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第二百零九 急轉直下,林墨危機!
按照許攸的計劃,並沒有從武城方向吸引回來任何的呂軍,天亮後沒多久,馬延就撤了回來,畢竟那裡距離呂營不遠,滯留太長時間是有風險的。
袁尚是很慶幸昨晚沒有按照審配的意見去奇襲大營,因為沒能從武城方向吸引回趙雲的部隊,這證明那頭根本就沒有設伏,林墨確實把伏兵安排在了大營。
多險吶。
當然,既然確定了這件事,解武城之圍的安排也要馬上部署了,只不過剛剛才點齊三千騎兵救援,還沒抵達清河水呢,迎面就碰上了武城的敗兵,前往救援的何茂只能放棄任務先行回營了。
袁尚一聽就蒙了呀,這怎麼可能呢,武城是個百里小郭不假,城裡守軍只有一千五不假,可他徐盛不也才三千人,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攻下來了。
那是一座城池,兵力又沒有形成絕對的碾壓,不花上一兩天的時間怎麼可能打的下來。
「明白了,這下我完全明白了。」
袁尚冷笑了幾聲,帶著揶揄的語氣說道:「林墨把精銳部隊都交給了徐盛,此行既不是在五道林設伏,也不是在大營,他的目的本就是要拿下武城以震懾周圍城池的!」
審配和許攸兩個人低著頭不說話,他們當然聽得出來袁尚這是在嘲諷自己呢。
一個主張攻寨偷襲,一個主張圍點打援,卻不知道林墨早就拿捏了你們的想法,就是衝著武城去的,主打一個快字!
現在他有點能感受父親生前為什麼對各種意見偶爾會全盤否定了,這哪裡是什麼優柔寡斷,分明是你們給出的計策壓根不靠譜。
父親誠不欺我。
「主公,徐盛剛剛拿下武城,必是經歷了一番血戰,此時人困馬乏,城防不穩,應立即派兵北上奪回城池啊。」過了一會,見袁尚沒有再發作了,審配才開口提醒。
「你怎知林墨沒有在沿途設下伏兵,或許他最初的計劃,就是等武城易主後我們前去救援的時候打個猝不及防呢?難道丟了一座城池還要再搭進去幾千兵馬才滿意嗎?」
當初我說讓各處據險而守,伱非要拉著大軍出來跟別人對峙。
好了,聽你的了,也沒見你展露什麼手腕,袁尚覺得,自己從前似乎太過高看審配了。
審配被懟的毫無脾氣。
袁尚這話你要說完全沒有可能,還真不是,畢竟昨天只是在呂營外圍做了試探,天知道他裡面有多少兵馬?
可你總不能無動於衷吧,武城已經丟了,如果沒有一點行動,接下來周邊的縣城都會成為呂布的目標,他會一個個的去收拾,而且攻克難度會越來越小,因為大家都會認定袁尚在他們被圍的時候,不會出兵救援。
這個信號太危險了。
可真要破局,審配自己一時半會又拿不出什麼主意來,於是轉而看向許攸,「子遠,我記得你昨日說過,你有兩計破敵,這第二計又是如何,此時不可遷延了。」
坐在帥椅上的袁尚抬眼看向許攸,沒開口,眼神卻給出了示意。
終於有機會開口了,許攸不急不緩的說道:「主公,在下以為袁譚不可怕,可怕的是林墨與呂布,所以,當先收拾了呂布,再圖袁譚會容易的多。」
「這不是廢話嗎,撿重點的說。」袁尚顯然沒心情聽他賣弄。
庸主現在知道急了?被奚落的許攸心中暗罵了一句,隨後沉聲道:「袁譚與呂布先前還在廣縣血戰,雙方損兵折將十餘萬,此番呂布願意入青州助戰,顯然是被袁譚重金誘惑的,此等聯盟必不牢固。」
「離間計」袁尚終於來了一點興致,他摸索著下巴沉思起來。
他當然也知道丟一個武城對大局根本沒什麼影響,可怕的是後續,所以現在是一定要採取行動。
問題是派出兵馬他又諸多顧慮,總覺得到處都可能藏著林墨的伏兵,對方用兵各種出人意料,這次丟失城池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但這離間計要是用好了,不僅能解決武城帶來的負面影響,甚至可以把袁譚和呂布雙方都連根拔起。
最關鍵的是,這種計策不需要你出兵啊。
越往深處想袁尚越激動。
一個是三姓家奴,一個是父親死了都不回來奔喪的人,這兩人能有什麼情義,離間確實得手機會很大啊。
「此計雖妙,卻不知該從何處著手?」袁尚自己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能看向許攸。
許攸也沒有心思賣弄,上前解釋推演了一番,言簡意賅,直指要害,聽的袁尚眼中是異彩連連。
完全消化了之後,他就興沖沖的從帥椅上站了起來,跑到許攸面前握著他的手,嘴咧的跟荷花似的,「先生真乃大才矣,有先生在,何愁袁譚呂布不破啊!」
一個巴掌後又給一顆糖的哄人方式可不是誰都能接受的,尤其像許攸這般自負的人,只能換來他心中兩聲庸主。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他還有選擇的餘地,根本不會為袁尚獻計的。
事實上,就連審配對袁尚這種舉動都有些無語,喜怒都寫在了臉上,這老主公的心術和城府你是真的沒學到半分啊。
要成為一個合格的北國之主,主公要走的路還很長啊。
不過審配覺得,只要坐穩了這個位置,他還是有時間慢慢教袁尚的。
在袁尚他們三人看來,這件事當然是林墨主導的,畢竟他的身上可是頂著不敗神話的光環。
可事實卻是,當林墨得知了徐盛已經拿下武城的時候,震驚絲毫不比他們少。
除了并州狼騎外,精銳部隊都被蕭關和安豐給瓜分了,這次帶來北國的,盡皆弱旅。
何謂弱旅,戰鬥力不強,戰鬥意志不足,或者是沒有經歷過戰爭的。
徐盛帶著這樣的三千人前往,竟然在這麼短時間內拿下了武城,這讓林墨都感覺幸福來的有點突然啊。
虛實奇正有沒有學會不知道,遼神的莽他是真的學到了,林墨乾笑了兩聲,他完全沒想到徐盛敢帶著那點人硬剛一座城池,要知道那可是隨時面臨被袁軍抄襲後路的風險,膽子真的是夠肥的。
看來廣陵八百破三萬那一戰給了他足夠的信心和底氣。
當然,從徐盛送回的戰報來看,傷亡也是極大的,攻城就死了一千人左右,肅清城關的時候又陣亡了四百多人,帶去的三千人,只剩下一千五百出頭。
不過以這個代價能換來一座武城,其實是值當的,別看這只是一座武城,百里小郭而已,但帶來的整體戰略傾斜會直接影響後續用兵。
最重要的是,給袁譚方面有個交代了,後續他就能完全的配合自己,而不至於認為自己是在賺他的戰馬和糧草。
貽誤了幾次重要戰機,還能帶來這種優勢局面,林墨心裡一陣暗爽,「這麼看來,不需要用我自己做餌來釣袁尚了。」
林墨本來準備玩一場豪賭,沒曾想陽光大男孩直接就給了他一個驚喜,蒸不錯。
一個成熟的將軍,就應該學會給主帥帶來驚喜。
「侯爺,文向信上雖未明言,可這武城若是只有一千多兵馬,終歸不好守,是否派遣一些增援,以防袁尚偷襲?」一旁的尹禮開口問道。
「用不著。」
林墨笑著搖了搖頭,「遣人去武城告訴他,把城關上的旗幟都收起來,走馬道上站崗也無需太多,他不是想學虛實奇正嘛,正好讓他學學。」
尹禮遲疑了片刻,沒敢多問,拱手應諾一聲就出去派人傳令了。
林墨不擔心袁尚敢派兵奪回武城,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收到這個消息後,對面肯定是會認為自己從頭到尾的計劃就是取武城,至於其他,不過是自己安排的煙霧彈。
思想逐漸迪化林墨想像了一下他們的表情,應該很有趣吧。
徐盛這一回的莽,算是保住了林墨的金字招牌,雖然他對這種名譽不那麼看重,但不可否認這會讓袁尚心裡頭形成一定的陰影。
之後,就跟林墨猜想的差不多,袁尚並沒有任何的舉動。
袁譚呢,得知了消息後也興奮的跑了過來,握著林墨的手親切的叫著賢弟,「能當著袁尚十五萬大軍的面取下武城,賢弟智計無雙啊,接下來也該愚兄出手了!」
拿下了武城,袁尚沒有任何的反應,自然就該對周邊其他縣城動手了,袁譚表示這個局面已經打開,後續再去攻城都由他派遣兵馬。
這貨確實聰明的很,知道後續難度只會越來越小,所以積極性也前所未有的高漲。
這一次,他沒有再提要見呂布這件事了,只是笑著問了聲叔父的病還沒好嗎?
對於他來說,只要戰局能打開,呂布是不是詐病真的一點不重要,如果局面能大優,那就最好不要詐病,真病就完美了。
林墨還是那套說辭,馬上就好了,再等等。
超出預期回來時間足足五天了,甚至連河內的斥候都回來稟報,司馬一家被屠殺的情報了,可依舊沒有老岳父的消息,林墨自己也很慌的。
只是在袁譚的面前,他還要假裝堅強。
「賢弟可還有其他的需求?」袁譚從進來後臉上的笑就沒消失過。
「只有一點。」
「但說無妨!」
「中軍大寨往前推進十里。」
遲疑了片刻,袁譚還是笑呵呵的答應了,這大營推進容易,後撤可就難了。
當初在廣縣跟呂布大戰的時候,就曾經因為挪營的事情吃過大虧。
可現在林墨為他爭取到了主動權,若是再沒一點表示,還是擺出一副把呂布當槍頭的姿態,也擔心他們會有不滿,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對於袁譚而言,他的想法是希望呂布最大程度的消耗袁尚,他則成為最終得利的漁翁。
而對於林墨而言,這不過是這盤棋的第一步,終極目的,還是要讓他們兄弟兩人的兵馬在戰場上廝殺,否則就憑這兩萬人,不管是袁譚勝出還是袁尚勝出,騰出手就要拿自己開刀了。
袁譚的行動還是很迅速的,回去後立刻就讓韓莒領三千人北上臨河縣,再讓趙睿埋伏於袁尚救援的必經之路上,開始了擴張計劃。
有了武城的前車之鑑,臨河雖然沒有直接開城投降,但軍心士氣不足,韓莒兩輪攻勢下來就輕鬆拿下。
袁尚依舊沒有任何行動。
對此,袁譚當然是樂開了花,看你能忍多久,他準備一個一個縣城來蠶食,而且接下來的縣城拿捏會越來越輕鬆。
三天時間,再下故城與景縣,而且這兩個縣幾乎就沒怎麼抵抗,剛剛被圍就很乾脆的出城投降。
到後面袁譚都有些擔心了,這也太順利了吧,順利的有些讓人難以置信,袁尚可是有十五萬大軍啊,難道真的想不戰而降嗎?
這時候,辛毗走了進來,作揖道:「公子,往前鋒大營運送軍械的軍士回來了,依然未見到呂布,而且林墨再次催促我們要挪營往前,否則他勢孤力薄,若袁尚突然發難,只恐招架不住。」
「呂布到底去哪裡了.」袁譚開始惴惴不安。
說他生病了,其實袁譚是不相信的,平原接風宴的時候還精神的能打死老虎,才來幾天你就病的不能見人了,別是有什麼目的瞞著我吧。
相比於袁譚的緊張,三大謀士的心態就要好很多了,畢竟兩頭下注嘛,誰成為最後的大贏家,他們都不虧的。
「報!」
四人心思各異的時候,一名校尉跑了進來,「斥候打探消息的時候,見袁尚大營衝出一騎,追上後將其射翻,從他身上搜出了一封密信。」
「拿來!」袁譚立刻接過密信,整張臉因為憤怒而開始扭曲。
是袁尚寫給呂布的親筆信,內容很簡單,已經按照林墨的要求主動讓出了幾個縣,袁譚必成驕兵之勢,請呂叔父斟酌時機是否可以發動總攻了,事成後拜為青州刺史。
「難怪三姓家奴一直躲著不見我,原來他暗中與袁尚勾結,密謀害我!」袁譚咬牙切齒,胸膛劇烈起伏,內心是又驚又怕。
他與呂布的情義可以在轉瞬之間就從叔父變成三姓家奴,卻也正常,畢竟他心裡最清楚自己是怎麼請來呂布的。
一個可以為了利益而冒險的人,當然可以為了利益轉手把自己賣了。
現在他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自己這麼長時間都見不到呂布,難怪林墨會一再催促自己挪營,原來在這等我呢。
三大謀士也齊齊湊了過來,他們的表情不會比袁譚好看多少。
溫侯啊,你這就不厚道了,這麼玩是要把我們也一起絞殺了呀。
袁譚和呂布,誰贏都沒問題,唯獨不能是他袁尚勝出,畢竟三大謀士跟袁尚已經到了勢同水火的地步,一時間也是慌了陣腳。
「這會不會是袁尚的離間計,倘若呂布真想害公子,前番兩次探營他完全可以趁勢拿下公子啊。」辛評有些狐疑的問道。
「多半是還沒談妥價錢,自然不敢立刻翻臉!」一念嗔心起,百萬障門開。
有了這個念頭以後,袁譚在內心已經認準了呂布與袁尚合作,心理作用下便開啟了腦補模式。
說不定,一個青州他還不知足,想要幽州呢?
袁譚越想越氣,冷哼道:「好,你不是想害我嗎,著人去前鋒營請林墨到大寨來,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喏!」
傳令兵跑出去後,三大謀士面面相覷,臉上都浮現一抹驚恐。
這麼玩,可就萬劫不復了啊。
他們當然理解袁譚想用林墨做人質威脅呂布的念頭,可你也不想想當初在蕭關城下,呂布為了林墨可以不顧一切的攻城,一旦呂布與己方開戰,這裡不會有贏家了。
怎麼破?怎麼破啊
對於三大謀士穩贏的局面,轉瞬間就變成了一發不可收拾的險境,郭圖甚至都有了打包跑路的念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