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皇見思巴堅眼神陰鷙,又是白虎文的師傅,哪裡還敢問罪,只好抱拳見禮。
還好白虎文從中斡旋,氣氛才不算尷尬,很快樓蘭王安鑫聞訊趕至,召集眾將商議對策。
樓蘭王聞訊大驚道:「馬超果真請來仙長,能用雷法,這該如何是好?」
臨行之前,國師已經將整個河西都許諾給安鑫,打敗馬超他將會晉爵西涼王。
這一次有象雄法王的相助,安鑫以為十拿九穩,哪想到漢軍竟然能請神,這還怎麼打?
思巴堅卻是淡淡一笑:「漢人如果真有這麼厲害的人物,他們早就在西涼之亂時用了,為什麼要等到現在?貧僧看只怕又是他們的詭計。」
樓蘭王疑惑道:「法王並未參與西涼之戰,怎麼知道漢軍有詭計?」
象雄國遠在崑崙山之外的崇山峻岭之中,聽說那裡常年積雪,飛鳥難越,與中原基本沒有往來。
但這一路上思巴堅多次提到西涼之亂,對河西一帶的局勢似乎十分清楚,而且對漢軍恨意重重,這讓樓蘭王十分不解。
「貧僧的徒弟參加了!」思巴堅抬起淡灰色的雙眸,語氣平淡:「貧僧十幾年的心血,就毀在漢軍身上。」
白虎文詫異道:「師傅,我跟你認識不過三年多,也沒有參加過西涼之亂啊!」
「你並不算我真正的徒弟!」思巴堅眼中閃過一道厲色:「那是我從小養大的徒弟,他身上寄託著我象雄壯大的希望,一切……都被破壞了。」
眾人驚詫不已,當年西涼之亂,最早起於韓遂,後來又有麴演等人,加上各部羌人、吐谷渾鮮卑、氐人等等,可謂錯綜複雜,沒想到竟還有象雄勢力。
白虎文問道:「不知道師傅的徒弟是誰?我在湟中幾十年,似乎從沒聽過什麼太過厲害的人物。」
思巴堅問道:「你們可聽過河首平漢王宋建?」
白虎文點頭道:「宋建當年在枹罕一帶也十分有名,那時候我還沒有到湟中一帶,在金城就聽過他的大名。」
思巴堅說道:「宋建的兒子就是貧僧的弟子,就死在了張飛手下。」
「原來是這樣!」白虎文點頭道:「韓遂兵敗後,宋建也被漢軍誅殺了。」
思巴堅眼中寒光閃爍,沉聲道:「你從現在開始好好練武,等我見到張飛和王雙時,要為你的師兄報仇。」
「弟子願為師傅分憂。」白虎文大喜。
之前被法王執導過幾個月,他的武藝就突飛猛進,現在親自傳授,那不得稱霸西域?
忽然覺得身後被人推了一下,回頭看到姜維,抱拳道:「師傅,弟子在湟中收了一位義子,為人極為聰明,能不能一起接受你的指點?」
「哦?」思巴堅看著走到一旁的姜維,上下打量,忽然眼睛一亮:「嘶——這少年骨骼驚奇呀!你們怎麼認識的?」
白虎文便將他被羌人算計,姜維拼死將他救出,一路上多虧他幫忙,才能化險為夷。
「有情有義,有大智慧,這是天生慧根!」思巴堅越看姜維越順眼,點頭笑道:「你與我佛有緣啊!」
姜維正愁打聽不到象雄情報,沒想到這番僧竟就是當年作亂河西,讓張飛失去力量的那詭異之主,正好可以從這裡找到線索,所以才讓白虎文順勢帶上他。
聽到思巴堅如此稱讚,姜維心中暗喜,忙抱拳道:「多謝法王誇讚,我願跟著義父聽從教誨。」
「不必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關門弟子。」思巴堅揮動袈裟,直接下令。
「額……」姜維一愣。
「啊?」白虎文卻傻了眼:「師傅,他可是我的義子,我們……」
「你們是你們,各論各的!」思巴堅淡淡說道:「佛在三界之外,不受世俗約束。更何況你們現在算象雄子弟,不必拘泥於漢人那套禮法。」
「弟子明白了!」白虎文似懂非懂。
「弟子拜見師傅!」姜維也躬身施禮。
思巴堅從脖子上取下一枚拇指大小的天珠:「從今以後,你就是薩迦派的弟子。」
姜維雙手接過,白虎文看得一臉羨慕,自己入門早,但還從沒得到過這天珠,看來這個義子前途無量,以後要跟著他混了。
樓蘭王見思巴堅沒有討論進兵之事,只顧著收徒弟,急道:「法王,我的侄子被那道士妖術所害,你要想辦法為我報仇啊!」
思巴堅冷笑道:「貧僧乃是活佛座下大金輪法王,何必害怕那妖道?傳令即刻進兵,貧僧要會一會西涼馬超,那妖道要是敢出手,我就和他鬥法。」
「如此最好!」樓蘭王大喜,立刻命沙皇為先鋒,帶領沙蠍部殺奔沙頭城而來。
大軍再次進發,思巴堅再也沒有作法休息,跟著大軍行進,休息時便教授白虎文和龐牛武藝,陪同的還有四位僧人,合稱四大金剛。
一路上思巴堅將當年西涼戰事詳細告知白虎文,原來宋建稱王就是象雄在背後支持,枹罕也是象雄進軍中原的大門。
思巴堅用了十年時間培養宋忠,扶持宋建,就為了稱霸西域,沒想到才下山第一戰就遇到張飛和劉琦,被他們活活坑死。
思巴堅得知消息悲痛萬分,在神山大雪中打坐三天三夜,忽然徹悟金剛佛法,教授四位僧人後再次出山,路遇白虎文傳授武藝。
他扶持白虎文其實就為了牽制湟中的漢軍,但沒想到麴演他們更不堪一擊,很快便被擊破,看白虎文無所作為,才邀請他來西域。
如今西天羅剎國正式建立,思巴堅親自來對戰漢軍,想為宋忠報仇,只要破了河西,劉琦就會前來對戰,那時候將他殺死,既能一戰成名,也能安慰宋忠在天之靈!
馬超號稱神威天將軍,在西涼久負盛名,又在漢朝封為五龍上將,與張飛齊名,思巴堅就是要拿他試一試漢軍大將的實力。
西涼之亂就是因馬超而起,如果不是他被困金城,也不會引來那麼多漢軍,將他們帶到枹罕,害了宋建父子,毀了他的計劃。
遙望著遠處在黃沙中矗立的城頭,漢軍的飛龍旗迎風飄展,思巴堅攥緊了手中的佛珠,新仇舊恨,就在此一戰做個了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