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曹操的憂愁
陳登掃視了一眼眾人，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你們照做就是，出了事情，見了吳侯，一切我來承擔。」
眾人這才沒有繼續詢問下去。
恆階走到黃忠身邊，嘆了口氣道：「老將軍，還記得我嗎？」
黃忠看向恆階，點了點頭道：「認得，你是恆階，那個單槍匹馬趕到襄陽，向先荊州牧討要孫堅屍首的後生。」
恆階示意身邊的人給黃忠解綁。
魏延和霍峻見狀，也走了過來。
被解開繩索的黃忠怒視著兩人，就要衝過去。
恆階忙伸手攔住道：「老將軍，都是苦命人，何必互相為難？」
黃忠怒道：「狗屁的苦命人，兩個叛徒！」
霍峻也來了脾氣，怒道：「黃老將軍，我叛徒？我和哥哥一生忠於先荊州牧，我哥哥臨死前依舊在守護先荊州牧，可劉磐做了什麼？蔡瑁做了什麼？」
「他們能代表先荊州牧？」
「先荊州牧死了！」
「被蔡瑁害死的！」
「荊州為何到如此境地？都是劉磐害的！」
「如果劉磐早聽我言，哪有蔡瑁如此作妖？」
魏延嘆了口氣道：「黃老將軍，荊州已非昔日荊州。如今劉琮即位，他是何等人物，難道老將軍不知嗎？我敢肯定，先荊州牧之死，和他擺脫不了關係。」
黃忠聽霍峻和魏延這麼說，臉上的憤怒才漸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悲憤之色。
雙手捂住臉，黃忠顫聲道：「恆階，你殺了我吧！讓我投降，是萬萬不能的。你殺我，我也不會嫉恨你，而會感謝你。」
恆階看著黃忠痛苦的模樣，搖了搖頭道：「我不會殺老將軍，老將軍曾經好歹也在長沙為官，而且善待百姓。如若老將軍實在是接受不了如今局面，還請老將軍待在我身邊。等我回到長沙，我帶你一起回去，就在長沙養老吧。」
襄陽城內。
百姓聽到城外的廝殺聲結束，這才紛紛走了出來。
此時，天色也漸漸亮了起來。
大家四處奔走打聽。
膽大的百姓甚至走到城門口。
南宮雁也在人群中穿梭，打聽到底發生了何事。
太陽升起之時，城外突然響起一陣陣嘶吼聲道：「城內百姓聽著，我們乃江東正義之師！」
「吳侯有令，一旦破城，城內百姓秋毫無犯，無需擔心安危！」
「吳侯素來仁義，廬江舒縣、徐州等地均可為證！」
「能斬下四大家族家主首級者，或者打開城門者，皆賞萬金，直接見吳侯！」
「城內百姓聽著，我們乃江東正義之師」
城門口的百姓聽到城外的嘶吼聲，頓時喧鬧起來。
「江東打過來了？」
「江東竟然打到這裡來了！聽聞之前城外可是江夏和江陵援軍，還有劉磐大軍！」
「完了，荊州沒了。」
「江東怎麼會有如此強大力量？」
「如今我們州牧都變人了，若是先荊州牧，怎麼會有如此局面？」
「先荊州牧怎麼死的，誰不清楚？如今荊州如此局面，也咎由自取。」
「我們該怎麼辦？」
「看大家怎麼做咯，不過，我倒是聽不少來我們襄陽做生意的商賈說過，江東攻破廬江舒縣的時候，非但沒有逼迫百姓守城，還在戰爭前打開城門，將百姓放走呢！」
「如此說來，江東之主更適合我們？」
「誰能肯定呢？畢竟，江東和我們是世仇。昔年，孫堅刺殺了我們刺史，而黃祖也殺了孫堅。」
南宮雁聽著眾百姓的議論聲，笑了一聲。
這麼久的躲藏，終於到頭了。
南宮雁快步折了回去，將江東大軍打到城外的事情說了一遍。
諸葛亮頗有些震驚地看著陸翊道：「姐夫，江東大軍如此恰到好處地攻到這裡來，是因為你此前早有計劃？」
陸翊笑道：「算是吧！我本來是和你二姐來接你回去的，因為不放心你二姐，她沒甚主見，所以親自趕來。剛好碰到劉琮拜訪龐德公，所以才想出這些計策。」
「雖然冒了險，可好歹是有成果了。」
右手按住諸葛亮的肩膀，陸翊道：「不過，這種事情，我也不可能常做。下次想要出來，恐怕文武百官都不會准許了。以後，就得靠你這個二舅子了。」
「用你的雙眼，代替我的雙眼，幫我看遍這個亂世。」
「用你的頭腦，代替我的頭腦，幫我在前方征戰四方。」
眾人紛紛看向諸葛亮。
魯十三一臉納悶。
這個吳侯二舅子，才多大？
吳侯竟然對他抱有如此大的期望！
果真吳侯再賢明，也無法擺脫凡人的束縛，行事也是「任人唯親」。
雖然如此想，魯十三卻不敢提出來。
不管怎麼說，自己也是吳侯「任人唯親」的一份子。
要不然，自己還在魯肅公子手下當行俠仗義的豪俠呢！
也不可能帶著這麼大的車隊，在荊州分攤行商之責。
諸葛亮聽陸翊如此之說，重重點了點頭。
陸翊欣慰一笑，這才找了個位置躺下去道：「這段時間都沒好好睡覺，就怕他們趕不過來。如今放心了，我好好睡一覺。你們也是，好好休息吧！等他們破城，我們再出去。」
許都。
城南門。
曹操、卞夫人、曹丕、曹植、荀彧、荀攸、郭嘉、程昱等人目送著陳宮帶著車隊，還有曹操次女曹節，往南下，趕往吳郡。
經過這段時間的商議，終究，曹操選定了次女曹節作為他和江東新主陸翊聯姻的對象。
其實，原本曹操準備將這次女送到皇宮侍奉天子的。
之前，他已經將長女送進去了。
不過，他還覺得不是很穩妥。
長女的性格多少有些軟弱，面對暴躁的天子，有些招架不住。
可如今江東派了陳宮到來，只能先照顧江東這邊了。
看著陳宮和車隊消失在天邊，曹操才鬆了口氣。
和江東的同盟，算是徹底結成了。
短時間內，自己可以放開手腳準備應對即將南下的袁紹了。
沒錯，袁紹即將南下了！
就在半個月前，他收到幽州那邊傳來的情報，原本圍攻易京的袁紹大軍，已經破城了。
公孫瓚被袁紹大軍包圍在台樓下！
公孫瓚只有等死了。
袁紹統一北面是不可逆轉的事情了。
如今，袁紹手下大將顏良、文丑等人正在集結軍隊，就待袁紹命令一下，就將南下了。
曹操自己也接到了袁紹的親筆信。
信中，袁紹勸他歸順，還說甚兩人本來就是從小的玩伴，不能因為權力而疏忽了原本的情誼。
更可惡的是，袁紹說，只要他歸順，他可以回譙縣養老，而且榮華富貴一輩子。
曹操看到袁紹的信時，直接氣笑了。
自己辛苦大半生才積攢下來的這點基業，袁紹非但想要去，還要自己完全放棄，做一個富家翁！
那自己這些年幾次差點殞命，算什麼？
跟著自己南征北戰的這些弟兄們，又算什麼？
他更無法忘記在宛城戰死的典韋和長子。
為了他們，他也決不歸順袁紹。
只是，讓他更加氣憤的是，朝中文武百官，面對著袁紹當今局面，竟然一個個都開始緘口不言。
甚至，他安排的人手已經監視到很多文武大臣秘密派人送信去河北。
曹操後牙槽幾乎咬碎。
這群叛徒！
如若我曹操占盡優勢，就將你們全部誅殺！
但是，他知道，不能。
如今這局勢於自己危險重重。
一旦不能控制住脾氣，非但自己辛苦一生的基業毀於一旦，恐怕自己的妻兒子女，還有那些兄弟，都得死。
除了來自袁紹的壓力，朝中最近也蠢蠢欲動。
曹操瞟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劉備，臉上儘是失望之色。
自己把他當做知己，給盡了他想要的一切。
他被呂布擊敗，自己派人千里迢迢迎接，而且向天子表奏他一個毫無基業的人為左將軍，領豫州牧，統領自己的老家譙縣。
自己能給的都給了！
可他非但沒有感激，自己底下的人竟然發現，他還和朝中那些蠢蠢欲動之輩沆瀣一氣，看樣子，是準備趁此危機，置自己於死地。
曹操頗有些疲憊地嘆了口氣。
想當初，董卓作亂朝廷，自己只是為了匡扶漢室而起兵討賊。
如今，自己走到這地步，卻變成了為了保護家人和兄弟而不得不堅持下去。
一旦自己失去權勢，恐怕朝中這些人，無不想將自己千刀萬剮。
自己的家人和兄弟也很難倖免於難。
可他們就沒有想過，真把我曹操逼急了，我曹操狠下心，什麼都不要，歸順袁紹。
他們這些人，真以為還能有如今的好日子過？
尤其是那稚嫩而愚蠢的天子！
這幾年，讓他在許都過久了好日子，他似乎忘記了他在董卓、李傕、郭祀等人麾下戰戰兢兢的那段經歷了。
卞夫人見曹操盯著陳宮離開的方向，柔聲提醒道：「夫君，該回去了。」
曹操這才回過身來，嗯了一聲，轉身要離開。
一小吏騎著戰馬從城內疾馳而來。
曹操停下腳步。
是荀彧旗下的小吏，尚書台負責整理情報的。
小吏停在曹操不遠處，飛快地跳下馬，將一竹筒雙手捧上，遞給曹操道：「荊州方向傳來十萬火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