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小姐,您等的人回來了
曹操復問:「安石先前所說,魏需在意兩點,其一已說,不知這其二為何?」
科舉制,利在當下,功在千秋。
對於一個能提出這樣制度的帝王,謝安心中早已拜服的五體投地。
謝安搖頭,淡淡一笑:「想來魏武已經猜到,否則魏武此時該在長安城內教導後輩,而非是在建康城中,與小民論。」
「哈哈哈哈,安石心思縝密,坐於家中可料天下事,果然是個妙人。」
二人打了個啞謎就開始飲酒。
聽得在座的其他列為滿頭大汗。
許褚用胳膊肘碰碰張武:「張蠻子,你問問啊。」
「我?我問什麼?」
「問問主公大老遠跑來建康到底是幹嘛來了啊。也好讓某有個準備不是。」
張武翻了個白眼,繼續埋頭解決桌案上的食物:「不問。」
「你這廝!主公但有三長兩短,你就是禍首!」
「少在那給老子戴高帽,你才是虎衛將軍,管我什麼事?」
不是張武不想問。
現在曹操正在裝比頂峰境界,巴不得別人來問他,好教他會當凌絕頂,表現出一副天下大勢盡在轂中之意境。
所以不論誰去問,都得不出正面回答,只會成為裝×的墊腳石。
張武就是因為太了解他這岳父了,乾脆埋頭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幽閣,雅院。
閨房的門忽被婢女推開。
謝道韞峨眉微驟,稍有不耐,放下了手中紙筆:「知畫,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進門前先敲門,總是這般冒冒失失的,成何體統。」
知畫顯然是不怕自家小姐的。
甚至是不分上下尊卑的直接上前拉住了謝道韞的縴手:「小姐,快別練字了,那人!那人回來了!」
「誰?」
「哎呀!就是小姐的心上人啦!」
謝道韞瞳孔劇烈收縮,緩緩轉頭,定定的看向知畫,聲音不由提高了三度:「荒唐!胡鬧!你是如何得知的!」
那人分明已經消失在雲霄閣的煙霧繚繞之中。
如果不是太多人可以印證他的存在,謝道韞自己都當是大夢一場了。
如今驟聞張武歸來,第一反應不是激動不是興奮,而是覺得荒唐、
「晌午時分公子迴轉,探視安公,在府門外瞧見了那匹撒歡的紅馬兒,急令軍士回傳消息。」
是赤驥!
古往今來,哪有一匹普通的馬兒在主人不乘之時丟在外面撒歡的?
但赤驥不同,那匹紅馬真的通曉人性。故張武從不圈養之。
與張武別時,謝道韞就是乘坐著那匹紅馬兒一路從鄴城行到了建康。
一路上的賊首、肖小儘是被一匹馬料理的。
所以她對赤驥的映像格外的深刻。
如今知畫一說,她便知曉了,恐怕真的是她的心上人回來了。
「撒手吧,我自己會走。」
知畫這才慎慎的放開謝道韞,小聲詢問道:「要告訴老爺嗎?」
「關爹何事?」
知畫小聲嘀咕道:「小姐年歲到了,您的婚事可是愁壞了老爺。到處托人說媒卻也無人敢應,現在他回來了,總該讓老爺知道一下,高興高興吧。」
謝道韞的心上人在建康並不是什麼秘密。
謝家大小姐與北魏將軍一併消失了兩三個月,外面的風言風語都不知道穿成什麼樣子了。
加上謝安、謝玄叔至投魏。謝奕辭官。
原本炙手可熱的建康第一大才女,如今已是無人問津的老姑娘了。
謝奕有時候都恨自己沒有早點將女兒嫁出去。
「罷了,婚姻大事總歸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便去支會爹爹一聲吧。」
「是。」
打發了知畫後,謝道韞隨手拿起斗笠戴在頭上,一襲白紗落下,罩住了其姣好的面容。
這才收拾一番出門。
正午時分,街道上空無一人。
原盛極一時的琅琊謝氏,如今的聚居地上,竟連個吆喝的小販都瞧不見。
謝道韞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不過謝道韞心裡非常清楚,這種狀態維持不了多久。
時下迫於司馬家僅存的管制力,自然沒有人會輕易的跳出來和謝氏勾勾搭搭。
一旦來年北魏再有動作,來自北方的壓力增加之後,自有大把的投機者,願意在兩家徹底分出勝負之前先壓好寶。
親近謝家,自然就是親近北魏。
謝家重現昔日盛況,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甚至較之以前,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兩謝府邸相隔並不遙遠。
穿過兩條街,一條巷。
目光所及,已能看到謝安府邸的門匾。
越是臨近,謝道韞的心卻亂了。
作為世家門閥的貴女,她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從容安定、笑不露齒、喜不形於色。
像她這般,為見男賓主動出門往上湊的,對於貴女來說,本身就是一件狼狽不堪之事。
這便是她表現得再從容安定也抹滅不了的事實。
見?
亦或是不見?
都到這裡了,再回頭肯定是不可能的。
謝道韞灑脫性子不輸男子。
敢愛敢恨並不會令她覺得丟人。
她所害怕的,只是張武的輕視。
唏律律!~
就在她猶豫不決之時,門外撒歡的赤驥見到了老朋友,嘶鳴一聲便奔騰了過來。
「小紅?」
呼嚕!~呼嚕!~
赤驥口不能言,卻用碩大的馬頭親昵的蹭著謝道韞的手掌。
片刻後,咬住白衣一角,上下動彈。
謝道韞哭笑不得:「你是帶我進去?」
呼!~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