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鄧芝：聯涼團漢中抗曹
眾人聽袁紹這麼問，頓時議論紛紛起來。
好一會兒，逢紀站了出來道：「明公，我以為，可以再戰，但是，卻不能將希望寄托在曹操身上。」
「曹操如今放棄中原，自顧不暇，哪裡有精力對抗吳國？」
「而我們的實力，也的確夠再次南下。」
「之前戰敗，雖然有所損傷，但是，卻沒有動搖根基。」
「而且，我們俘虜的幽州二十多萬將士還沒有出動過。」
「這近兩年的操練，他們也該用得上了。」
不少人點頭。
鄴城令審配也站了出來道：「我覺得元圖說得極為在理。」
「明公最近頹廢，的確有些許不妥。」
「勝敗乃兵家常事。」
「我們還有二十多萬幽州俘虜沒派上戰場。」
「至於騎兵，涿郡、雁門等地士兵，自小和胡人對抗，精通騎射，我們完全可以將他們匯聚起來。」
「戰馬，則可以從南匈奴和烏桓購買。」
「他們關係和我們都不錯，應該願意。」
「有這些戰力，我們足夠再次南下拿下吳國！」
袁紹沉默地點了點頭。
就這時，郭圖也站了出來道：「袁公，我反對！」
袁紹看向郭圖道：「說。」
郭圖看了一眼逢紀和審配，道：「如今，我河北剛剛戰敗，將士們士氣大受打擊。」
「將領更是損失了好些。」
「尤其是高覽和張郃，更是我們大軍的重要統領。」
「他們對我們的將士了如指掌。」
「如果此次貿然再次南下，吳國必定會針對我們的將士進行部署。」
「這就相當於我明敵暗。」
「我們吃了大虧。」
頓了頓，郭圖繼續道：「而且，大公子和二公子才率軍平叛境內反叛勢力。」
「如果我們再南征。」
「百姓會怎麼想？」
「將士們會怎麼想？」
「他們會說袁公你窮兵黷武！」
「這些年，我們冀州一直安居樂業，所以百姓一直仰望袁公。」
「一旦我們再次南征，袁公你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威望，可能蕩然無存。」
「再一個，烏桓和南匈奴這些年雖然和我們交好，但是，他們一向狼子野心，無利不起早。」
「一旦我們真的再次南征，到時候，我們境內必定兵力空虛。」
「誰能保證，烏桓和南匈奴不會藉機入侵？」
「誰又能保證，那時候，我們能擋住他們？」
「還有——」
郭圖看向袁紹，沉聲道：「江東已經推立新帝，並且不要臉地讓新帝冊封陸翊為吳王，建立吳國。天下士族，哪怕現在還無法接受這結果，可時間一久，都會淡忘，繼而默許。」
「如果我們不及時推立我們新帝，我們就要受到江東節制。」
「哪怕我們完全不用管他們新帝所謂詔令，但是，他們噁心我們足夠了。」
「屆時，我們河北就要背負一個抗旨不遵，甚至逆賊的罵名。」
「從大義上來說，這也於我們不利。」
郭圖長長吐了口氣，道：「望袁公三思！」
「待平定內亂，推立新帝結束之後，我們再考慮南下也不遲。」
辛評大聲道：「附議！」
頓時，整個大廳里響起激烈的爭吵聲。
冀州派和豫州派官員一個個爭鋒相對。
甚至有些人擼起袖子，一副準備打起來的架勢。
袁紹只感覺一個腦袋，兩個大。
而且，才剛剛經歷戰敗。
想到自己可是輕鬆擊敗過公孫瓚的人。
最終，卻敗在陸翊這種年輕人手裡，而且敗得如此徹底，他心裡也有些生不起再戰的勇氣。
尤其是郭圖最後一個建議，讓他更不願意。
那就是，他更不想被陸翊推立的新帝節制，不想在大義上被陸翊壓過一頭。
想到這，袁紹大聲道：「都安靜！」
文武百官這才慢慢安靜下來。
袁紹揉了揉眉心道：「南征一事，暫且擱置，先商議新帝登基一事。」
「我河北才是如今大漢正統。」
「陸翊小兒，誰給他的權力推立新帝？」
「現在，大家繼續商議新帝登基。」
審配就要繼續開口。
逢紀拉了下他的衣袖，搖了搖頭。
作為最初一批跟著袁紹南征北戰的人，他對袁紹的脾氣比誰都了解。
這個時候，袁紹明顯不想提南征之事。
他有些被打怕了。
一直以來，作為四世三公之後，他都順風順水。
如今，在一個年輕後輩手裡栽了這麼個大跟斗，不給他調整時間，不知道他情急之下會做出何事。
尤其是田豐和沮授的例子在前。
違背他，他真會逼死人！
審配和逢紀對視了一眼。
審配雖然心裡萬分焦急，可也只能強行按捺了下去。
他只能暗暗嘆了口氣。
罷了。
實在不行，那就只能暫時放棄一統，劃黃河而治了。
涼州。
阿陽城。
馬超帶著馬雲祿、馬岱、龐德、鄧芝等將士剛剛退到了這裡。
此刻，馬超站在城牆上，眺望著烏枝城方向，眼睛裡全是血絲。
烏枝城又被曹操率領大軍攻破。
甚至，曹操派人給他送兩幅圖。
一幅圖是曹操掐死他三歲兒子的圖。
另一幅圖是他妻子赤裸著身體，瑟瑟發抖的圖。
想到兒子慘死，妻子被糟蹋的場景，馬超一拳砸在城牆上，咬牙切齒道：「曹賊，我馬超和你勢不兩立！」
「他日旦有機會，我必將抽伱筋，寢你皮！」
馬雲祿站在馬超身後，聽馬超如此說，眼睛裡儘是複雜之色。
有厭惡。
也有同情。
厭惡的是，他害死了父親！
害死了兩位兄長！
然而，他再是禽獸不如，可終究是自己的兄長。
他的妻子和兒子，終究是自己的親人。
此時，她依舊還留在這裡，只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找機會奪回父親的兵馬，給他一劍，為父親和兩位兄長復仇。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能力是萬萬不足的。
而且，自己一介女流，將士們也不會聽自己的。
所以，她這段時間一直在找鄧芝。
鄧芝雖然還很年輕，但是，他是從中原來的人，才華很是傑出。
只要能夠說服他幫助自己，就有這個可能！
只是，這鄧芝油鹽不進，一直不答應，只是告知自己要守規矩。
不過，卻似乎也未告訴兄長自己圖謀之事。
馬雲祿身邊，馬岱走上前，輕輕拍了下馬超肩膀道：「兄長，現在更要振作起來，不能頹廢。」
龐德也附和道：「將軍，振作起來！」
馬超轉過身，看向鄧芝道：「伯苗，現在該怎麼做？」
「我們一敗再敗。」
「曹賊得到韓遂老賊的兵力之後，實力大增，現在更是連續勝利，士氣如弘。」
「這樣下去，我們還得敗到何時？」
馬岱和龐德也都看向鄧芝。
鄧芝沉吟了片刻，看向馬超道：「我有一計，即使無法阻擋曹操進攻的腳步，但是，也能拖住。甚至，只要配合得當，我們有可能反敗為勝。」
如今這局面，是大大脫離了鄧芝接到的任務。
鄧芝接到的命令是潛伏在馬超身邊，待曹操和袁紹僵持，甚至曹操如果占優之時，慫恿馬超從關中出擊曹操，讓馬超和曹操互相消耗，從而給江東北上滅掉兩家提供時機。
因此，在潼關被迫給馬超出計擊敗曹操之後，他便不敢再開口了。
他怕馬超和關中諸侯趁勢將曹操徹底滅掉。
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曹操竟然放棄了中原，全力進攻關中，一副要隨時奪下涼州和關中的樣子。
而且，他也在等吳郡來的任務。
一直到昨天，他才接到新的命令。
是上洛的文聘派細作送過來的：天子駕崩，袁紹南下，吳侯親征擊潰袁紹大軍，如今推立新帝，年號泰安，吳侯被冊封吳王，建國吳國。
除了這些消息，還有三封文書。
一封是新帝冊封涼州牧韋康為鎮西大將軍的。
一封是新帝冊封馬超為伏波將軍的。
一封是賈詡寫給他的，讓他遊說馬超聯合涼州牧韋康和漢中張魯的。
如今，見馬超問到頭上，鄧芝也不扭捏，直接拋出計策道：「那就是聯涼團漢中抗曹。」
見眾人似乎沒有明白，鄧芝解釋道：「就是聯合涼州牧韋康，漢中張魯，我們三方勢力一起對抗曹操。」
馬岱質疑道：「涼州牧韋康和漢中張魯？他們不會和我們合作吧？而且，我們和他們都沒有任何交情。」
鄧芝笑道：「以前是沒有任何交情，可現在有共同的敵人。」
「那就是曹操。」
「曹操此番來襲，毫無疑問，是想拿下關中、涼州、雍州、漢中，最後南下益州。」
「他想要割據這西邊。」
「如果涼州和漢中不聯合我們的話，我們一旦滅亡，曹操的下一個對手就是他們。」
看向馬超，鄧芝一臉認真道：「如果將軍放心我的話，我願意先出使涼州，讓涼州牧出兵協助我們守城。之後，我再前往漢中，遊說漢中張魯。」
馬超沉著臉道：「你有多大把握？」
鄧芝舉起八根手指道：「八成吧，大概？」
馬超長長吐了口氣，伸手按住鄧芝肩膀道：「伯苗，那就一切拜託你了。」
「如此時候，你還一直跟著我，我相信你的忠心。」
「而且，之前在潼關，若非你出謀劃策，我也無法殺曹操一個丟盔棄甲。」
鄧芝抱了抱拳，招呼了幾個馬超的護衛跟著一起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