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陸宇的言談舉止,有別於一般的阿諛奉承之輩,又在戰場上證明過自己的能力,所以劉宏對他另眼相待:「你很特別,從來沒有人敢在朕面前這般說話。」
「因為臣明白,漂亮話說得再多,還是實話最能打動人。」
陸宇不閃不避,選擇直面劉宏的問題。
他知道,劉宏是一個離經叛道的帝王,向來不按常理出牌,而且也不喜歡那些滿嘴仁義道德,背後卻是一肚子男盜女娼的所謂名士。
所以陸宇的這種「坦誠」,很對劉宏的胃口:「哈哈哈,你很不錯!三日後,西園有校場演武,到時你隨朕同行。」
陸宇行禮拜謝:「謝陛下恩典。」
很快,陸宇得到皇帝看重的消息,便傳遍洛陽。
雖然不知道皇帝和他說了些什麼,但許多人都看到皇帝在見過陸宇之後心情大好,甚至邀請他去西園觀看校場演武,這等禮遇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因此陸宇頓時成了不少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將他拔之而後快。
而離開皇宮之後,陸宇卻還有閒情雅致,到處遊玩。
洛水滔滔,陸宇一身白衣,在江邊的一處涼亭中,擺好酒食,自飲自酌。
不一會,管道上傳來滴答的馬蹄聲。
來者身穿深藍色錦袍,雖身材矮小,卻眉宇昂揚,有股沖天而起的傲氣。
「武亭侯自飲自酌,不覺乏味嗎?」
「原來是曹議郎,若不嫌棄,可以入席,與我共飲。」
陸宇笑著看向曹操,日後的亂世之梟雄,此事還是治世之能臣,在何進手下,為此出謀劃策。
「叮……」
「任務:一語驚人。」
「任務說明:用隻言片語,使曹操震驚。」
「任務獎勵:4000霸道積分,民用建築圖紙-高爐,一流文士卡一張,政治+4。」
陸宇一瞧這任務,系統明擺著是讓自己吹牛逼把曹操這位三國第一梟雄給忽悠住啊。
「哈哈,武亭侯客氣了。」曹操以陸宇的爵位相稱,同時也在好奇的打量著他。
來者是客,陸宇給曹操倒了一杯黃酒,順便問他:「曹議郎專程來找我,總不至於就是為了討一杯酒喝的吧?」
曹操笑著一飲而盡:「好酒。」
「陛下所賜,自然是好酒。」
陸宇說完,靜靜地等待曹操的下文。
「喚我孟德便是。」
曹操放下酒杯,看向陸宇的目光,愈發好奇:「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直臣。不過現在,卻有些吃不准了。」
陸宇又給他斟滿,然後笑著挑破他的心思:「吃不准我究竟是選擇了陛下,還是選擇了大將軍,對嗎?」
因為皇位繼承人問題,皇帝與大將軍的矛盾雖然不是什麼秘密。
但陸宇才剛到洛陽不足三日,就能知道這個消息,依舊讓曹操非常震驚。
「那麼孟德兄呢,你又選擇了站在哪邊?」
陸宇的問題,讓曹操沉默。
此時的曹操,心情非常矛盾,他有著忠君報國的想法,卻又覺得劉宏並非明君,所以才會站到何進這一邊,為他謀劃,剪除十常侍這群禍亂天下的宦官。
「你不回答,就代表你已經做出了選擇,而我的選擇,是站在陛下這邊。」
曹操皺眉,十分不解:「為什麼?你見過左豐,就當知十常侍對這天下的危害。」
「十常侍不過癬疥之疾,我只手就可殺之,但這漢室江山,世家豪族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若不割除,天下將永遠陷入治與亂的輪迴,三百年一循環,不得解脫。」
陸宇的話,卻是把曹操嚇了一大跳。
世家豪族,在光武帝劉秀時代,就暗助他擊敗王莽,光復漢室江山。因此兩百年下來,各大門閥早已盤根錯節,依附在大漢帝國身上,難分彼此。
就算是皇帝,都無可奈何。
曹操凝視著陸宇:「你是認真的?你知道你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嗎?」
陸宇洒然一笑:「舉世皆敵?也許吧,然而漢室將亡,總要有人站出來,去為天下人做些事。」
這是他來到這是世界,第一次展露自己的野心和志向。
而在陸宇面前的曹操,此時也是大將軍府中的一個異類。其他人都是為了個人權勢而汲汲營營,只有曹操有著遠大的政治抱負,並且關心民間疾苦,想要做一番事業。
曹操問陸宇:「你為何如此敵視世家豪門?難道天下衰亡,是世家之過嗎?」
陸宇坦然回答:「非我敵視世家豪門,而是數百年來,世家豪門土地兼併,使得貧者無立錐之地。農夫失去土地,變成流民,一旦遇到荒年,立刻就有禍事,天下板蕩。孟德難道忘了黃巾之亂嗎?」
曹操卻不認同陸宇的說法:「難不成因此就要殺盡天下世家豪族?你欲做王莽,還是張角?」
這兩人,都曾有過強行平均地權的舉動,被世家豪族所深恨。
但陸宇知道,只要生產力不發展,沒有從農業文明轉變成工業文明,那麼平均分配土地就沒有意義,因為人口繁衍到最後必然導致土地產出不足。
說到這裡,陸宇終於圖窮匕見,露出無雙霸氣:「我欲改革天下,屆時若有敢擋路者,我必揮刀蕩平之。」
曹操顯然被這氣勢給嚇住了,猛地又灌了自己三杯酒,心情複雜地看著陸宇:「我還以為我做事情已經夠離經叛道的了,沒想到你比我還要瘋狂。」
陸宇竟然要站到世家豪族的對立面上,在來之前,這一點曹操完全沒有想到過。
曹操也有治國平天下的理想和志向,然而卻更像是一種修修補補的改良主義,他也解決不了土地與人口的矛盾,更沒有陸宇那種掀翻棋盤,再造乾坤的魄力,所以才被陸宇的這一番言論給唬住了。
看見曹操魂不守舍的離開,陸宇對自己剛才的表現非常滿意。
吹了一個大牛比,任務獎勵自然拿到手,陸宇美滋滋地看著手裡的高爐設計圖。
有了這玩意兒,不僅能夠強化現在的金屬冶煉技術,還能燒制水泥!
賺大發了!
卻不知曹操回去之後,閉門三天,一直苦思著陸宇提出的問題。
他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解不開這個死結。
曹操不禁有些懷疑自己的能力:「難道我的想法真的錯了?世家豪族,真的是寄生在江山社稷之上的毒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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