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太守府的邀請函,擺在了陸宇的案頭。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所謂的慶功宴,根本就是鴻門宴。
陳動、樊越都著急地出言勸止:「大人萬萬不可前往,這其中還必定有詐!」
他們都看看出了一旦進了太守府,必然凶多吉少。要知道前任軍侯趙顯就是命喪於陸宇之手,雖然太守沒有證據,但很多事情,本就不需要證據,只要懷疑就會出手。
可想而知,太守趙安必然不可能放過陸宇。
而如今,兩人的身家性命和前途未來,全都寄托在陸宇身上,他們當然不希望陸宇出事。
可陸宇卻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危,他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相當的自信,除非太守府里養著一頭霸王龍,否則趙安想要擒殺自己,根本痴人說夢。
「不必說了,我意已決。」
陸宇力排眾議,決定親身赴宴。
眼見勸不住了,楊一便抱拳請纓:「大人,如果一定要前往,還請讓屬下帶上護衛隨行左右,以策萬全。」
「沒這必要!你們三人,各率一屯士兵,整軍備戰。待我進入太守府,若是一炷香的時間內沒有消息傳出,你們便率兵從南門殺入,先行控制府庫和軍營,然後接管城防。」
言罷,陸宇以手按刀霍然起身,目光睥睨的看向漁陽郡:「這一次,我單身赴約,看趙安老兒能奈我何。」
此舉雖然冒險,但陸宇連峭王蘇仆延都能擊敗和斬殺,這給予了所有人勝利的信心,因此陳動和樊越都同意了這看似瘋狂的作戰行動。
漁陽郡,趙范帶著人在城門處等候。
陸宇策馬而來,挺拔的身軀,昂揚的神態,讓周圍之人無不側目。
百姓們將他當成了英雄和救世主,甚至有大膽的少女,在人群中對他頻頻暗送秋波。
就連守門的士卒,都朝他投去崇拜和敬重的目光。
這一切都被趙范看在眼裡,愁在心頭,陸宇的聲望越高,對太守府的威脅就越大,必須趁現在就將他處理了,否則日後漁陽郡到底誰說了算?
「趙安呢?」
陸宇看到趙范,連敬語都懶得用了,直呼太守的本名。這無疑是非常無禮的一種舉動,和後世指著別人鼻子問候他老娘沒啥區別。
而趙范聽了之後自然惱怒非常,但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因此他一臉假笑的回道:「叔父已經在府中恭候軍侯大人了,請隨我來。」
一路上,各懷心思的兩人都沒怎麼說話。
看著陸宇好整以暇的樣子,趙范心中暗暗冷笑:等下看你怎麼死!
第二次踏入太守府,陸宇的心情,卻與上次格外不同。
宴會還沒開始,趙范領著陸宇來到最偏僻最不起眼的角落裡坐下,這擺明是在給他下馬威。
因為吃飯的席位,往往代表著一個人的地位,給你安排在角落裡,明擺著是看不起你。
趙范甚至準備好了措辭,以應付陸宇的不滿。
然而陸宇什麼也沒說,施施然的坐下,然後旁若無人的開始自斟自酌起來,如此舉動顯得無禮至極,引得周圍的賓客十分不滿。
正主都還沒來,你就自己吃喝上了?也太不把大家放在眼裡了吧!
不過請君入甕之計已成,趙范心中已經把陸宇當成是一個死人,倒是懶得計較。
一刻鐘過去了,穿戴整齊的太守趙安,才在親兵的護衛下走入大廳。
賓客們紛紛起身行禮,以示敬意。
唯有陸宇泰然安坐,無動於衷。
趙安見了,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只見他一揮手,數十名甲兵便從外面沖入大廳,將這裡圍了個水泄不通。
「陸天明,你可知罪!」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趙安心中一陣快意。
他今天的所有安排,就是為了要當著眾人的面,將陸宇論罪下獄。
面對趙安的突然發難,陸宇卻是淡然一笑:「說說看,我所犯何罪?」
這時候,趙范跳了出來,開始質問陸宇:「襲殺上級,竊取軍職,你還不認罪?」
陸宇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看也不去看上躥下跳的趙范,只問了一句:「證據呢?」
「等將你擒下,證據自然會有。」
只要嚴刑拷打一番,趙范不信陸宇不招供。
而只要陸宇招供了,這樣的大罪,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他,到時候自己還不是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陸宇長長一聲嘆息:「唉,何必呢。」
「你現在才想求饒,已經太遲了。」
此時的趙范,已經在想著將陸宇論罪下獄後,自己等人如何摘取勝利果實,將擊殺蘇仆延的大功據為己有了。
念及此事,就連身為太守的趙安,都難免心旌搖曳,難掩喜色。
現在軍功非常值錢,而擊退外敵,哪怕對太守來說,都是大功一件。
身為場面人的趙安,怕被人說他吃相難看,所以到了這時候,都不忘站出來假惺惺地對陸宇說上幾句場面話:「我本來想給你一個認罪的機會,可惜你錯失了,來人,給本官拿下!」
府中侍衛隨即出動,只聽見宴會大廳中,響起了一片尖銳的刀劍出鞘聲。
周圍殺氣環繞,位於風暴中心的陸宇,卻依舊是一臉的悠遊自在的模樣。他慢悠悠地放下酒杯,目光從容的看向趙安:「你錯了。是我要給你一個認罪的機會,可惜你錯失了。」
隨後陸宇便從懷中取出一沓信件,扔在案几上。
趙安心中察覺不對,當即喝問:「這是什麼?」
陸宇冷笑:「太守大人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你與前任軍侯趙顯勾結烏桓人的事情,真就以為這世上無人知曉嗎?這些信件,就是你們暗中有所來往的證據。」
趙安聞言勃然大怒:「胡說八道,本官何時與烏桓人勾結?」
和烏桓人私底下來往是真的,但信件肯定是假的,因為趙安記得自己根本沒寫過!
陸宇也知道趙安沒給烏桓人寫過書信,畢竟他沒這麼傻,會留下這麼明顯的把柄讓人抓住。但是趙顯有寫啊,這些信,還是戰後從蘇仆延的大帳里搜出來的。
只不過陸宇沒有在第一時間公開,而是先藏起來,然後又讓人暗中模仿趙安的筆記,偽造了幾封假的書信。
九真一假,摻雜在一起,那麼假的自然也就變成真的了。
證據這種東西,重要的不是真假,而是有沒有人願意相信。只要有人信了,那麼就算是假的,也足以定罪,否則歷史上那麼多誣告成功的案例是怎麼來的?
而這個道理,趙安豈會不知?
所以他急了:「給本官拿下此獠!」
這些信,必須燒掉!
然而陸宇豈能如他所願:「太守大人這是想要毀滅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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