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袁術之死
趙雲和呂布、南宮雁、施桓匯合。
南宮雁皺眉道：「子龍，陸兄說這是你故人，他們為何要追殺你？」
趙雲嘆了口氣，老實道：「趙雲勸他們投靠主公。」
「如今大亂四起，明明是朝廷更迭之像。」
「而劉備，一直以漢室宗親自居，以匡扶漢室為己任。」
「趙雲以為不妥。」
「這大概，觸怒了他們的願望吧！」
陸翊此時也策馬趕過來。
聽趙雲這麼說，他差點笑出來。
這也太那啥了！
這要是讓後世那些人知道，現在這個時代，趙雲竟然對劉備說這些話，估計他們會驚掉下巴！
想想《三國演義》，還有各類三國遊戲，趙雲對劉備的忠誠，簡直像鐵石一般。
甚至在長坂坡，為了保住劉備當時唯一的兒子，七進七出，差點命喪曹軍手中。
可仔細想想，這不過是羅貫中的一廂情願。
史書上，趙雲從來忠的就不是劉備，而是他心目中的仁義之主。
所以，在袁紹從韓馥手中搶走冀州，冀州官員紛紛因為袁紹四世三公出身而投靠時，趙雲卻獨自招募鄉勇，投靠當時抗胡英雄公孫瓚。
可惜，公孫瓚在占據幽州，大權在握時，剛愎自用，已經不再是昔日的英雄了。
趙雲借著兄長亡故的機會，離開公孫瓚一去不返。
如若他真的只忠於劉備一人，他應該立馬在埋葬兄長之後去投靠劉備，而不是在家呆了數年才出山。
這樣一想，如今的趙雲會勸劉備放下漢室宗親的執念，投奔自己，也是情理之中。
陸翊趕到趙雲身邊，笑道：「子龍無需自責。」
「雖然無法得到劉關張的投靠，有些遺憾。」
「但是，人各有志，不能強求。」
「你，也沒說錯什麼。」
「只是以後，伱們見面，恐怕就勢同水火了。」
「切記，屆時，要保護自己。」
「你是我江東棟樑之才，你這一生，只能為造福百姓而拼命。」
趙雲朝陸翊抱了抱拳道：「趙雲聽令！」
陸翊這才收了兵馬。
在小沛停留了一天，確認曹操的確退軍了，陸翊才給呂布一千兵馬，讓他帶著趕往郯城赴任郯城長一職，並且給他當著文臣武將的面，寫了承諾書：只要呂布能夠率軍拿下青州，陸翊就上表朝廷，任命他為青州牧，決不食言。而且，會納呂布之女呂綺玲為妾。
呂布帶著一千將士離開。
陸翊這才又任命廣陵陳矯為彭城郡守。
陳矯雖然姓陳，但是並不是下邳陳家的族人。
不過，陳登還是推出陳矯作為彭城郡守，達成陸翊和他之間的約定。
雖然很多人無法理解陳登這一決定，但是陸翊理解。
原歷史裡，陳登就格外看中陳矯。
下邳陳家族人里，除了陳珪和陳登，目前並沒有什麼出色的人才。
陳登推出陳矯為彭城郡守，讓他照顧下邳陳家，這是足夠的。
因為，原歷史裡，陳矯才華橫溢，甚至最後在魏國做到了司徒之位。
此時陳登提拔他，陳矯會顧忌伯樂之情，肯定會幫忙照顧下邳陳家。
最後，陸翊又叮囑了趙雲一番，讓趙雲穩重一些，而且，多防著徐州士族，還有呂布。
雖然陸翊已經調張昭過來為徐州牧，配合趙雲。
但是，士族這東西，一向不是很靠譜，非常容易騎牆。
防備著一些，總不會出錯。
趙雲一一將陸翊的話記下。
陸翊這才帶著陳登、陳宮、劉曄、閻象、張遼、高順、程普、呂綺玲等人，還有接近七千士兵，在下邳補充了糧草，直接往灊山方向前行。
劉曄則派出士兵，提前往前面打聽袁術的下落。
路上，陸翊等人度過了建安三年的三朝，也就是後世的新年。
三朝的晚上，陸翊在營地和眾文臣武將舉行了簡單的宴會。
文臣武將雖然有些遺憾，三朝竟然在行軍的途中，不能和家人團聚。
但是，他們知道此次出行之後，便是休養生息，會迎來相對較長的一段時間的太平時光，會遠離戰事，可以和家人更長時間團聚，因此又有些高興。
宴會上，眾人都表演了一番。
陳宮、陳登、閻象三人表演了一番射箭。
劉曄即興表演了一番劍舞。
程普、黃蓋、韓當和宋謙則一起唱了一首歌曲。
這首歌曲是他們跟隨孫堅從長沙出征時，長沙當地的一首民歌，表達的是對建功立業的嚮往。
張遼表演了一支舞蹈。
當初他在邊疆雁門關征戰胡人時，殺了不少胡人。
也睡過好幾個胡人女俘虜。
胡人男女，都擅長跳舞，而且性情開放。
張遼表演的就是胡人女俘虜跳的一首向心愛之人示愛的舞蹈。
雖然他長得高大健壯。
但是，跳起舞來，也頗為妖嬈，逗得所有人捧腹大笑。
高順比較沉悶。
不過，他也表演了一首舞蹈。
這首舞蹈也是他早年征戰時學會的，和陷陣營幾個老兵一起。
卻和張遼不同。
他一生不近女色。
他學的舞蹈，是當初車騎將軍皇甫嵩軍中的戰舞。
鼓舞士氣的。
陸翊最後也表演了一番。
他唱了一首《滾滾長江東逝水》，也就是《三國演義》的開頭曲。
宴會結束之後，程普安排了輪值的將士，其他人則紛紛睡去。
陸翊回到自己的營帳。
卻見呂綺玲已經在裡面了。
之前，呂綺玲一直穿著鐵甲。
今天，她換了一身紫色的長裙。
看見陸翊進來，她明顯有些緊張。
站在床榻邊，呂綺玲兩隻手不停地拽著裙擺。
雖然她清楚自己現在是何種身份，而且，也對陸翊這年輕的夫君很滿意。
但是，和陸翊單獨相處，她還是感覺很有壓力。
見陸翊走過來，呂綺玲忙指了下案几上的茶水道：「我，我就是第一次和爹爹不在一起過三朝，所以，所以到處走走。」
「我，我給你倒些茶水，你醒醒酒，我就出去了。」
眼看著呂綺玲從身邊就要經過，走向案幾，陸翊突然伸出手，一把將呂綺玲抱了起來。
呂綺玲驚呼了一聲。
下一刻，陸翊直接吻了上去。
征戰途中，他一向克制己身，給文臣武將做一個好榜樣。
如今，在三朝這個關頭，又這麼久沒有近女色，而且有美人送上門，還是自己的妾室，他也懶得再壓制內心的欲望了。
一邊快速脫掉呂綺玲的長裙，陸翊一邊將她抱著走到床榻上。
不一會兒，營帳里的火光熄滅。
營帳門口，施桓原本今夜親自守夜，防止出現意外。
看到營帳里的動靜，施桓忙招呼其他幾個丹陽精銳站得遠一些。
一夜旖旎。
次日一大早，呂綺玲起床，將一頭秀髮高高盤了起來，換上鎧甲。
眼看著陸翊從床上爬起來，呂綺玲一咬牙，在陸翊錯愕的目光中，飛奔了過去，一巴掌拍在陸翊光溜溜的屁股上，然後哈哈大笑，飛奔了出去。
留下陸翊怔怔地看著營帳出口，一臉懵逼。
大軍在原地停留了一天，以便給全軍將士享受一下三朝的氣氛。
第二天大上午，大軍才繼續前行。
趕到歷陽縣的時候，前方派出去的士兵傳來消息，袁術果然被投奔的雷簿、陳蘭背叛。
袁術帶著人趕去的時候，兩人非但沒有接納袁術一行人，甚至派出士兵對袁術一行人進行了攻擊。
袁術此次逃出壽春，原本就沒有帶多少人。
此次被攻擊之後，更是只帶了一百多人逃了出去。
在闕澤的強烈建議下，袁術這才同意投奔陸翊，並且向廬江方向前行。
陸翊接到情報，鬆了口氣。
沒有被曹軍追擊就好。
闕澤也安全。
陸翊一邊讓大軍加快速度朝著廬江前行，一邊也陷入了猶豫。
袁術此時投奔自己，自己該怎麼處理他？
按照自己當初許下的誓言，他是必須殺袁術和孫策，還有覆滅周家為陸康的知遇之恩復仇的。
可如今，袁術竟然沒死，而且投奔自己。
難道自己要殺他？
自己倒不是在意他女兒袁茵的看法。
問題是，自己現在對待其他人，包括百姓，也都是寬以待人的態度。
如今唯獨要殺投奔自己的袁術。
恐怕也會引起其他人的想法。
尤其是那些想要投奔自己的人。
還有，自己在江東其實也並沒有徹底站穩腳跟。
現在依靠的是絕大數家族。
袁術再不堪，那也是四世三公之後。
殺了他，江東這些家族又會怎麼看？
就在陸翊糾結萬分之際，大軍在廬江的石亭遇到了袁術等人！
此時，袁術身邊只有不到五十人，一個個衣衫襤褸，疲憊不堪。
就連闕澤，也由當初一個玉樹臨風的俊才，變得像個乞丐一般。
闕澤見到陸翊，忙迎了上去，就要行禮道：「主公！」
陸翊忙攙扶起闕澤，一邊讓人端上吃的，給闕澤和其他人吃喝，一邊道：「袁術人呢？」
闕澤指了指身後不遠處一破爛的茅屋道：「他和夫人在裡面。他原本就病重，這次一路顛簸，已經油盡燈枯了。目前，夫人在陪著他。」
陸翊：「.」
袁術不行了？
我去！
自己這一路的糾結，就這樣被上天給出手解決了？
陸翊忙帶著南宮雁、施桓等人走向茅屋。
一進門，就看到袁術坐在一茅草堆上，裹著一身髒兮兮的厚衣服，一動不動。
他的臉色都黑了。
嘴皮子呈現紫色。
雙眼無神。
在他身邊，一個滿頭亂髮的，身材前凸後翹，但是也一臉油膩的少女正在啜泣著。
見到陸翊等人進來，少女轉過頭，梨花帶雨地看著他們。
闕澤走進來，對陸翊道：「這就是夫人。」
又對少女道：「夫人，這就是主公。」
雖然陸翊去過壽春府衙好些次，但是還是第一次見袁茵。
而袁茵早已經偷偷見過他幾次了。
此時，見到陸翊趕來，袁茵站起身，跑了過去，抱著陸翊嚎啕大哭起來。
原本毫無動靜的袁術聽到哭聲，艱難地張了張嘴唇道：「朕為何聽到哭聲？是誰，要死了嗎？」
袁茵這才強忍著哭聲，鬆開抱著陸翊的手，看向袁術。
陸翊看著袁術如此模樣，心裡說不出的感覺。
握住袁茵的手，陸翊柔聲道：「別怕，這裡交給我，你先吃點東西。」
施桓忙端上乾糧過來道：「夫人，這裡有些吃的，你先將就著。」
袁茵搖了搖頭，對陸翊道：「陸郎，我想陪著父親走完最後的路。」
陸翊點了點頭。
示意其他人在門口等著，陸翊帶著袁茵走過去，俯身道：「袁公，是我，陸翊，我來看你了。」
袁術沒有反應。
袁茵看著袁術如此模樣，捂著嘴，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陸翊嘆了口氣，附耳在袁術耳邊道：「袁公，我是陸翊，我來送你最後一程，你還有何未了結的心愿？」
袁術這才有了點反應，緩緩轉過頭，看向陸翊。
可是，他已經看不到陸翊了。
他眼前一片漆黑。
陸翊再次道：「袁公，你還有何未了結的心愿？」
袁術艱難地張了張嘴皮子道：「我，我好干，我，我，我想喝點蜂蜜水。」
袁茵哭道：「這正月，大雪天的，哪有蜂蜜？」
陸翊：「.」
歷史的車輪依舊固執。
這袁術都要死了，還惦記著蜂蜜水。
不過，他還是看向施桓道：「派人四周尋找人家，看有沒有哪家有蜂蜜。」
施桓應了一聲，飛奔了出去。
袁術再次沒了反應。
還別說，不到半個時辰，真有人找到了蜂蜜！
在往舒縣方向，不到十里的地方，有一農戶專門養殖蜜蜂，採集蜂蜜賣。
雖然絕大數都是賣來賺錢養家的，但是農戶也留了一小罐，給家裡的人解解饞。
見士兵要，農戶不敢遲疑，忙取了出來。
士兵便帶著這一小罐蜂蜜趕了過來。
陸翊忙讓人找來取來水壺，架上火，將水燒熱，然後將蜂蜜倒進去，攪拌均勻。
袁茵接過蜂蜜水，顫抖著餵到袁術口中道：「父親，蜂蜜水，張嘴。」
袁術微微張開嘴巴。
袁茵將蜂蜜水小心翼翼地倒進去。
蜂蜜水卻沒有進入袁術的口中，從他的嘴角流了出來。
袁茵顫聲道：「父親，喝蜂蜜水。」
袁術依舊沒有反應。
門口，閻象眼眶通紅，看著這一幕，身體微微發抖。
陸翊見袁術沒有反應，忙伸手碰了下他的頸動脈處。
已經沒有了任何動靜。
這袁術，終於等到了蜂蜜水，卻還是沒有來得及喝一口。
陸翊看向袁茵，沙啞著聲音道：「你父親，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