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微微點了點頭:「那呂布反覆無常,若再次趁我兗州空虛,驅兵直入,我又該當如何?」
「屆時,我首尾不能相顧,恐釀大禍。」
曹操心裡也沒底,畢竟這事兒呂布上次就幹過,更何況他現在就像一條喪家之犬,無家可歸。
「主公,不必憂慮,此行我們是奉天子召命,行大義,呂布若是此時發兵兗州,那麼他就是背天而行,屆時天下諸侯定會傾全力伐之。」
「那呂布可是反覆無常的小人,他可不會管我們是否是大義之舉,此人為了蠅頭小利,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曹操深邃的眼眸中,散發著些許憂慮。
呂布的人品他實在是不能放心。
「要是以往,呂布極有可能再次冒天下大不幃,可現在他身邊有陳宮在,陳宮何許人也?」荀彧提醒道。
曹操大手一拍,嘴角一擰:「是啊,陳宮是何許人……」
他倒是忘記了呂布旁現在還有一個陳宮。
洛陽王宮。
看著已然燒成一堆廢墟的宮殿,數日少有進食的劉協瞬間痛哭不止。
「諸侯可有奉召之人?」
劉協緩緩坐在殿前的台階上,想起來他曾給各路諸侯下召入京護駕之事。
「陛下,諸侯皆都奉召,但是並未發現有出兵的跡象。」張濟小聲的回道。
劉協雙目微垂,發紅的眼眶上淚珠再次滑落:「張濟,你說我們現在後有李傕的追兵,又幾無糧草,這該如何是好?」
「這……」張濟也一時語塞。
畢竟他也只是一個武將,若說衝鋒陷陣之事,那不在話下,可如今無糧少兵,他也一時為難。
「報,賊軍追來了,離我們不足千米……」一小兵急忙報導。
漢獻帝微微揚起頭顱,雙目無神,死死的盯著張濟:「這可如何是好,卿等有何退兵良策?」
劉協掃視一圈,眾人都微微的低下了頭。
洛陽王宮外,徐晃率領數百殘兵橫在宮門口,看著來勢洶洶的張飛,怒吼道:「天子在此,何人膽敢在天子行宮前領兵縱馬?」
張飛勒緊韁繩,怒視著前方,輕聲問道身後的小將:「臨行之際,我大哥二哥是不是交代要對天子禮遇有加,是否並未提及他人?」
弄清楚遊戲規則,在不犯規的情況下,想咋玩就咋玩,這就是他張飛。
「主公只交代了不能傷及陛下及城中百姓。」小將利索的回道,只是他知道他們的這位將軍現在又要幹什麼了。
張飛趁著餘光看了看徐晃,用手指道:「這人算不算天子或百姓?」
「回稟將軍,自然不算。」小將的回答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張飛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微笑,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長矛,小聲嘀咕道:「既然不算,還膽敢擋我去路。」
不等其他人反應,張飛即刻縱馬上前,提槍刺去。
徐晃急忙橫斧擋之。
巨大的衝擊力,也讓徐晃上身一個後仰,但緊急時刻還是依靠久戰的經驗穩住了身形。
「你乃何人?」
「燕人張翼德張飛是也,你又是何人,我奉命前來護駕天子,何故擋之?」
「你是誰的部將,若是真的護駕,請將大軍駐紮在宮外,隨我前去面見天子。」
「不行,要靠大軍護衛天子,若是將大軍停在這宮外,又談何護駕。」
「我看你是圖謀不軌之徒,想要藉機挾持天子,吃我一斧。」
「來的好!」
張飛朝著馬屁股上使勁拍了拍,便迎了上去。
三十回合後,徐晃由於數日少食,終究體力不支,被張飛一矛挑下馬去。
隨後大手一揮。
數千親衛隨著張飛便朝王宮深處而去。
劉協看著浩浩蕩蕩的大軍,頓時心裡憔悴,哽咽道:「想我貴為天子,卻不比一百姓。」
「天子勿怕,我乃中山靖王之後劉備的結義兄弟,今日奉命前來護駕。」離劉協百米處,張飛立即下馬卸甲,以三拜九叩之姿來到劉協的身前。
虔誠的匍匐在地上,在未有騷動。
「中山靖王之後劉備?」
劉協從未聽聞過此人,立馬叫人拿來了族譜,一番對比後。
「如此說來,劉備乃是朕的皇叔。」
「是朕的皇叔。」
劉協頓時有了精氣神,不停地看著眾人,咧著嘴勉強笑了一聲:「將軍請起,皇叔何日能來?」
「大哥率領中軍在後,不日便可抵達洛陽,恐陛下再有閃失,特讓我前來護駕。」
作為一個屠夫,這是張飛第一次見到大漢天子,這在以前,他想都是不敢想的。
加之之前有劉備關羽的囑咐,所以張飛特別注意細節。
「如此甚好,可問將軍,帶有吃食否?」
「若是有,給我眾人先墊墊肚子。」
劉協輕聲問道。
肚子餓了,也不管什麼天子威嚴了?
張飛是這麼想的,但沒說。
「我這就叫人去備,還請天子移架別處用膳,待著王宮重修於好,在遷入。」張飛說道。
劉協望著身後破爛的王宮,輕輕點了點頭。
「來人,護送天子移駕。」張飛大手一揮,一道儀仗隊便出現在了漢獻帝身前。
張飛心裡道:「二哥還想得真周到,若是我來,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做。」
想到這裡,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荷包,徐徐打開,微微一笑,拿起長矛,縱身上馬:「後軍護衛天子,其餘人隨我來。」
……
曹洪跟許褚一路快馬,看著眼前的洛陽城,會心一笑:「不知主公還要這天子何用?」
「主公安排的自有他的深意,我等萬不可輕怠,還是速速入城去。」許褚提議道。
畢竟他們這次的任務是見到天子,可是眼下他們只是到了洛陽城外,還未發現天子的蹤跡,所以在任務沒完成時,他可不敢掉以輕心。
「入城 。」曹洪大手一揮。
大軍便要入城,卻不想城樓上瞬間出現許多旗幟,隨後城門緊閉,張飛緩緩額登上城樓,輕蔑的看著曹洪:「你等是何人,來此領兵,難道是想攻陷洛陽,屠戮天子?」
「城上何人,我們乃是奉召進京護衛天子的。」
「還請速開城門。」
許褚看著突然出現的張飛,心中一緊。
他知道,以城牆上士兵的裝束以及精神狀態,並不像是劉協潰逃時帶領的殘兵。
定是有人先他們一步入了洛陽。控制了天子。
「天子旨意,不用你們護衛,從哪來,回哪去吧。」張飛風輕雲淡的說道。
曹洪聽聞後,勒緊韁繩,怒踹馬鐙,縱馬上前,怒斥道:「你等當我們是什麼。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嗎?」
「今日,若是不讓我進這洛陽城,問問我身後的將士們同意吧?」
張飛聽聞後,頓時大笑不止:「你若是不聽天子召命,盡可攻來。」
他可不是嚇大的,不就是打架嗎。
用這種事威脅他張翼德,看不起誰呢?
曹洪雙腿一蹬:「匹夫,膽敢跟我下來決一死戰?」
「備馬。」張飛怒哼一聲,畢竟他大哥二哥只說了不能刁難皇帝跟城中的百姓,城下這貨一定不在二者之中。
「將軍,這是洛陽,萬不可莽撞行事,待我等先稟明主公,在做他法。」許褚急忙拉住憤怒的曹洪。
縱然他是一員武將,也知道貿然攻打洛陽,放在整個天下,那都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