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宇不由獰笑,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我勸你選擇第一個。」
不接受,那自然就是族滅了,將烏桓人從歷史上抹去。
丘力居目光深處浮現殺意:「那就是沒得談了?」
陸宇同樣不甘示弱:「我也更喜歡用刀劍來說話。」
話不投機,氣氛頓時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一騎飛奔而至,口中高喊:「且慢動手!」
此人雖然騎馬,而且腰間佩劍,然而身上所穿卻是文士的裝扮。
他自稱齊周,乃新任幽州牧劉虞的從事,這次過來,是為了宣布赦免丘力居等人的罪責,同時讓他們放人的。
歷史上,丘力居等人得到赦免後,依舊圍了公孫瓚兩百多天,直到他彈盡糧絕士兵潰散才放人。
並且事後沒有被劉虞責罰和懲處,仿佛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公孫瓚對烏桓人十分敵視,對劉虞,同樣懷有怨恨,最後不惜犯眾怒也要把他給砍了泄憤。
而陸宇此次來,自然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幽州的安定,需要一支強大的漢人武裝力量來維持,而對異族強硬的公孫瓚,是不可或缺的戰力。
齊周帶來劉虞的命令,要求陸宇退兵:「州牧大人已經決定接受烏桓人的投降,如今幽州民生凋敝,百姓窮苦,切不可再興刀兵,否則必有大禍。」
劉虞的想法,顯然就是靠綏靖來穩住烏桓人,覺得讓他們不要鬧事就好。這是典型的文官思維,因為打仗耗費錢糧,所以能不打仗還是不要打仗的好。
甚至為此不惜犧牲公孫瓚的部曲。
可陸宇卻明白這種想法既天真又可笑,便忍不住出言譏諷道:「這算是哪門子的投降?烏桓人造下這無邊殺業,擄掠人口和財貨滿載而歸,讓多少百姓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他們不用付出任何代價,拍拍屁股就回去了……」
陸宇怒視齊周,怒聲喝問:「既不交出兇手,也不歸還財貨和人質,這也算得上是投降嗎?」
見陸宇如此桀驁不馴,齊周也是怒了:「這是州牧大人的命令,你要抗命不遵!?」
陸宇怒極反笑:「無膽鼠輩,也配讓我俯首聽命?」
「你大膽!」
齊周氣得渾身發抖,他實在是沒想到,陸宇居然連劉虞都敢罵。
陸宇以手按刀:「我的膽子當然大,一千叛軍,我敢單騎沖陣!一萬胡騎,我敢馬踏連營!我在前線浴血奮戰的時候,你和你的州牧大人在做什麼?他面對入寇的烏桓人如此軟弱,在我面前倒是抖起威風來了。」
「你問問我身後的兵,他們答不答應!」
最後這一句,陸宇直接是用吼的。
聲震三里,怒氣沖霄。
而楊一、陳動和高覽他們,也都滿臉冷傲的站到了陸宇身後,毫不猶豫的表明了他們的立場。
看著陸宇身後這一群驕兵悍將,齊周頓時明白,自己是休想仗著州牧大人的權位來壓服眼前的年輕人了。
所以他不得不拿出籌碼,和陸宇做交易:「州牧大人承諾,只要你不輕啟戰端,便上表請封你為正式的大漢護烏丸校尉。」
陸宇得寸進尺:「我還要兼任漁陽郡太守。」
齊周大怒:「這不可能!」
陸宇可不接受這種說法:「是不能,還是不願?」
如今的漢室江山,早就風雨飄搖,連州牧這種等同於是割據政權的官職都能放出來,現在的朝廷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無非是劉虞不願意而已,他需要一個掌握後勤補給的文官,放在漁陽郡,牽制住陸宇。
陸宇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因此他直接選擇和劉虞攤牌,把底線和條件都擺在檯面上。
不給好處,就即刻對烏桓人發動攻擊,屆時幽州爆發戰事,你劉虞還能穩穩噹噹地做你的幽州牧嗎?
齊周心中大恨陸宇的無禮和傲慢,卻完全拿他沒辦法,只得先穩住陸宇:「這件事情,我無權決定,必須告知州牧大人,由他親自定奪。」
陸宇目光淡然:「建議你別拖延,我的這個人沒什麼耐性。」
毫不掩飾的威脅,陸宇有恃無恐,齊周卻身負重任,不敢去賭。
萬一陸宇真的向烏桓人開戰,事情就無可挽回了。
對峙仍在繼續,還以為齊周已經說服陸宇撤兵的丘力居等人,沒有想太多,他們都認為劉虞畢竟是漢室宗親,又是幽州牧,沒理由壓制不住區區一校尉。
三天後,齊周馬不停蹄一路奔波而回,找到陸宇:「你的條件,州牧大人答應了。」
交易完成,陸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自然不會在此時選擇與烏桓人開戰。
但他仍然要救出公孫瓚和他的白馬義從。
然而丘力居卻不想放人。
兩人再次碰面於兩軍陣前,身後,是旌旗飄搖,鼓聲震天。
陸宇沒有廢話,上來就直入主題:「今日,人我是一定要救,你們不走,就留下命來吧。」
丘力居身處高位,從來只有他威脅別人,何時有人敢當面威脅他?
因此陸宇的話,深深觸怒了他:「你在挑釁我?難道真要逼得吾等再度開戰嗎!」
陸宇毫不退讓,針鋒相對:「口說投降,卻仍圍困朝廷官兵,是誰在挑釁?如果真要開戰,我樂意奉陪。反正,下令罷戰的人,又不是我。」
「你!」
「是戰是和,一言可決!」
陸宇步步緊逼,而他的身後,劍衛翻身下馬,掀起斗篷,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丘力居這才真的確認了,陸宇不是在詐他,他是真的敢開戰!
頓時,老狐狸也無法淡定了,丘力居目光審視著陸宇:「我相信州牧大人已經嚴命你不可輕啟戰端了。」
「所以我更需要一個開戰的好藉口了。」
陸宇的話,已經相當露骨了。
公孫瓚和他的白馬義從,就是最好的藉口。
又是威脅,丘力居怒上眉山,凝視陸宇的眼睛:「我若還是不答應呢?」
陸宇張狂大笑:「一旦再度開戰,你這群塞外胡人降而復叛,陛下必然震怒。屆時,朝廷為了顏面,必然傾舉國之力來戰。小小烏桓,承受得起嗎?」
真要到了那時候,就算劉虞臉皮再厚,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再來一次招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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