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許貫誘敵
「丞相,北方渡口處有魏軍約萬人。」
樓船之上,桓溫端坐得四平八穩,眼皮都未曾抬動一下:「領軍者何人?」
「先前並未見過,該是個小將。」
「傳令各部,箭矢壓制,登案後結陣驅之。」
「喏。」
桓溫扶動下顎短須,名不見經傳的小將?
這才合理,像冉閔、王猛,恐怕是被關中的胡人折騰的騰不出手來。
這樣一來,進軍淮南、從而鯨吞豫州,甚至於兗州、徐州才有意義。
否則北方這些土地,便是他打下來,也守不住。
這樣的勝戰,會將他的聲望推到一個頂峰,說不定,有生之年他還有機會一窺那個無上寶座。
至於曹魏?漢人?
在政客的眼中,那些與己仕途無助之物,便是能夠隨意玩弄把控的工具。
北方便是再亂,與他何干?
反正那些人總歸是要死得,早死些晚死些又有什麼區別。
「將軍,晉軍來了。」
不需親衛提醒,許貫按住長刀,目光直視江面。
三層樓船不下百隻,桅杆小船前後相依左右相結,不及細查也知不下兩千之數。仿佛要將江面鋪滿一般。
「傳令下去,不必吝嗇箭矢,給我狠狠的射。」
「將軍,風勢不利,咱們箭矢恐怕沒有晉軍箭矢放得遠,不若先將他們放到岸上來。」
「怕他個鳥,」許貫說著張弓如滿月,箭矢正釘在離岸最近的巨大樓船上的『桓』字帥旗上:「就照這個方向射!」
詐敗、誘敵。
看似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其實其中表演的成分最多。
用力太輕,兩邊還沒打出肝火,你調頭就跑,人家追不追你都不好說。
用力太重,又容易身陷重圍,到時候就不是詐敗了,那就成了真敗了。
作為張武的徒弟,最淺顯的軍略許貫還是懂一些的。
聽說南晉那邊最大的將軍就姓『桓』,只要把他們主將往死了得罪,他還真不怕桓溫不去追他。
畢竟在王猛的預設路線中,桓溫渡江過後,要麼西去荊州再向關中與胡人合兵一處。要麼就是東向淮南,繼而轉戰中原腹地。
原本就是一半一半的機率,現在有了這麼一出,便是桓溫原先打算向西,說不得也得改變路線了。
叮!~叮!~叮!~
原本桓溫還在閉目養神,並未將萬餘魏軍放在眼裡。
可隨著第一支射上樓船的箭矢過後,魏人就像吃錯藥了一般,放著兩邊更近的小船不理,黑壓壓的箭矢盡往晉軍主艦上去。
一時間,十多丈高的樓船,愣是被逼停在江心位置。
桓溫也坐不住了,一把扯住副將衣領:「本相要你下令以箭矢壓制江邊魏軍,你是如何做的?」
「丞相,那些魏人根本不怕死,我們這邊的箭矢壓制不住啊!」
順風而下的箭矢竟然壓制不住逆風而上的飛羽?
換作平時,桓溫必以畏戰之罪陣斬了這副將。
可對手是曹魏的話
天下皆知曹承手下的兵甲不畏死,甚至很多人爭相而死。
在魏制中,陣戰而死者,軍功翻倍而錄。
也就是原本軍功該兌十畝土地,只要死了就能兌二十畝,還有陣亡撫恤金。
在這樣一個畸形的軍功分土製下,只要主將不說要退,曹軍便是打到只剩最後一兵一卒,恐怕也無後退者一人。
箭矢越來越多,很多釘在了樓船的甲板上射殺不少士兵,如此一來,桓溫也不得不暫入船艙以避鋒芒。
「罷了,旗語通告左右衛艦迅速登岸,肅清外敵。」
「喏!」
很快,南晉兩艘樓船依岸而停,茫茫多帶甲之士仗刀而出。
許貫當即命令甲士上馬,一時間步卒變騎兵,又是衝到岸邊一通亂殺後。
隨著登岸的晉軍越來越多,魏軍傷亡攀升,折損近三成後,似抵擋不住,這才向東折返。
待到桓溫登岸時,岸邊早已是滿地浮屍,血液凝聚而出,染紅一片江域。
「稟丞相,賊將向東去了。」
「剛才那人勇武你該見識到了吧,你竟然管這種人叫做小將?」
副將羞愧跪地:「末將失察。」
「傳令,分出兩營五萬甲士駐守渡口,其餘人,向東而追!」
「得令!」
許貫的一通廝殺並未對晉軍造成如何的損失,但他確實成功的挑動起了桓溫的怒火。
堂堂晉朝丞相,生殺在掌,大權獨攬,何時受過這般窩囊氣。
特別是在關中式微的當口,他不跪地而降也就罷了,竟敢這般挑釁。
如此,桓溫真不介意送他一程。
反正在他的既定計劃中,本就是向東而擊。
西向,依林而建的營帳中。
「晉武爺,敵軍動了,他們渡江之後未做修整,直追著許將軍向東去了。」
張武不由一愣:「也不知道歇口氣,這麼急著去送死?」
渡口往東.
合肥,眼下就是名副其實的龍潭虎穴,不說城中有冉閔,有十萬大軍,有可供大軍補給三月的糧草。
就說合肥去往豫章的必經之路上,還有王猛駐留的二十萬大軍。
桓溫又無三頭六臂,這般橫衝直撞進去,怕是兵仙韓信復生也救不了他必敗的命運了。
「不過那桓溫雖然走了,卻留下不少人駐守渡口,俺打眼這麼一瞧,少說也有四五萬人哩。」
還算沒有過於得意忘形。
不論如何晉軍的優勢都在水面上,只要保證渡口不失,便是敗得再慘,只要退回江面上,便還有東山再起的可能性。
「看來我們也得加快些動作了。」
五萬大軍防備別人或許是夠了,但是防備張武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