住的有些頭疼。

  開始打仗之前,驕傲到不行的他,此時再聽到和華雄打仗,心中就升起了一股俱意。

  到了此時,他已經知道了一些當天晚上的情形。

  知道最終帶著人,在韓陽等人的追擊之下,不僅將韓陽給斬殺,還將自己的營寨給燃燒的將領,便是華雄!

  華雄那廝,竟不僅僅熟悉路戰,在水戰上面,也極其有天賦!

  不過,他的這種膽怯,卻不想讓身邊的人看出來。

  這是他最後的一點尊嚴了。

  當下便做出鎮定樣子道:「此言何意?」

  開口之人道:「您這個時候前去找劉荊州,縱然此戰之敗,罪過不在都督,而都督的家族,在荊州這裡又有著很大的權勢。

  但也難免會被心情激盪之下的劉荊州給遷怒。

  反倒不若留在此處,接著收攏潰軍。

  給劉荊州那裡去信,說明此處的戰況,也著重表達您屢敗的屢戰決心,和與賊子死磕到底的硬氣!

  如此,便可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劉荊州便是真的惱怒之下,想要動你,也沒有那麼容易。

  有著這麼遠的距離相阻隔,相信劉荊州也能很好地冷靜下來。

  冷靜之後,他便不會過多的怪罪將軍。

  此戰不是因為將軍這裡打的不夠好,而是因為劉荊州他們自己,對形勢估計出了錯。

  低估了華雄此人的能力。

  否則,依照都督之能,也絕對不至於此。

  且都督此戰,並非將所有都給輸掉了。

  還有不少兵馬趁勢逃脫。

  戰船也有。

  只要將軍如此做,劉荊州還有其餘人,都說不出話來。

  反之,若是將軍一敗之後,便急匆匆的趕到劉荊州那裡,更容易受制於人……」

  聽到此人如此說,張允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

  他思索一陣之後,伸出手,用力握住此人的手道:「子陽,關鍵時刻,還得是你!

  若非子陽你與我說出這話,分析局勢,只怕我此番便要釀成大錯了!

  對!

  你說得對!

  華雄賊子老夫與其不共戴天!

  一介邊地莽夫,竟也敢前來冒犯我荊州,必定與其不死不休!

  一時的勝敗,又算得了什麼?

  且讓我重整旗鼓,將此賊給斬殺!」

  說著,整個人就精神起來。

  他讓人準備紙筆,開始寫書信。

  方才看起來還奄奄一息,似乎隨時都可能死掉的張允,竟一下子好了許多。

  可見他的病,更多的還是心病……

  ……

  江夏附近,劉表的心情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

  通過一番的接觸與密談之後,他此時已經和袁術孫策停戰了。

  袁術孫策那邊,對於他這裡割掉江夏求和,而後共同對付華雄的提議,很感興趣。

  經過一些努力,在前天已經正式簽訂了條約。

  他這邊已經開始令黃祖,從江夏撤兵。

  將江夏的大片土地,讓給了袁術孫策二人。

  他和袁術孫策二人之間的爭端結束,接下來可以和二人聯手,一起好好的對付華雄。

  可這並不是一件令他高興的事。

  想起來,就覺得面上無光。

  畢竟這份和平,不是他通過強力手段,給打出來的。

  而是通過割地求和,這種屈辱的方式所得來的。

  劉表這個時候,還很有野心,這種情況對於他來說,自然是難以接受。

  尤其是黃祖帶兵從江夏撤出,紅著眼睛對他說,他黃祖寧願戰死在江夏也不願撤出來,這些話的衝擊力,就更強了。

  簡直就像是一柄刀子,插進了他的心中!

  令他無比難受。

  不僅僅如此,還有很多根本不懂政事的文人,以及其餘一些只知道動一張嘴,根本不考慮實際情況的傢伙們,也都在這裡各種的分說。

  根本不用多聽外面人的言語,劉表就已經知道,有了此事之後,自己必然會被人,冠以無能懦弱等諸多的帽子。

  可那又能如何?

  形勢比人強!

  自己不這樣做,荊州都要徹底的丟掉了。

  人有些時候,就是需要忍辱負重!

  不過還好,雖然自己付出了江夏之地,這沉重的代價。

  也落不了什麼好的名聲。

  但不管,如何終究還是和袁術孫策這二人停戰了。

  並且達成了聯手。

  接下來便能好好的抵禦華雄。

  只要能夠之給熬走,那麼一切都還會好起來。

  沒有了華雄在邊上威脅,袁術孫策人占據了江夏,又能如何?

  自己終究有一天,還會將江夏給拿回來!

  江夏是荊州的,荊州是他劉表的!

  達成這個協議之後,劉表便也不再掩飾,立刻就開始大張旗鼓地調動各路兵馬。

  準備開始和華雄進行對戰。

  全力抵禦華雄。

  除了他現在所召集的兵馬之外,他侄子劉磐所鎮守的長沙等地,也一樣是開始徵調兵馬。

  長沙那裡過來的領兵將領,為中郎將黃忠。

  黃忠是員勐將,能征善戰。

  不過就是比較悲情。

  妻子早死,留下了一個獨子,相依為命。

  而獨子又多病。

  有幾次都病危了,以至於嚴重影響到了黃忠的仕途。

  令黃忠無心爭戰。

  否則依照黃忠的能力,絕不至於如同現在這樣無名。

  劉表想了一番事情之後,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眼前的桌桉上。

  世間的罵名這些,不可避免。

  罵就讓他們罵吧。

  讓他們說自己懦弱吧!

  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做出來的這一番舉動,到底有多麼的艱難!

  有多麼的偉大!

  等到自己忍辱負重,將華雄賊子給戰退,並最終將江夏給奪取回來之時,這些罵自己的人,都將會誇讚自己!

  說自己是如同越王勾踐那般,臥薪嘗膽。

  如此想著,劉表很快就變的不一樣了起來。

  他抬頭望向南郡,秭歸那邊。

  算算時間,張允秭歸那裡,應該已經按照自己的命令,和華雄發生衝突了。

  大戰應該已經結束。

  戰報這兩天,應該就能送來。

  對於這一次的戰績,他非常的期待。

  這是他和華雄進行爭戰之時,把握最大的一場戰鬥。

  可以說,絕對能夠勝利!

  這一戰他非常看重。

  一方面是想要通過此戰,來洗刷割讓江夏的恥辱。

  另外一方面,也是想要通過此戰提高士氣。

  彰顯他劉表的能力。

  讓自己麾下的那些將領,以及袁術、孫策這些合作之人,都能強勢起來。

  讓他們不要一聽到和華雄作戰,就變成軟腳蟹。

  也正如他所想的那般,不過是又過了兩個時辰,便有人一路匆匆而來。

  送來了張允那邊的戰報。

  劉表聞言,面上露出笑容。

  自己揚眉吐氣的時候到了!

  有了這一次的勝利,自己將極大地扭轉風評上面,對自己的不利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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