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田豫來投
得到四百多頭黃牛之後，陸翊就準備安排黃蓋帶領一千人帶著這些黃牛跟隨陶商出城，埋伏起來。
卻見一個小吏飛奔而來道：「報，主公，外面有一壯士自稱田豫，昔年在徐州郯城相見，想要見主公！」
正在和劉曄、程普、黃蓋、宋謙等人商量著作戰計劃的陸翊就是一愣。
小吏不這麼交代，他也不會忘了田豫是誰！
他和牽招可是劉關張前期的另外兩個情同兄弟的存在。
問題是，按照時間推算，這個時候田豫應該離開了劉備，回家侍奉老母親去了。
後來，田豫投靠了曹操。
怎麼會來這裡？
而且，小吏只說田豫來了，卻沒有說劉關張，這也就是說，田豫是一個人來的。
他一個人來找自己做什麼？
劉曄幾人好奇地看向陸翊道：「田豫是誰？」
陸翊回過神來，一邊帶著南宮雁親自出門迎接，一邊道：「一位有所交集的故人。你們先繼續，我去看看。」
和南宮雁趕到府衙外面。
果然看到田豫牽著一匹戰馬，風塵僕僕地站在空地前，環顧四周，似乎有些忐忑。
陸翊見狀，示意小吏去準備一些吃得喝的。
看田豫這等模樣，一路估計就沒好好吃過。
田豫聽到陸翊的聲音，忙看過來。
待看到陸翊和南宮雁真的出來了，田豫忙上前，朝陸翊和南宮雁行禮道：「陸使君，南宮兄，久違了！」
陸翊和南宮雁先後朝田豫回了一禮。
陸翊一邊讓門口的士兵幫忙將田豫的戰馬牽到馬槽餵養，一邊請田豫進去道：「田兄，你怎麼一個人來了這裡？劉豫州呢?」
田豫臉色有些發燙道：「陸使君不要再叫我田兄了，我擔當不起。而且，玄德公如今也不再是豫州刺史了。天子駕臨許都，不再承認這官職。而且，玄德公的小沛，也被呂布占據了。」
南宮雁吃了一驚，問道：「呂布何德何能？玄德公占據徐州，不搶占回來？」
陸翊：「.」
他有些想笑。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悲哀。
交通不便利，導致信息傳遞極慢。
連各個諸侯，各個世家都是如此。
老百姓能夠接收到的有效信息更是慢的可以。
有時候，一些山高地遠的老百姓，可能一輩子都生活在消息閉塞的環境中。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打仗，其實也是打的是信息差。
即使他掌權江東之後，接收到的情報也是和袁術、曹操相關。
和徐州呂布、劉備方面的，幾乎沒有。
倒不是做不到。
而是為了節省開支。
要接收各方面的情報，就需要布置強大的情報網。
不像後世，架一個信息接收架，上上網就行的。
在現在這個時代，全部要人親力親為。
這是一筆讓人不敢想像的天文數字開支。
江東目前並不是富庶之地，自然經不起這番折騰。
不過，陸翊是知道劉備的大致處境的。
倒不是知道情報，而是根據袁術和曹操的情報，可以推測出來。
蝴蝶效應目前還未發生大範圍改變，那麼，過去一段時間和自己沒有交集的劉備，應該也還是按照歷史軌跡發展。
也就是說，劉備不只是被呂布搶奪了徐州，甚至連小沛也沒有占住。
劉備又變成了沒有根基之人，所以不得不轉投曹操了。
原歷史裡，曹操對劉備非常不錯。
劉備一投靠過去，曹操立馬上表天子，表劉備為真正的豫州牧，而不是像之前他陶謙在世時上表的豫州刺史這種有名無實的官職。
而且，曹操讓劉備坐鎮沛國。
沛國譙縣，那可是曹操的老家所在。
在《三國演義》里，羅貫中將曹操形容為陰險之人，甚至瞧不起劉備的出身，可又生出「煮酒論英雄」這一戲劇性的一幕，突出劉備梟雄之姿，各種矛盾。
實際上，陸翊以為，從史書上的記載來看，曹操一直非常禮遇劉備。
甚至於，他把劉備當成第二個自己。
兩人的早期，其實有著很多驚人相似的地方。
都討伐過黃巾。
都屢戰屢敗，屢敗屢戰，非常頑強，而且長期沒有根基。
曹操是後來遇到荀彧和程昱，才漸漸有了自己的根基。
再加上兩人都在討伐董卓時在沛國一起招募過兵馬，因此，曹操對劉備不是一般的好。
否則，被呂布打跑的劉備來投，曹操真瞧不起他，又怎麼可能一來就表劉備他為豫州牧？
也正是因為如此重視，「煮酒論英雄」這戲劇性的一幕才符合情理。
所以，陸翊一直覺得，「煮酒論英雄」這戲劇性的一幕，很大可能，根本不是曹操考驗劉備，而是真的想和劉備傾心暢談。
曹操何等聰明之人？
又是何等手段狠辣之人？
又怎麼會識不透劉備那拙劣的演技？
若是真懷疑劉備，又豈會猶豫不決，甚至養虎為患？
若真是懷疑劉備，又如何會接納他？甚至一來就表他為豫州牧？
只是，陸翊雖然不喜歡曹操，更喜歡劉備，可人無完人。
劉備某些行為，也讓他不舒服。
就投靠曹操，結果又背刺曹操，甚至最後殺了曹操的徐州大將車胄，奪走徐州一事，就讓陸翊很不恥。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劉備和呂布也是同種人。
想到曾經看過的各種關於曹操和劉備的記載，陸翊搖了搖頭。
想那般多做什麼？
目前而言，自己和劉備大概率依舊不會有多大交集。
田豫見南宮雁問到頭上，有些尷尬道：「前幾年，玄德公和袁術交戰之時，呂布趁他們出去，偷偷聯合曹豹等徐州世家，裡應外合，搶占了徐州。」
說到這裡，田豫咬牙切齒道：「徐州那些世家大族，沒一個是好東西，都是牆頭草，隨風倒。」
看向陸翊，田豫有些傷感道：「陸使君之前離開徐州的時候，提醒過玄德公，當時還沒有明白其中深意。現在想想，陸使君眼光長遠，所以，我辭別了玄德公，特意來投，希望陸使君給個機會。」
田豫將頭垂得很低，道：「我田豫追隨玄德公數年，從當初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年已經混到了如今一把年紀了。」
「前些時候，老母親來家書，說她在家中孤苦無依。」
「田豫自覺愧為人子。」
「辭別了玄德公，想要回家侍奉老母親。」
「可想到自己如今依然一身白衣，回去不止自己要遭受父老鄉親嘲笑，甚至要連累老母親，所以思慮再三，決定來找陸使君，尋求一個機會。」
「如若三年之內依舊無所建樹，我便死了這條心。」
南宮雁有些感慨道：「何必在意別人的看法？」
田豫抬頭沖南宮雁強笑一聲道：「南宮兄談吐不凡，一看就是富貴之家出身，無法理解我這種出身卑微的人的處境的。」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
「只要還活著，就不可能不顧忌周遭的流言蜚語。」
「歷朝歷代，為何大家都想著建功立業，封侯居胥？其實目的都是一樣的。」
南宮雁皺了下眉頭。
他不喜歡田豫這個說法。
他從小在南宮家長大，到十二歲就被派到陸康太守身邊學習。
雖然沒有經歷過多少餓肚子的事情，但是，也不是衣食無憂的。
怎麼在田豫的口氣里，自己成了不知人間疾苦的富家公子？
陸翊見南宮雁似乎要爭執起來，忙道：「這種事情，無需爭執，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難處。他人之痛，很難切身體會。」
田豫看向陸翊，眼眶有些泛紅。
他突然有一種找到知己的感覺。
可越是如此，他才越緊張。
想到陸翊拒絕自己，田豫突然有些害怕起來。
真這樣，自己又該投奔誰呢？
難道，真要提前回去見老母親？
卻見陸翊握著他的手，一臉認真道：「你能來投，那是我的榮幸。從小離家，如今回去，自然要衣錦還鄉，讓其他人不只是羨慕伱，還要羨慕你的老母親，讓他人知道，你老母親這些年的孤苦無依沒有白熬。」
「我這裡正好有一樁差事，很有可能事關我的生死安危，如今，我就把這差事交給你。」
「你好好發揮你的本事，我這裡一穩定下來，就讓人去將你老母親接到江東吳郡陸家，和我族人一同生活，讓你老母親她老人家有人相伴。」
「如果你願意，也可以在江東尋一良家好女，生兒育女，讓你老母親有子孫承歡膝下。」
田豫怔怔地看著陸翊。
下一刻，田豫單膝跪了下去，垂首顫聲道：「主公之恩，田豫必當以死相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