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儼頓時覺得趙興這個人很有意思,爽朗大笑說道:「是是是,那甄某就在此恭祝趙兄弟漁陽郡之行一路順風了。」
「好說好說,哪天你要是來漁陽郡做客,我定然要一盡地主之誼。」
趙興拱了拱手,也有意要與甄儼結交。
畢竟不管什麼時候,人脈都是很重要的東西,甄家實力不凡,也很有結交的價值,多個朋友多條路嘛,誰知道以後用不用得上這層關係?
甄儼也沒拒絕,就是忍不住揶揄了趙興一句:「趙兄弟要盡地主之誼?你們真定趙家,不是只是去漁陽郡做生意的嗎?」
趙興被擠兌得瞪起了眼珠子:「你這人,還跟我抬槓了是吧!」
「哈哈哈,玩笑,開個玩笑罷了。」
甄儼立馬告饒:「等趙兄弟什麼時候來洛陽,還請通知一聲,讓我為你接風洗塵。」
趙興很是豪氣地擺了擺手:「不用了,我大哥趙子龍甚得神武侯賞識,真要去洛陽,誰關照誰還說不準呢,哈哈哈哈。」
留下這麼一句話,趙興繼續騎馬上路。
而他身後,則是上百趙家子弟,一個個年輕而充滿朝氣,更有武藝在身。
看到他們挺拔的身影,就仿佛看到了冀州的脊樑,也看到了冀州未來的希望。
趙興帶著人離開後,甄堯才騎著馬來到甄儼身邊:「二哥,對方真是趙家的人?」
「應該是吧。」
甄儼也是有點眼力勁的,看得出趙興一身武藝還算不凡,而常山國的真定趙氏,據說就有一分支家族,是以武傳家。
甄堯卻是感慨:「想不到袁紹竟不得人心至此,如此猛士,寧願遠赴幽州投奔神武侯,也不願意留下,為袁紹效力。」
「趨炎附勢,趨利避害,人性本就如此,又有什麼好驚奇的?走吧,趁著天色還沒暗下來,儘快入城安頓。」
「是。」
甄堯領命而去。
如今的冀州大地,如甄家這般的家族,還有何止百千?
大量的人口,財富,為了逃避戰亂帶來的風險,要麼如甄家這般南下,要麼如趙家這般北上。
終究還是南下的更多,畢竟漁陽郡太小,而且又是邊郡。至於劉虞治下的幽州,雖然還算安定,而且離得也比較近。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劉虞與公孫瓚之間,遲早要決一勝負,因此北上幽州的人終究是少數,大量的財富、知識和技術,還有受過教育的高級人才,都紛紛向著洛陽、兗州轉移。
陸宇雖然大搞改革,得罪了許多擁有大量田產的世家和豪族,但卻鼓勵工商業的發展,並且推行法制,嚴厲打擊不法,禁止權貴濫用私權,因此頗受一些開明世家的歡迎。
在陸宇的治理下,京師四郡,豫州北部,還有大半個兗州,仿佛已經成為人間樂土,是亂世之中,最讓人安心的所在。
也正因為如此,才能吸引到如此多的人前來安家落戶。
這就是所謂的用腳投票。
……
兗州東郡,治所濮陽城。
這座屹立於黃河以南的古老城市,如今正在褪去之前黃巾軍入侵所帶來的戰爭傷痕,大量湧入的外來人口和外來財富,讓這片土地換發出了全新的生機。
白馬渡口,一座新建的酒肆二樓。
隔著扶手看向不遠處熙熙攘攘的港口,郭嘉笑道:「得民心者的天下,先賢誠不欺我。」
而在郭嘉的身邊,則是坐著荀攸,只見他舉碗豪飲,然後同樣露出讚嘆的表情:「民心如水,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看來主上的計謀,已然初見成效了。」
「是啊,不斷升高的戰火,動盪了冀州的民心,更動搖了袁紹的威望,願意相信他是明主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而主上的威勢,卻是水漲船高,天下格局,自此分明矣。」
直到這時,兩人才總算是徹底看明白了陸宇冀州之戰的宏偉布局。
以天地為棋盤,以眾生為棋子,寥寥几子落下,就顛覆乾坤,扭轉時局,這等智慧、謀略和決斷,當真是震撼人心。
陸宇幾乎是一隻手,就掀翻了袁紹在冀州的大好局面,同時也讓勝利的果實,從冀州轉移到了自己的手中。
財富,人口,這些能夠奠定天下霸業的養分,正在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從冀州轉移到兗州,轉移到洛陽,轉移到陸宇的口袋裡,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郭嘉手拿酒碗,站在扶手前,遙望整個北方大地,抒發心中感慨:「從此以後,冀州不再是天下第一州了。」
荀攸也是目光灼灼:「主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當真是為我等開了眼界,想不到戰爭還能這樣打。」
郭嘉也是頷首,對這個觀點表示認同:「主上深謀遠慮,確實讓人驚嘆,所以我們也要拿出一點真本事來了,不然身為謀士,卻不能為主上出謀獻策,豈不是很丟臉?」
「你啊你,多修點口德啊。」
對於郭嘉的俏皮話,荀攸也是無可奈何,越聽越是覺得郭嘉在笑話自己。
「在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陸宇忽然到來,穿著一身黑底紅邊的錦衣,雖是常服,卻依舊透露出一股威嚴和華貴的氣質。
所到之處,人潮自動讓開一條道路。
郭嘉和荀攸二人見到陸宇,當即起身行禮:「見過主上!」
陸宇輕輕扣了一下桌面,溫言笑語說道:「都坐吧,私底下不需要那麼多無用的禮節。」
人主需要威嚴,往往是因為自身功業不足,難以服眾。
但陸宇卻不需要繁文縟節來增添他個人的威望和地位,因為他的威望和地位,都是在戰場上,一刀一劍,血戰而來。
想要動搖他的權威,唯有在戰場上正面擊敗陸宇本人,才有可能。
因此私底下相處的時候,陸宇表現的極為隨和,但屬下的謀士和武將,卻沒人真敢對陸宇無禮。
敬畏之心,早就隨著陸宇在戰場上的不斷勝利,而逐漸加重。
荀攸叫人取來一個新的陶碗,隨後又要來一壇新的黃酒,這才幫陸宇斟滿:「主上今日出行,怎麼也不告訴我和奉孝一聲?」
陸宇拿起酒碗,大口豪飲:「痛快啊~,我也就是出來隨便看看,算是微服私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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