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魁頭麾下的鮮卑騎兵亂作一團的時候,扶羅韓及步度根統帥的幾千人馬,也被麴義所阻,整個戰場上,鮮卑人的陣型已經變得支離破碎,人喊馬嘶之聲不絕於耳。
雖然戰局大致已定,來犯的鮮卑人都被包了餃子,可陸宇卻仍是在奮力拼殺,鮮卑士卒的勇悍的確出乎意料,但卻也並不奇怪。
對草原文明愕然,狼性是一種刻在基因深處的本能。
他們為了生存,只能對外搶劫,發動戰爭的原因也是為了燒殺擄掠,獲得財富和資源。
但能夠存活下來,並且發展壯大的草原部落,無一不是兇狠狡詐的族群。
在擁有退路的時候,他們絕不肯拼命死戰,可一旦沒了退路,他們骨子裡的兇狠本性,就會被徹底激發出來,決不妥協。
困獸猶鬥,明知已無生路,魁頭卻仍然率部死戰,只為拖延時間,同時吸引漢軍的注意力,讓自己的兩個兄弟,能夠逃出生天。
陳動率軍衝殺一陣,反覆鑿穿敵陣,卻仍然未能擊潰魁頭所部,當即與陸宇會合,趁機建言:「主上,魁頭負隅頑抗,其麾下部眾亦人人效死,頃刻之間難以拿下,必須集中兵力,繼續拖延,恐添變數。」
陸宇抬頭看了看天色,原本晴朗無雲的天空,不知何時飄來幾朵烏雲,還颳起了大風,若是待會兒下起雨來,視線朦朧之下,還真有可能讓敵人得以喘息之機,逃離眼前絕境。
「天時不在我,看來只能做出選擇了。」
陸宇神色凝重,戰場上瞬息萬變,天氣的變化,也必須納入考量,尤其是雨天這種不利於行軍作戰的惡劣天氣,更是不能忽視。
「原本還想留下全部敵人,看來是我太貪心了。」
陸宇嘆氣一聲,隨即做出決斷:「來人,傳我軍令,命麴義放扶羅韓步度根所部離開,與中軍會合,全力絞殺魁頭。」
「是!」
當即有傳令兵領命而去。
先登營的陣地上,收到陸宇命令的麴義,心有不甘,卻也不敢抗命,當即下令:「放開一道口子,讓他們離開。」
看見生門大開,原本一力死戰的鮮卑騎兵,立刻不再拼命,而是丟下一切累贅,瘋狂地從缺口處逃走。
眼前的這群鮮卑雜碎,進犯中原,造成了十數萬百姓的傷亡,不知道多少女人失去丈夫和兒子,多少男人失去妻子和女兒,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就這麼放他們離開,麴義大恨,恨自己實力不濟,不能將這群異族賊寇殺個一乾二淨,憤怒之下,彎弓搭箭,瞄準了一位穿著極為華貴的鮮卑貴族,一箭射出,正中對方胸口,卻是被對方憑藉著危機本能,躲開了要害。
「哼,鮮卑狗賊,算你命大。」
看著逃竄的敵軍從自己眼前消失,麴義狠狠啐了一口,隨即調集兵力,參與對魁頭的撲殺。
至少這位引發戰爭的罪魁禍首,跑不掉了。
大軍隨即合圍,左衝右突,仍是突破不了重重圍困,在最後的時刻,身為單于的魁頭,為了尊嚴,選擇了自刎。
來犯的三萬萬鮮卑大軍,除了步度根、扶羅韓與少數鮮卑頭目,率領數千騎兵逃離之外,幾乎全數被殲滅,因為鮮卑人在冀州北部犯下的血債纍纍,因此陸宇這次拒絕受降,將敵人盡數斬殺於陣前,一個俘虜都沒留下。
信都一戰,陸宇正面擊破鮮卑主力,斬首一萬八千餘,算上之前繚城之戰,鮮卑損兵折將,能夠活著回去的人,不足四分之一。
此戰過後,中部鮮卑再不復往日之強大,加上內部失衡,敗亡的禍根就此買下。
信都城中,陸宇正在命人統計戰報,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陸宇麾下的將士雖然悍勇,但傷亡卻也不少,這次與鮮卑人惡戰一場,死傷超過了兩千人,將近六分之一,雖不至於傷筋動骨,卻也損傷不小,急需修整一番。
郭嘉率軍回城,交還兵權之後,也開口詢問:「主上,是否已確定魁頭死訊。」
「已經派人驗證過了。」
陸宇其實已經收到任務完成的提示,豐厚獎勵入手,所以這會兒,他正忙著驗收成果。
只見陸宇面前,站著火紅色的戰馬,站在陽光下,仿佛有一道淡淡的金芒,繚繞在它的身上,結實的肌肉,鼓鼓脹脹的,一看就知道充滿了力量。
陸宇試著騎了騎,發現此馬不愧神駿之名,奔行時當真是狀若飛火,迅似流星。
「飛火流星,當真是好名字,你以後就是我的專屬坐騎了。」
飛火流星感受到了主人心意,前提揚起,仰天嘶鳴,以作回應。
「此馬當真神駿無比,得遇主上,也是它的造化,說不定能夠從此名留青史。」
郭嘉在一旁艷羨地說道,在冷兵器時代,一匹好馬的價值,無可估量。
但好馬也需要明主,否則哪怕能日行千里,最終也不過是埋沒於荒野,死後籍籍無名,無人知曉。
陸宇拽住韁繩,停在郭嘉身邊:「事情辦完了?」
郭嘉笑道:「這是當然,已經按照戰前的排布,故意放一部分鮮卑頭目帶兵離開,他們平日裡本就受到壓制,對魁頭心懷不滿,如今魁頭身亡,他們回去之後,必定不會坐視扶羅韓與步度根重整旗鼓。」
「血債血償,待我收拾河山,遲早要進軍塞北,將他們一網打盡。」
陸宇手握馬鞭,目光如刀,若非郭嘉力勸,要留下一些鮮卑頭人與扶羅韓和步度根互相牽制,他恨不得當場就將這些人全部殺光,以絕後患。
「不用急,做事總是要一步一步來,經此一戰,北疆當有三年和平,讓我軍可以從容南下,先平內亂。」
身為謀士,郭嘉始終保持著絕對的冷靜,鮮卑人殺與不殺,全然看他們的死,有沒有價值。
信都之戰宣告結束,陸宇卻是目光南望:「不知道鄴城方向的戰局,現在是什麼情況。」
「有子龍將軍率領驍騎軍救援,當可無礙,主上等好消息便是了。」
「希望如此吧。」
陸宇和郭嘉的心思,都一同飛往了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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