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江南只是個孩子?

  溥伯到達雁門關後,第一件事就是加強城防。

  把所有通往關內的通道全部拆掉。

  城門堵死,設箭塔挖壕溝。

  收集關內所有的物資,多布滾木擂石,火油全部集中。

  因為箭矢不夠,只能用削尖的木枝代替。

  把糞水煮開,木枝浸泡在裡面,射中後基本沒救。

  這是一種陰毒的打法。

  屬於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畢竟不是誰都能受的了把糞水煮開的味道。 ✰

  可并州狼騎們沒有一點怨言。

  他們知道敵眾我寡。

  雙方兵力相差太過於懸殊,想要阻止匈奴逃走,必須不惜一切。

  人們自發組織,不需要督軍。

  各種工作都是搶著去干。

  大家沒日沒夜的幹活,補給不夠,就自發不吃東西。

  把口糧省下來,希望能堅持更久一點。

  甚至最後溥伯不得不組織人盯著大家吃飯休息。

  一個多月的時間。

  雁門關內側,硬生生的加高了三丈多。

  城牆布滿尖刺,所有的通路被毀。

  稍微靠近城關的地方,都被火燒乾淨,丁點物資都沒有留下。

  沒有雲梯等攻城的器械。

  匈奴人想要破關,除非是能插上翅膀飛起來。

  於夫羅來到雁門關,眼前一黑,幾乎絕望。

  這時,一個手下過來,拉下兜帽,正是不知什麼時候混進來的張舉。

  「大單于,當今之計唯有挖土填城。」

  「我知道你想殺我,可等江南追殺上來,我們誰都活不了。」

  張舉原本想坐收漁利。

  可沒想到江南殺的實在太猛,八十萬匈奴硬是擋不住。

  見江南十七萬人居然分成二十八路。

  嗤笑他不懂兵法。

  暗中設伏,帶著三萬人半路截殺。

  卻被江南一個衝鋒就殺散了,甚至都沒發現自己被伏擊。

  只以為是遇到小股匈奴,隨便就給打發了。

  也因此,張舉才僥倖逃得一命。

  知道江南厲害之後,不敢再有絲毫僥倖,換了一身衣服混到匈奴中。

  於夫羅到處找他,竟然不知道張舉就在自己身邊。

  直到雁門關。

  被堵在這裡出不去才露頭。

  「張舉,等回到草原,我再跟你算帳。」

  於夫羅狠狠盯著了許久。

  最終還是咬牙,按下了砍他的衝動。

  匈奴人不擅長攻城,現在正是用他的時候,還真不敢殺。

  「大單于英明!」

  張舉笑道,他敢站出來就是料定不會有事。

  等回到草原,不定誰殺誰呢。

  他雖然投靠了匈奴。

  骨子裡卻看不起這群棒槌。

  不通兵法,除了仗著騎兵之厲還會什麼?

  如果是他手握八十萬匈奴大軍,別說區區并州,就是馬踏中原又有何難!

  兩人都打著自己的算盤。

  卻形勢所迫,不得不暫時合作。

  在張舉的指揮下。

  匈奴人用羊皮裝土,快馬來到城下,丟掉就走。

  城上箭如飛蝗,丟下一具具屍體。

  可這些都在張舉的算計之內。

  屍體和土混在一起,很快就堆起一個小土坡。

  甚至包括丟下的滾木擂石。

  於夫羅知道自己被算計,卻沒有辦法,想要過雁門關只能用命去填。

  第一天,匈奴就死傷上萬人,土丘堆了三米多高。

  城中的溥伯發現不對。

  半夜帶人偷偷挖開城門出來,想毀掉土坡,卻正中張舉算計。

  雙方混戰半夜。

  溥伯死戰,才沒有被奪走城門。

  出城的三千人只回來八百,再也不敢開門。

  第二天。

  原來越多的匈奴人逃到這裡。

  人數增加到五萬。

  一些受傷的士兵和戰馬,被直接拉到城下填土。

  當天夜裡,已經勉強可以夠到城牆。

  雙方又是一場大戰。

  直到天亮於夫羅才收兵,整個土坡都被血染紅了,到處都是屍體。

  可隨著潰兵到來。

  他手下的人馬反而增加到七萬多。

  並且得到消息。

  江南的追兵再有一天就到。

  「我八十萬大軍南下,卻幾乎被殺光了,你說他只是個孩子?」

  於夫羅眼睛都紅了。

  拉著張舉的衣領,恨不得立刻就殺了他。

  如果不是聽信了張舉,過於輕敵,怎麼會落到這個下場。

  「大單于,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你也聽到了,再有一天江南就到了,今天再不衝出去就全完了。」

  張舉神色平靜。

  反正死的都是匈奴人,關他什麼事。

  死再多都不心疼。

  大不了回到草原後去投靠鮮卑。

  到時大軍南下,搶了匈奴的地盤,還是大功一件。

  後面還有十多萬潰軍。

  一旦等江南殺完了,可就輪到他們了。

  就算於夫羅再蠢,也能分清輕重,他現在一點都不著急。

  「你給我等著。」

  於夫羅重重的推了張舉一把。

  只能下令繼續攻城。

  他本想等等後面的潰兵,都集合到一起再走。

  可張舉顯然不會同意。

  這些潰兵,就是用來拖住江南的。

  等他們來了。

  江南也就來了,到時候想走可就晚了。

  他也不想聽張舉的。

  可事實證明不聽不行,不然連眼前的雁門關都過不去。

  張舉的計策,雖然死了很多人。

  可起碼還有希望。

  總不能真的騎著馬去撞城牆。

  兩人相處已經好幾年,有些話不說也明白。

  只一個眼神。

  於夫羅就知道不用開口,不然也只會惹來嘲笑。

  後方。

  顏良渾身是血的來到江南面前。

  抹一把臉,喘著粗氣,「將軍,大軍奔襲多日,已經疲累不堪。」

  「再打下去恐怕死傷太大。」

  他手下都是步卒,追著匈奴騎兵跑了這麼久,腿都細了。

  雖然確實殺的過癮。

  可身為將領,也得考慮體恤下屬。

  將士們差不多到極限了,必須得休整才能再戰。

  「你手下累,我手下就不累了?」

  「你知不知道,就在前面的雁門關,只有一萬人防守。」

  「我們晚去一天,匈奴就可能破關而走。」

  「這個責任你承擔的起麼?」

  江南罕見的沒發脾氣,戳了戳面前的地圖。

  并州一戰,是他有生以來打的最累的。

  以前只要衝陣。

  斬了敵將招降就行,簡單粗暴。

  可這一次,他要的不是打敗匈奴,還要全殲敵軍。

  這就和以前不一樣了。

  這一路過來,以他的力氣都殺到手軟,更別說那些手下。

  最近,典韋、許褚都罕見的老實了。

  每天下了戰場就原地休息,要麼就拎著酒水去救人。

  每個人都成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