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顏良之死
次日一大早。
一夜未眠的徐庶站在城西門口。
隨著東方露出魚肚白，第一支軍隊便走出城門。
是蔣欽和丁奉的戰車隊。
魯肅、張昭、陳矯、龐統、陸遜等人也趕了過來。
看著蔣欽和丁奉路過，魯肅快步上前，拍了下兩人的肩膀道：「一定要活著！雖然能上不朽豐碑是一種榮耀，但是，活著回去見吳侯，讓父老鄉親見一見你們建功立業回去的驍勇身姿，才是最好之事！」
蔣欽沖魯肅擠出個笑容，沒有回應。
丁奉點了點頭。
在蔣欽和丁奉的戰車隊之後，則是徐盛、周泰、凌統、朱然、周舫、魏延、甘寧七人縮率領的先鋒隊。
每個人如今都換上了長槍或者長戟，腰間佩刀環首刀。
徐庶看著這些人一個個從身前經過，眼眶有些泛紅。
他仿佛看到了一條條鮮紅的生命倒在身前。
陸遜看著凌統、周舫和朱然經過，追上前，一一用力握住三人的手道：「一起回去！我等你們一起回去！」
朱然和周舫重重點了點頭。
凌統只是直視前方，右手死死地握緊腰間的環首刀。
這是他父親的兵器。
今天，他要像父親一樣英勇無畏，哪怕戰死沙場！
他要向吳侯證明，他選中的人，沒有一個是孬種！
在七支先鋒隊之後，趙雲也率領著大軍走出城門。
在趙雲之後，則是張繡、胡車兒、田豫等騎兵。
這之後，則是黃忠、黃蓋和高順的五千甲士。
徐庶目送著所有人離開，才翻身上馬，跟著大部隊離開城門。
張昭看著這一幕，老淚縱橫道：「這一去，不知道我江東有多少父母會失去孩子，多少妻兒會失去父親？」
魯肅等人都沉默下來。
呂布站在魯肅等人身後，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這次，他沒有被安排上陣。
原本，他也不想上陣，不想為陸翊戰死。
可是，看著如此多的將士走出城門，呂布心裡突然有些熱血起來，有些後悔起來。
難道自己要永遠這樣下去不成？
自己如今這樣子，已經不可能稱雄稱霸了。
難道就要這樣苟且下去？
終於，徐庶帶著所有將士趕到城西二十里外。
等了近半個時辰，天邊出現一條黑線。
隨著時間推進，黑線變成漫山遍野的士兵。
是袁紹大軍！
袁紹大軍最前面的是盾牌兵。
在盾牌兵的後面，則是弓步兵。
在盾牌兵的兩側，無數的騎兵捲起漫天的塵土，浩浩蕩蕩。
徐庶遠遠地看著這一幕。
策馬從中軍後部上來，徐庶騎著戰馬，從所有將士面前緩緩走過，咆哮道：「將士們，今次一戰，決定著徐州歸屬！」
「這是吳侯交給我們最為艱巨之任務。」
「徐州一旦丟失，江東就會直面敵人的進攻！」
「敵人會踏足我們身後的江東大地。」
「他們會蹂躪我們的妻子，會斬殺我們的孩子，會羞辱我們的父母！」
「他們會用我們親人的頭顱築造他們的勝利豐碑！」
「他們會用我們親人的鮮血當成豐功偉績！」
「我們的父母、妻兒子女會撕心裂肺！」
「作為父母的兒子，妻子的丈夫，子女的父親，我們就是他們的天！就是他們的地！就是他們唯一的頂樑柱！」
「天塌下來，我們跪著也得替他們支棱起來！」
「或者，我們每個人都會戰死在這裡。」
「或者，我也會倒在血泊中。」
「但是，只要有一息尚存，我徐庶和諸位戰鬥至鮮血流盡！」
「為了吳侯！」
「為了父母！」
「為了妻兒子女！」
「將士們，戰！」
拔出佩劍，徐庶嘶吼道：「戰！」
所有人齊齊拔出腰間的兵器，咆哮道：「戰！戰！戰！」
「戰！戰！戰！」
「戰！戰！戰！」
整齊一致的嘶吼聲，震得整個下邳城上空簌簌作響。
城牆上，魯肅、張昭、龐統、陳矯、魯肅等人跟著齊齊嘶吼。
袁紹大軍聽著嘶吼，一個個哈哈大小。
顏良坐鎮左路騎兵後部，笑道：「這群江東宵小，以為打仗只是靠氣勢就能打贏的嗎？可惜了這群人，今天都要成為我們建功立業的腳踏石！」
袁紹大軍中路最後，袁譚在親衛兵的簇擁下，跟著大軍緩緩前行。
聽著前方江東守軍的嘶吼聲，袁譚暗暗嘆息了口氣道：「公瑾啊公瑾，這次，他們捉急了，以為在這空地能夠和我河北壯士一戰。」
「要是你還活著，伱就能親眼看到這些人倒在我們的攻擊之下了。」
「今次拿下下邳，徐州就唾手可得。」
「原本我還想著帶你一起南下江東。」
「現在，你只能在天上好好看著了。」
「你放心，我會殺死江東之主陸翊，為你和孫策報仇的。」
「我知道，這是你一直的心愿。」
「今天，就由我替你完成！」
袁紹大軍停在了江東守軍前方大約兩百步的距離。
空曠的大地，漫山遍野的軍隊，卻只有馬蹄不停敲擊地面的聲音。
袁譚看著徐庶已經停止嘶吼，看向自己，這才策馬上前，來到徐庶面前。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從袖子裡各自掏出戰書，遞給對方。
雙方接下各自的戰書，都沒有出聲，調轉馬頭，各自回到自己的軍中。
徐庶深呼吸了數口氣，讓躁動不安的心平靜下來，這才對身邊的旗手沉聲道：「吹響號角，戰車隊進攻！」
旗手快速揮動旗幟。
士兵吹響號角。
蔣欽和丁奉指揮著戰車隊豎起戰車上的盾牌，緩緩前行。
對面的盾牌陣列也緩緩而來。
很快，戰車隊和盾牌陣列碰撞在一起。
盾牌陣列後方，槍兵快速上前，無數的長槍透過兩兩盾牌之間的間隙，朝著前方一陣亂捅。
戰車的盾牌後面，士兵不斷推動著戰車向前。
戰車上扎滿的長矛猶如刺蝟一般扎入盾牌的之間。
盾牌陣列瞬間落了下風。
無數的盾牌被戰車給推倒。
一個個士兵倒在地上，被戰車碾壓而過。
還沒有爬起來，戰車後面，無數的長槍長矛長戟刺了過來。
慘叫聲、嘶吼聲瞬間充斥著在整個戰場！
盾牌陣列後面，數千弓箭手彎弓搭箭，朝著戰車隊拋射過去。
箭雨如蝗蟲一般肆虐而過。
前戰車隊的士兵即使披著戰甲，也不斷有人倒在血泊中。
戰車隊繼續碾壓向前。
盾牌不斷後撤，被擊散。
弓箭手一次拋射之後，快速後退。
隨著旗手不斷揮動旗幟，號令兵不斷咆哮，盾牌並紛紛將盾牌扔在前方，鑄成一道厚實的盾牌城牆。
在無數屍體和盾牌的堆積下，戰車隊無法移動，被迫停了下來。
袁紹大軍弓箭兵後面，無數的步兵嘶吼著躍過屍體和盾牌堆積的城牆，衝殺了上去。
戰車隊後面，眼看著戰車無法移動，蔣欽和丁奉先後拔出佩劍，迎上殺上來的袁紹大軍步兵。
以戰車和盾牌為中心，兩邊的大軍快速匯聚，黑壓壓地形成一條「人牆」。
廝殺聲。
咆哮聲。
慘叫聲。
怒吼聲。
兵器碰撞聲。
交雜在一起。
每時每刻，都有士兵被數把兵器洞穿。
倒下的士兵，猶如被割倒的麥子一般。
人牆腳下，鮮血肆流，屍體快速堆積如山！
顏良看著雙方僵持難下，臉色陰沉了下去。
舉起手中長槍，顏良咆哮道：「進攻！」
袁紹大軍左側和右側騎兵如潮水一般朝著江東守軍兩翼衝擊而去。
張繡舉起手中長槍，用力麾下。
一馬當先，張繡直接殺入衝擊而來的騎兵當中。
江東守軍右側，黃忠嘶吼了一聲，手中大刀用力麾下。
五千甲兵舉起長柄兵器，朝著衝擊而來的騎兵發動了反擊。
雙方衝擊在一起。
騎兵依靠著強大的衝擊力，直接在五千甲士之中撕開了一道口子。
然而，他們距離徐庶的中軍後軍還差不到十步距離，生生被止住。
無數的長槍直接將騎兵帶兵捅成了馬蜂窩！
袁紹大軍右側騎兵吃虧，迅速繞開，拉開距離，再次直衝徐庶所在中軍後軍。
七百陷陣營猶如猛虎下山，在徐庶所在中軍後軍左側形成了一道人牆。
眼看著騎兵衝擊而來，陷陣營一個個士兵嘶吼著，提著長槍，直接迎了上去。
有人直接被戰馬撞飛了出去。
有人直接一槍將戰馬上的騎兵刺下戰馬。
被撞倒在地的陷陣營士兵爬起來，直接朝著衝過來的戰馬撲了過去，試圖抱住戰馬的前蹄。
他們紛紛再次被撞飛，有些人直接被戰馬踩踏在腳下，腦漿崩裂！
有人被戰馬拖出數十丈之遠！
徐庶見狀，眼眶猩紅，拔出長劍，就要衝上。
城門裡面，一隊百人騎如風馳電掣一般沖了上來，和衝到中軍後軍左側的騎兵廝殺在一起。
是呂布！
呂布終究無法容忍自己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廝殺。
他不為任何人。
他只是不想成為旁觀者！
整個戰場都在廝殺中。
濃郁的鮮血快速瀰漫。
城牆上，魯肅看著每時每刻倒下去的將士，眼淚奪眶而出。
衝到戰鼓面前，魯肅從士兵手裡奪過鼓槌，用盡全力敲打起來。
城內的陳矯見狀，點燃早已經準備好的狼煙。
狼煙筆直的衝上雲霄。
戰鬥至正酣的下邳城外戰場遠處，一條黑線詭異地出現。
黑線快速變大，化作漫山遍野的大軍。
大軍中軍的帥旗上，赫然飄著「臧」字。
魯肅見狀，一邊加快敲擊戰鼓的節奏，一邊咆哮道：「城牆上的守軍，殺下城去！援軍來了！」
霍峻見狀，提著長刀，一邊衝下城牆，一邊朝著城門沖了出去。
在他身後，城牆上的守軍，也跟著殺了出去。
原本旗鼓相當，甚至略顯優勢的袁紹大軍看到動靜，攻擊迅速弱了一分。
袁譚正在中軍最後面，被親衛軍簇擁著。
看到後方漫山遍野的敵軍殺來，袁譚瞬間慘白。
想也沒有想，他立馬招呼親衛兵朝著左側飛奔而逃。
其他袁紹將士見狀，紛紛跟著逃跑。
然而，他們這裡還沒有跑出去多遠，臧霸大軍已經殺了上來！
前後夾擊！
袁紹大軍瞬間潰敗！
無數的袁紹大軍從左路撕開一道口子，跟著袁譚倉皇逃竄。
顏良看著前後夾擊的敵軍，臉色也陰沉得可怕。
尤其是看著大公子袁譚率先逃跑，顏良後牙槽幾乎要咬碎。
同樣是坐鎮中軍的統帥，為何人家能死戰到底，大公子只會逃跑！
眼看著己方已經在潰逃，顏良一邊跟著朝左邊逃離，一邊不停地朝著身邊的騎兵咆哮，讓他們撤退。
突然，朝他奔來的數個騎兵朝他大聲尖叫。
但是，廝殺聲太大了！
他根本沒有聽到他們說什麼。
正要繼續招呼騎兵撤退，突然，一道寒光一閃而過。
顏良張大著嘴巴，眼睛裡儘是驚愕。
他竟然感覺自己身體突然變輕了，而且似乎飛了起來！
什麼情況？
下一刻，他的眸子微微一縮。
只見一隻馬蹄在他眼前迅速放大。
眼前瞬間漆黑一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