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梁興便在城外整兵,正思索破敵之計,卻見劉琦派趙雲出戰。
梁興大喜,張橫剛才吃了敗仗,信心受挫,急需扳回一城,如此也好讓張橫有信心對敵。
梁興出馬,大喝道:「劉琦不在荊州,敢來我西涼撒野?」
趙雲冷哼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爾等還不早降?」
「先問過我手中刀是否答應!」梁興催馬出戰,只十餘合,便殺得趙雲手忙腳亂,撥馬便走。
梁興大笑,立刻揮兵而進,沿河向前追殺,正好讓城上張橫見識兩軍實力。
正追趕之時,前方一軍趕到,張飛大吼道:「燕人張飛在此,誰敢來戰?」
梁興見趙雲穩住陣形,不敢與二將對敵,引兵退回,雖未能大獲全勝,但足以振奮士氣。
催馬來到城下,對張橫大聲道:「趙雲也不過如此,若剛才賢弟出城,你我一同追殺,必敗劉琦。」
張橫回頭看向王雙:「趙子龍莫非浪得虛名?」
王雙點頭道:「極有可能,不如讓梁將軍再去試試張飛實力。」
張橫昨日與張飛交手,自覺居於下風,便道:「趙雲雖不足為慮,但張飛勇猛,不可輕敵。」
梁興大怒道:「賢弟且看我去叫戰。」
遂回營又調五千精兵,直奔劉琦大營前叫罵,只見漢軍緊守大營,沒有一人迎戰。
梁興意氣奮發,大笑而歸,張橫在城上看到,愈發疑惑,難道劉琦見自己增兵,不敢應戰。
次日梁興又領兵前去交戰,漢軍只是避而不出,趾高氣昂回營,倒讓城內張橫部下神色訕訕,自覺沒有面子。
張橫很是鬱悶,在府衙悶坐,疑惑道:「張飛向來魯莽,豈有怯戰之理?」
「不好!」王雙忽然驚呼道:「劉琦連日不進兵,必是從武都調兵,漢中、益州足有十萬大軍,若等大軍到來,我等危矣。」
張橫大驚,這才猛然醒悟,起身問道:「這該如何是好?」
王雙言道:「既然義父準備獨霸隴西,就要早些出兵,先將劉琦擊退,守住各處要道,令其無法再來。若能趁機殺掉此人,義父將名震天下,曹丞相自有重賞,恐怕還位在韓遂之上,到時候莫說隴西,就是西涼之主,也非義父莫屬。」
「嘶——」張橫聽得怦然心動,拍手大笑道:「妙啊!不想吾兒竟有此等見識,若某為西涼之主,吾兒之名亦將超越馬超。」
王雙言道:「梁興這兩日壓制敵軍,劉琦避戰不出,漢軍士氣低落,何不與梁興商議,今夜前去劫營,分兵兩路左右夾擊,必可成功。」
「此計大妙!」張橫聞言大喜,拍著王雙的肩膀:「不想吾兒竟有如此謀略,假以時日,神威天將軍,非你莫屬。」
王雙喜不自禁,抱拳道:「還要多謝義父提攜,俺只求與義父同進退,共患難!」
「吾兒果然忠義無雙!」張橫被觸動深情,慨然一嘆:「縱有親生之子,也不過如此。」
王雙請命守城,張橫則領兵出城,與梁興商議劫營之事。
漢軍大營中,張飛已有些不耐煩,還未進西涼,便被梁興這等鼠輩叫囂,簡直有辱大漢威名。
下午梁興又來,張飛怒道:「主公,俺出兵將其一矛刺死,趁勢殺進敵營,奪了大寨,張橫孤立無援,自會投降。」
劉琦卻笑道:「我早有安排,不費一兵一卒可取城,何必叫將士們廝殺?今夜自見分曉。」
張飛氣罵道:「都怪王雙這小子嘴笨,若有俺老張一半口才,早勸得張橫開城來降。」
當夜三更過後,忽然漢軍大營西、北兩側鼓聲大作,正是梁興、張橫兵分兩路前來劫營,分左右殺入營中。
剛衝進營門,忽然營外火把齊明,竟有伏兵早在等候,趙雲、張飛從背後殺出,西涼軍腹背受敵,全軍大亂,梁興二人冒死突圍而走。
這一戰俘虜西涼軍兩千多人,被押在校場中,依次詢問是何人部下,分作兩隊看押。
梁興部眾被帶到後營去,再無動靜,張橫部下卻分給乾糧和水,就地吃喝。
這幾日梁興軍中都笑張橫軟弱無能,一戰就差點要降劉琦,此時見區別對待,頓時心慌,有不少梁興部眾冒充張橫所部。
半個時辰後,人數整頓完畢,寇封又從梁興所部叫出幾名歸降者,指認混在張橫所部之人,將其當場斬殺。
將冒名頂替者清理之後,劉琦才出面言道:「我軍雖不殺俘虜,那只是針對願棄暗投明者,對這等陽奉陰違,怙惡不悛者,決不輕饒。」
梁興兵卒戰戰兢兢,低著頭不敢答話,那些還混在人群中的梁興部下冷汗直冒。
劉琦命雷銅將梁興部眾押到一旁,對眾人言道:「吾奉詔討賊,中興漢室,無論爾等為何人部下,都給予改過自新的機會,願降者留在軍中,不願降者各歸家中。梁興已為我囊中之物,爾等好自為之,若下次被擒,定斬不饒!」
劉琦走後,雷銅勸降眾人,告知他們其實張橫早已歸順,只是想多殺西涼軍立功,故而假意為敵,昨夜劫營正是張橫依計行事,勸他們看清形勢。
那些俘虜聽得暗自心驚,知道此時別無選擇,無論是否心甘情願,都迫於形勢歸降。
劉琦又來到另一邊,只見場中早已準備好酒食,招手宣布道:「開席!」
眾人莫明所以,張飛大笑道:「爾等都是張橫故意帶來劫營,只為引誘梁興上當,不但無過,還有功勞!愣著幹嘛,快坐!」
這些西涼軍驚喜不已,五排長條桌上,擺著酒肉,有膽大的先入座,其他人也都跟著上前,那些混在裡面的梁興所部,也低著頭坐下。
劉琦舉杯言道:「「張將軍棄暗投明,實乃忠義之人,爾等只要忠心效命,待我除掉梁興、候選,再為諸位論功行賞。」
等酒足飯飽,又安排眾人在營中休息,一覺睡醒,已是黃昏時分,盡數放歸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