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時分,地平線上微微泛起魚肚白。
就在此時,洛水北岸,一支軍隊剛剛下船上岸。
東郡太守,大都護胡軫,見洛陽有火光和硝煙,便率領五千步騎星夜疾馳而來,想要回援京師。
胡軫本身做為涼州當地有名望的豪傑,乃是董卓麾下大將,地位猶在呂布之上,是董卓的鐵桿心腹。
因此看到洛陽有事,就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回救援。
大軍剛剛乘船渡過洛水,很快就來到了城西白馬寺。
昔日莊嚴華麗的寺廟,如今已被董卓燒成白地,死去的僧侶更是被曝屍荒野,任由野狗野狼啃食。
胡軫生得膀大腰圓,面容粗獷,打起仗來卻經驗老道,心思頗為細膩。
他在白馬寺外停住腳步,下令主力部隊原地結陣,隨後又叫來華雄命他擔任先鋒:「你且領兩百騎兵,先去前方探路。若遇到敵人,立即回來報信。」
「是大人!」
華雄雖然勇猛,卻因為出身不好,也只能在胡軫帳下聽用。
白馬寺外,華雄領二百鐵騎,向著東面四蹄揚塵而去。
然而華雄前腳剛走,就有大股潰兵從北面沖至,胡軫趕緊派人將他們攔下,隨後收攏起來,挨個兒的打聽情報。
可這些潰兵全都精神崩潰語無倫次,不管如何追問,都只會不斷地重複著幾句相同的話。
「快逃啊!」
「那個殺人惡魔就要來了!」
「再不跑,我們都得死!」
胡軫聽得頭大,幸好認出潰兵之中有一員小將,乃是偏將軍樊稠的族人,便立刻將他喚來,詳細詢問道:「洛陽城中究竟發生何事?難不成是東路聯軍破關而入了嗎?」
這員小將滿臉恐懼,雙目通紅,看見胡軫之後,更是直接跪下悲哭說道:「大都護,請為我的伯父報仇!」
「什麼,樊稠死了!?」
胡軫心中震驚,連忙追問起來:「你家伯父身手不凡,在戰場上無師自通的領悟了一門殺人劍術,陣斬無數,又有大軍相隨,誰能殺得了他?」
然而小將還未來得及解釋,身後就有一黑甲騎士,悍然殺至。
鎧甲漆黑如墨,隱隱有飛龍縈繞,陽光照射之下,更是泛起陣陣暗紅的光澤。定睛細看,才發現那是甲葉浸潤血液之後,所反射出的凶光和煞氣。
「啊!」
「快逃!」
「那怪物又殺過來了!」
原本就驚慌失措的潰兵,此時更加躁動不安,竟然未戰便已先怯。
他們想逃不要緊,胡軫麾下的士卒卻沒有收到命令,仍然停留在原地,猝不及防之下被潰兵沖亂了陣腳。
胡軫氣得渾身發抖,怒生咆哮道:「不許亂!誰再敢亂我軍心,老子就砍誰的腦袋!」
幾十名親衛得到命令,頓時毫不留情地揮刀砍殺潰兵,想要將混亂強行鎮壓。
然而陸宇豈會給他們重振旗鼓的機會,二話不說便把刀在手,立刻策馬殺來。
胡軫也有武藝在身,而且身邊不乏豪勇之士,見陸宇單槍匹馬就敢過來找死,頓時不屑一顧,環顧左右嘲笑說道:「真是愚蠢之徒,一個人也敢過來找死,誰為我擒下此人?」
「某願為大人效勞!」
「某也願意!」
「加上我!」
三個虎背熊腰的關西猛漢都想要搶這白撿的功勞,爭執不下,便約定一起出手,誰砍下敵人的腦袋,誰就勝出。
他們揮舞大刀,一起向著陸宇殺去:「來者何人,某家刀下不斬無名之輩!」
「囉嗦!」
陸宇目光冷然,也不搭話,直接揮刀便斬。
四人錯馬而過,陸宇毫髮無傷,而在他的身後,則是留下了三具無頭的屍體。
三個嘍囉而已,殺了也沒多少獎勵,陸宇的視線,一直都停留在胡軫的身上,面罩下的嘴角,微微勾起殘忍的獰笑:「眼前這位,才是真正的大魚,給我死來!」
鴻鳴刀迎風呼嘯,凌厲的殺氣撲面而來。
胡軫終於慌了:「給我把人攔下!」
「保護大人!」
親兵一擁而上,想要將陸宇亂刀砍死。
陸宇見了,當場哈哈大笑,仗著龍影戰甲防禦無敵,不閃不避地迎面撞了上去,手中之刀只攻不守,肆意劈砍,斬出一片片死亡的血浪。
鐺~鐺~鐺~
圍攻陸宇的西涼騎兵很快就發現,自己手中之刀,縱使全力一擊砍到陸宇身上,也完全沒用!不是刀口卷刃就是刀身斷裂,根本破不開陸宇身上的影龍戰甲。
「死死死!都給我去死!」
反倒是陸宇火力全開,暢快衝殺,殺得他們人仰馬翻。
陸宇刀下,無一合之敵,敢擋在他面前的人,全被他一刀斬殺!
「弓箭手!」
胡軫見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自己二百親衛就死傷大半,頓時急得調來二百弓箭手,也不打算留什麼活口了,直接下令道:「給我射死他!」
亂箭齊發,一通攢射之後。
陸宇依舊毫髮無傷,但胯下戰馬卻沒有鎧甲保護,渾身上下插滿了箭簇,瞬間倒地不起,更將陸宇的半個身子壓在地上。
胡軫見狀趕緊又召來五百步卒,命令他們道:「圍上去,殺了他!」
這些步兵身穿札甲,手持長矛,裝備齊整,顯然是一支精銳部隊。
陸宇猛然發力,踢飛戰馬從地上跳起。
幾百斤重的戰馬凌空拋落,瞬間就砸倒了五六個倒霉的士兵,打亂了他們的陣型。
陸宇趁機起身,不退反進,揮刀便沖入人群之中。
頓時,只見刀光亮起之處,士兵便如同被收割的麥子一般齊齊倒下。
鴻鳴刀下,血水染紅了大地,到處都是斷裂的兵器和破碎的鎧甲,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擋陸宇的斬擊。
每一刀揮出,都必然將死亡從地獄帶到人間,降臨於此。
無數傷者臨死前的哀嚎和慘叫聲,直接擊碎了胡軫麾下士卒僅存的理智,恐慌開始不可遏止的蔓延。
「怪物!他是一個怪物!」
「我們贏不了的!快逃!」
再精銳的士兵,也是人。
而只要是人,就會感受到恐懼。
當他們發現自己殺不死敵人,敵人卻能輕易帶走他們的性命時,他們就迅速崩潰了。
兵敗如山倒,五千兵馬被恐懼的浪潮席捲,終於引發了大潰敗,士卒四散奔逃,根本無法阻止。
一人破軍!
陸宇揮刀連斬,從人潮中硬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如同來自地獄的鬼神,出現在胡軫面前:「現在,輪到你了。」
在陸宇目光凝視之下,胡軫瞬間精神失守,因為極度的恐懼而渾身麻痹,握著韁繩的手顫抖不止,身體竟然完全不聽使喚,不能動彈!
而就在這時,二百騎兵,為首的猛將虎體狼腰,豹頭猿臂,正是都督華雄。
只見華雄手舞長刀,騎著馬殺向陸宇,口中還不忘高喊:「大人莫慌,我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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