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刀光劍影終於止息。
而拼死一搏,再度超越自身極限的王越,仍是敗了。
手中長劍,被鴻鳴刀斬斷,喉頭的一抹嫣紅血線,更是為他的人生畫下了代表終章的休止符。
這是一個值得敬佩的對手,陸宇收刀,看著已是彌留之際的王越,感慨說道:「只論劍技,你已超凡入聖,世間再無抗手。但若論武力,我才是真真正正的天下無敵,死於我手,你雖敗猶榮。」
得到陸宇的承認,也見到了世間武道最強的巔峰,王越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徹底閉上了雙眼。
「師父!」
王越的手下,都是忠義之士,竟無一人投降,盡皆奮力死戰,圍攻陸宇。
然而實力懸殊過大,片刻之後,卻非殿內再次變成死寂無聲的狀態。
宮門再開後,只有陸宇一人腳踏鮮血,漫步而出。
「都是忠烈之士,立碑,厚葬。」
「遵命。」
清理了守衛,陸宇摘下頭盔,一步一步,踏入卻非殿內。
此時的大殿內,空曠寂寥,內侍和宮女早就跑了個精光,只餘下劉協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他的帝座上。
殿門緊閉,劉協害怕得渾身發抖。
只因為他心中最恐懼的那個男人,就要殺進來了。
咿呀呀的聲音響起,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來著身穿玄甲,甲葉上,暗金色龍影浮浮沉沉,若隱若現。
「神武侯,你是來殺朕的嗎?」
劉協強裝鎮定,但顫抖的嗓音,依舊暴露了他內心深處的恐懼和不安。
陸宇看向劉協,淡淡說道:「陛下,就在剛才,劍師王越,及一百二十二名宮廷禁衛,皆為你而死。這份忠義,望你牢記在心。」
劉協渾身發抖,不敢發出一言。
對死亡的恐懼,讓他垂頭閉目,唯有胸膛中劇烈跳動的心臟,才讓他有一絲自己還活著的感覺。
鮮紅的血液,沿著刀刃,滴滴灑落在一塵不染的大殿上。
太安靜了,安靜到仿佛能夠聽到血液滴落地面的響聲。
滴答,滴答~
陸宇收刀歸鞘,開口打破平靜:「陛下,為何造反?」
怒火,讓劉協忘記了害怕和不安,他雙目赤紅如血,憤懣地大吼道:「問出這樣的話,神武侯不覺得荒謬嗎?」
陸宇的表情,依舊冷淡而漠然:「一個人,既無才德也無威望,就因為自己的父親是皇帝,所以天真的認為自己理所應當掌握權力,號令天下。這,才叫荒謬。」
譏諷的言語,讓劉協怒火攻心,差點沒被陸宇給氣到原地爆炸,只能徒勞的無能狂怒:「朕乃天子!」
「陛下,有多少能力,就做多少事情,你想親政,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我對你其實並沒有多大期待,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由我來做,僅僅是希望你不要拖後腿而已。但即使這麼簡單的事情,你都做不到,說實在的,臣很失望。」
陸宇雙眼帶著俯視的陽光,漠然地看著劉協,說出口的話,更是不留情面。
這種被人俯視的感覺,讓劉協極為憤怒:「你這樣,還算什麼臣子!」
然而心懷理想的陸宇,又豈會被這點君臣虛名所束縛,冷笑說道:「身份和地位,只是為了方便我要做的事情,如果當皇帝可以更好推行我心中的理想,我當仁不讓。」
「你!大膽!」
漢家正統,三綱五常,無不深入人心,是劉氏一族統治天下的理論基石。
然而陸宇毫不掩飾地推翻了這一切,讓劉協如何不怒?
可陸宇對此也是振振有詞,甚至臉上寫滿了傲然和自信:「陛下,歷代開國之君,哪位不是奉天承運,膽大妄為?昔年高主劉邦未稱帝之前,不過一亭長,就敢指著始皇帝的車架說出『大丈夫當如是』,難道這等氣魄,微臣會沒有嗎?」
劉協被陸宇的話震得目光帶著,大腦宕機,徹底陷入到了自閉的狀態。
陸宇冰冷的目光,落在劉協身上,對這個不肯安分的熊孩子,他可沒什麼好臉色:「不殺你,只是因為殺了你會比較麻煩,但犯了錯,總是要付出代價,所以還請陛下退位讓賢吧。」
說完也不等劉協回應,就命人召集滿朝文武,開朝會,商議廢立大事。
不多時,群臣齊至卻非殿。
王允有很多話想要和陸宇商議,卻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只能站在一旁不說話。
至於袁隗和楊彪,更是目光複雜,心中暗道可惜。
他們早就猜到陸宇有可能是裝病,但卻沒料到董承和劉協敗得這麼快,以至於暗中的廟算和籌謀,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玩了個寂寞。
見三公九卿,皆已到齊。
陸宇懶得廢話,直接按著刀柄,掃視四方,朗聲說道:「今上無德,我欲撥亂反正,再立陳留王劉辯為帝。誰贊成,誰反對?」
此等宣言,簡直目無君上,霸道至極。
「臣反對!」
「臣亦反對!」
袁隗和楊彪,紛紛頂了出來,旗幟鮮明地反對陸宇。
隨後群臣紛紛站在袁、楊二人身後,呼天搶地,破口大罵,說陸宇意圖大逆不道,竟和董卓一般,想要廢立皇帝。
陸宇也不動怒,只是冷笑道:「好,既然大家都反對,那此事可明日再議,散會吧。」
此舉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陸宇竟然就這麼算了?
難不成當做沒事發生?
朝議結束的第一時間,陸宇就叫住了想要離開的袁隗和楊彪,將兩份資料丟給他們。
「神武侯,你這是何意?」
「先看看吧,我不急。」
袁隗和楊彪看完之後,臉都黑了:「神武侯,你別欺人太甚!」
上次陸宇為了逼迫他們妥協退讓,就曾以各種黑料做威脅,讓他們就範。
如今故技重施,梅開二度,簡直過分!
陸宇攤開手,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上次的罪證,和這次的罪證不一樣,與其怪我下狠手,不如二位回去好好管教一下你們的人,讓他們別胡亂伸手。」
世家豪族,哪個扒開了底子不是黑的?
貪婪和自私,可是刻在人類基因上的生物本能。
「三日內,劉協不廢,我就廢了你們。」
留下這麼一句,陸宇才施施然地扭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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