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伏牛嶺之後,荀攸和郭嘉也是立刻實地再做細緻安排,不敢有一點疏忽大意,袁紹手下戰力堅強,更有顏良文丑這等熊虎之將,他豈能輕敵?
現如今已經是萬事具備,只等外出招募援兵的顏良文丑,引兵而返了,冀州歸屬,將會由此戰的結果來決定。
袁紹胸懷野心,如今雖然怒急攻心,一病不起,可圍在他身邊的世家和豪族,卻並未就此逃散,反而更緊密地結成戰略同盟,要與陸宇周旋到底。
只要涉及到自家利益,他們就算造反也在所不惜,
而毫無疑問,陸宇在洛陽推動的新政,已經觸及到了他們的根本,雙方再無緩和之餘地,唯有血戰一場,才能決出勝負。
顏良作為袁紹麾下最受器重的統兵大將,此時也在審配的授意之下,外出遊走於常山、中山、巨鹿和趙國等北方諸郡國,募集兵勇,回援鄴城,卻不料此事剛剛有點眉目,鄴城方向卻再次傳來了陸宇頻頻出現於城外,隨時準備進攻的消息。
怎麼說也是一員猛將,因此顏良不由心頭怒起。
此前雙方數次大戰,與自己親如兄弟的文丑亦被趙雲生擒活捉,如今生死未卜,顏良本就怒極,豈知陸宇此前數次攻城不利,此番竟仍是肆無忌憚的趁自己不再,偷襲鄴城,顏良如何能不怒?
當下便點起大軍,立刻回援。
對顏良而言,若是此戰能戰而勝之,則冀州可保平安,到時候休養生息,卻也不是沒有捲土重來的機會。
他一路行軍歸心似箭腳程自是極快,數日後到得離伏牛嶺十里處時已是天近黃昏,對於前方的地形他頗為熟悉,雖不知陸宇伏兵在此,可是軍不至險處乃是兵家常理,顏良久經戰陣,通曉兵法,怎會不知?
當下便要暫且按下營寨,待來日一早再行全速通過,如此安排倒不失為謹慎之舉,同時也派出輕騎往谷中打探,做到萬無一失。
便在此時,那鄴前來的使者卻是如期而至,在審配心中,言道陸宇率軍攻打鄴甚急,其手下悍不畏死,讓顏良火速回援。
這便是周倉的功勞了,為了讓守城的審配等人感到危機,他不惜大造聲勢,擺出一副不惜傷亡慘重,也要對鄴城展開猛攻的架勢。
審配情急之下,心中顧念鄴城安危,也不得不立刻派出使者求援,而使者的出城與動向都在荀攸與郭嘉二人掌握之中,沿途所遇的險阻,也不過是兩人早就做好的精心安排,待此人一離開鄴城,周倉立馬放棄強攻,改成圍困。
「大人,前方地形險要,夜間通過萬一有敵軍埋伏豈不危矣?剛才大人傳令全軍下寨,為何此時有所變化?」
副將蔣奇,得報之後思慮片刻,待輕騎回來稟告谷中並無異常,只是對回援得如此急迫,有些不解。
顏良卻是已經決定了要在今晚通過山谷,加速回援,否則被陸宇真的攻下鄴城,自己縱使手握援兵,也於事無補。
但蔣奇乃是袁紹部下,又是自己的副將,於情於理,顏良都必須和他通一通氣:「義渠,鄴城派來了信使,言道陸宇親率數萬精兵,狂攻鄴城,他親眼所見陸宇一身黑甲在城下罵陣,讓我火速回援!遲恐生變。
「我已派了好幾波輕騎,往谷中打探,回報並無異常。今夜出了這伏牛嶺,離鄴城就不到百里之遙,以騎軍奔襲不過兩個時辰,陸宇生此次竟敢趁虛而入,我定要叫他悔恨終生!」
接連吃敗仗的顏良,此時已經是有幾分氣急敗壞。
「既如此,那時不我待,末將這便立刻下去準備!」
蔣義渠得知此事,也心系鄴城暗衛,倒是不反對顏良的決定。
「好,傳令全軍,休辭勞苦,今夜通過伏牛嶺,與鄴城守軍內外夾攻,打敗陸宇。此戰表現優異者,戰後我必有重賞!」
顏良見蔣奇也無意見,便立刻下達行軍命令,同時為了鼓舞士氣,決定增加賞賜。
如此這般折騰了一番,總算是平復了底層士卒因連續行軍而產生的不滿和怨言。
日落之後晚間月明星稀,顏良新徵募而來的兩萬大軍,點起火把,猶如一條火龍一般在谷中蜿蜒穿行,看上去極為壯觀。
這伏牛嶺全長不過十餘里,全速行進之下不過半個時辰先鋒已經到了谷口之處,顏良與蔣奇都是帶頭先行,眼見谷口在望,二人不由輕出了一口氣。
就在此時異變陡升,一支響箭躥天而其,隨之兩邊山上皆是豎起無數火把,喊殺之聲驟然響起,打破了黑夜的寧靜。
隨即谷口兩側,亂石傾流直下,遮掩了大半谷口,同時兩側山上無數碩大火球順坡滾下,直襲顏良所部陣列,此時正逢早秋,天乾物燥,那些火球都是以草葉樹枝編成,再淋以火油,燃燒之勢極為旺盛。
「不好,中計了,立刻傳令,馬上派人清理谷口亂石,步卒給我向兩側山上殺去,快!」顏良畢竟是身經百戰的河北名將,雖身處危局,還是立刻作出了反應,可此時谷中士卒一片混亂,軍令根本沒辦法得到迅速而有效的執行。
士卒們此時都在恐慌的躲避著那順坡而下的火球,自相淤塞之下很多人都被大火而噬,狂呼喊叫之聲令人心寒,而兩側山坡之上火球卻是源源不絕而下,更加上了火箭落石,谷中地方狹窄,逃無可逃之下士卒自相踐踏,死傷無數。
待得稍稍從混亂中恢復一點,也都冒死向兩邊山上殺去,同袍被燒死的慘狀使得他們寧願被火箭與落石殺傷也不願在原地等死。
可冒著滿山火球與落石能衝上去者已是寥寥無幾,更別說等待他們的,可是高順、典韋和太史慈這樣的猛將,還有他們統帥的精銳戰士。
三人聯手,就算是呂布來了,強攻山頭也無異於痴人說夢!
而顏良派去清理谷口的士卒,更是遭受到了鷹揚衛的弓箭手們重點關照,箭雨如天河倒傾,讓袁紹軍的士卒,十之七八還未到達,便已經倒在了半路上,屍體堆疊在山谷中,傷亡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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