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臥龍？自大之徒
眾人也都紛紛好奇地看向魯十三。
魯十三道：「這件事情，我並不是特別清楚。」
「我雖然在荊州分攤行商之責，但是，我很少打聽民間這類天才之事。」
「我一般關注的，只有權貴。」
「我們的生意，也只有權貴才能夠往來。」
「不過，有些事情，我倒是也清楚。」
頓了頓，魯十三道：「這些所謂的臥龍、鳳雛，往往並不是真正的民間百姓傳出來的。」
「其實想想也是，民間百姓，絕大數大字不識一個，每日操勞於衣食住行且自顧不暇，怎會有心情去關注所謂天才？」
「這些所謂天才的道號，其實是學院的一種宣傳而已。」
「何謂宣傳？就是學院為了給弟子造勢，從而讓這些弟子能夠更快出仕各州各郡。」
「這年代，朝廷綱吉崩壞，各州郡選拔人才，早已經不是真正的舉孝廉了。」
「如若沒有造勢，沒有人際關係，很難再出仕為官一方了。」
看向陸翊，魯十三忙笑道：「當然，我們江東不一樣。江東有英明神武的吳侯掌事，只要是人才，都能得到出仕的機會。」
陳宮忍不住問道：「學院是何物？」
魯十三看向陳宮道：「學院，指的是荊州牧劉表自從代替荊州刺史王睿，行使州牧之權後，他在襄陽開設的學堂，對，類似於陸家的學堂。」
「不同的是，陸家學堂裡面基本上是陸家子弟。」
「而荊州這學院，則招收五湖四海來的學子。」
「只要經過考核，達到學院入院要求，就能在裡面跟著名士讀書修煉，甚至有類似於俸祿的津貼，從而保證學子至少衣食不愁。」
「在這方面，荊州牧做得很不錯。」
「學院裡除了有五湖四海的學子上千，還有各類名士。」
「比如，水鏡先生司馬徽。」
「比如，經天緯地綦毋闓。」
「比如，五經大家宋忠等等。」
「還有，他們還聘用了一些不願意在學院擔任先生，卻名聲在外的隱士。」
「比如，龐德公。」
「學院每年會選拔一些，數目幾個到幾十個不等的學子，給他們起道號，造勢，從而為他們出仕鋪平道路。」
「比如，學院會找學院的名士，或者隱士，讓他們為這些學子編造一些故事，襯托這些學子的才華橫溢。」
「但是，造勢並不一定都成功。」
「很多造勢很盛的學子，離開學院之後，依舊四處碰壁。」
「這所謂的臥龍、鳳雛，大致上也是如此。」
陸翊：「.」
沒想到，這些稱號竟然是如此來的。
感覺有些可悲。
可細想，也是難為這學院了。
如今正處亂世，上升渠道已經被封堵了，只有一些世家大族的子弟才有機會被提拔當官。
一些寒門子弟，想要出仕，太難。
當然，這些寒門子弟，也不是指一般的民間百姓。
學院為了這些學子也是煞費苦心。
諸葛若雪怔怔地道：「那也就是說，二弟可能並沒有傳說中的那般聰明睿智？」
魯十三擠出笑容道：「這個，我著實不知。我只是說，荊州學院，那些所謂道號，基本上是這樣來的。但是，能夠被學院選拔出來造勢，至少說明，在當年這批學子裡面，這些被選拔出來的學子，是高人一頭的。」
陸翊安慰諸葛若雪道：「別擔心，我們來了，就能見到他們了。不管他們才能如何，我都會把他們接回去一起生活。」
「或者以前他們過得不好。」
「但是，回家之後，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他們。」
「他們是你的弟弟，是你的親人，也是我的弟弟，我的親人。」
諸葛若雪這才嗯了一聲。
商船繼續前行。
最終，在襄陽漢建港口停了下來。
襄陽和其他地方果然是不同的。
港口碼頭上絡繹不絕的人群，非常忙碌。
商隊在碼頭卸了貨，經過官吏檢查，又上繳了大量的錢資，這才被放行趕往襄陽城方向。
商隊早已經在襄陽城內盤有自己的店鋪。
趕到襄陽的時候，諸葛若雪、南宮雁、施桓和陳宮都大為吃驚。
和江東、徐州等地相比，這襄陽太過繁華。
各種建築美輪美奐。
主幹道兩側，各種店鋪外，車水馬龍。
路上，百姓也都談笑風生。
簡直人間仙境。
陳宮感慨道：「荊州這些年，尤其是襄陽，據說都沒有打過仗，百姓安居樂業。現在看來，的確如此。」
「如若我江東休養生息之後，也能有此盛況——」
陸翊笑道：「會的。我們有五到十年休養生息的時間，足夠自保。」
「之後，即使開啟戰事，我也會盡力保證江東處於戰火之外。」
陳宮沖陸翊點了點頭。
如果真是如此，那也證明自己沒有跟錯人了。
陸翊等人跟著商隊在城內走了許久，最終來到幾間店鋪前。
魯十三分攤的車隊，專門負責荊州一帶的生意，因此，在襄陽也盤有店鋪，方便交易貨物。
陸翊、諸葛若雪、陳宮、南宮雁、施桓跟著魯十三一起，被安排在一家店鋪的樓上。
這家店鋪擁有三層。
第一層是出售各種貨物，並且囤積貨物。
第二層和第三層則是來往運送貨物的商隊成員或者客人休息的場所。
一行人放好行禮物品，魯十三便帶著他們到附近一酒樓。
沒錯。
襄陽城內已經有酒樓了。
酒樓極為奢華。
裡面不止可以喝酒，還能點歌姬助興。
這在江東和徐州等地，完全沒有。
江東吳郡吳縣，倒是有一處茶樓，只能喝喝茶，看看街邊風景。
即使這樣，普通人也進不去。
甚至連商賈都進去，只有權貴才能進去。
陸翊環顧四周，感慨非常。
戰亂地和太平地，就是兩個世界。
在這襄陽，很難想像外面餓殍遍野的場景。
也難怪原歷史裡的荊州牧劉表老年之後，沒有多少野心，只想著經營荊州這方圓之地。
一行人在窗戶口尋了一處空處跪坐了下來，看著窗外人來人往的風景。
魯十三又點了些美食和酒水。
美食和酒水剛剛上來，眾人就準備吃，就見到數個人從樓梯口走了進來。
都是一群年輕人。
雖然穿著不一，也非多富貴，但是，一身的儒雅氣息。
正在吃飯喝酒的人群見狀，紛紛站起身，朝這數個人行禮。
數個人朝四周的人群點頭示意，在陸翊不遠處的一處空位坐了下來。
點了幾道普通的菜餚，還有一些酒水，這數人便在那裡搖頭晃腦，誦讀一些經典來。
陸翊都聽出來了。
是《論語》的部分內容。
還有一部分，是《韓非子》。
魯十三見陸翊視線瞟向這數個人，笑著道：「少東家，這幾個人，經常來這裡吃飯喝酒。他們就是學院裡的學子，而且，據這酒樓的掌柜說，都是些才華卓絕之士。」
施桓低聲對陸翊道：「少東家，要不要去認識一下？」
陸翊擺了擺手道：「不急。」
他暫時是沒有看出來這些才華卓絕之士有何高明之處。
不過是會誦讀一些經典。
他現在缺的可不是治經典的腐儒。
他要的是能出謀劃策的頂級人才。
諸葛若雪一臉羨慕地看著數個人，喃喃道：「要是我二弟能有他們一般出口成章就好了。」
陸翊笑道：「這有何好羨慕的？不過是一些經典。你要聽的話，我隨口給你念幾段？」
諸葛若雪含情脈脈地看著陸翊道：「妾身相信，夫君的話，不是常人。但是，妾身那兩個弟弟，怎麼和夫君相比？」
陸翊颳了下諸葛若雪的鼻翼道：「且莫說如此話！你這麼多年沒見他們，他們到底如何，尚且未知。興許，讓我都自嘆不如都可能。」
諸葛若雪眉開眼笑。
附耳陸翊耳邊，諸葛若雪聲音低若蚊蚋道：「果真如此，以後，妾身晚上就任由夫君折騰。」
陸翊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四周，握住諸葛若雪的小手道：「我可是當真了！」
諸葛若雪迎著陸翊赤果果的視線，紅著臉，低頭點了下道：「妾身不食言。」
就這時，正在誦讀經典的一個青年道：「最近孔明那廝，越發得意，真是讓人噁心得緊！」
另一個青年戲謔道：「石廣元，你不是他的知己好友嗎？」
石韜，潁川人，字廣元，在學院裡經常和諸葛亮一起出入，人人以為是諸葛亮好友。
石韜嗤笑一聲道：「知己好友？和這種人？一個讀書不解大意，還總自比管仲、樂毅的自大之徒，有資格做我石韜知己？」
其他青年也都紛紛笑出聲來。
「是啊，他真以為自己是臥龍，和鳳雛天下無敵。」
「就他是管仲、樂毅的話，我豈不是姜太公？」
「人最悲哀之處，其實往往不是他無能，而是無能且不自知！」
「臥龍臥龍，一條死蟲，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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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