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兄弟齊心

  寇封正點頭,卻見趙雲閃電衝到對方面前,劉循才抬槍,兵刃便被擊飛,人在馬上搖晃,便被趙雲抓住袍帶提了起來。

  「這……」寇封愕然,苦笑道:「學不會,學不會!」

  「三星照!」張飛大笑道:「俺贏了,哈哈哈,你喝……」

  喊完了才發現自己在馬上,再回頭時,見趙雲已將劉循生擒:「子龍,你偷襲,不講武德!」

  劉璝回到陣中,自覺面上無光,無顏與三軍相見,正垂頭喪氣,忽聽戰馬嘶鳴,抬頭見劉循被擒,急忙催馬來救:「放開我家公子!」

  張飛挺矛而出,大吼道:「滾——」

  劉璝見張飛怒目殺到,被這一嗓子吼得雙耳轟鳴,心慌意亂,又急於救人,驚怒交加,頓覺胸口憋悶,一口氣提不上來,眼前發黑,跌落馬下。

  「殺!」張飛怒氣未休,舉蛇矛直往蜀軍陣中殺去。

  轉眼之間兩員主將隕落,蜀軍大亂,哪敢再與張飛交手,掉頭便往城裡逃走。

  張飛直衝到吊橋頭,大喝道:「燕人張飛在此,誰與俺一戰?」

  蜀軍在橋上驚得魂飛魄散,爭相逃竄,不少人被擠落河中,城門口更是擁堵不堪,一片叫罵之聲。

  士兵抬著劉璝屍體而回,他剛才驚慌落馬,頭先著地,撞斷頸椎,早已氣絕。

  劉琦並不急於進城,只命吳懿領兵威懾,將劉循押到近前,問道:「事到如今,還不悔悟?」

  「怪我一時逞強,連累劉璝,既已兵敗,我無話可說。」

  劉循被趙雲一招拿下,便知自己文武都與劉琦相差甚遠,再看劉璝腦袋耷拉著,死狀極慘,早已心生悔意。

  「願賭服輸,還算有皇室宗親的幾分氣度!」劉琦下馬,正色言道:「江山沉淪,內鬥實非明智之舉,我也不想多造殺戮,兄長可知我一番苦心?」

  劉循抱拳道:「承蒙兩次不殺之恩,吾豈不自知?願寫信勸說家父,迎將軍進成都。」

  劉琦這才鬆了一口氣,命人牽過劉循坐騎,二人並頭來到城下,喝令守軍開城。

  正在此時,卻見城上一人探身而出,大聲道:「劉琦,休要以為拿住大公子為質,我等便會開城,未得主公將令,張松誓死不降!」

  劉循吃驚道:「先生為何突然回城?」

  張松嘆道:「一早上不見小路出兵,我便料到陣前有詐,急回城相救,卻還是晚了一步,幸好及時保住雒城。大公子休慌,我已派人向成都報信,主公定會設法救你。」

  劉循一時不知該喜還是該憂,忙解釋道:「我與劉將軍並非為敵,已然約定同心討逆,興復漢室,快開城門。」

  「此必是劉琦詭計,暗中威脅公子,要我開城,休想!」張松撫須大笑,指著劉琦厲喝道:「若我家公子有個三長兩短,張松拼著一腔熱血,會同成都上下,與爾等死戰到底。」

  「張別駕真忠烈之臣也!」劉循慨然一嘆,向劉琦抱拳道:「看來只好我先進城,親自勸說,還望將軍莫要怪罪於他!」

  劉琦點頭笑道:「此等義士,更應該嘉獎。」

  劉循這才放心,請劉琦退兵三里之外,獨自匹馬進城,以示自己並未受到脅迫,早已迷途知返,該為劉氏盡一份力。

  一個時辰後,劉循與張松帶著雒城官員開城投降,城內百姓早已相盼,夾道相迎,歡呼陣陣。

  劉循見此情形,黯然嘆息,對張松低聲言道:「人心如此,縱然高祖重生,光武再世,亦無力回天!若人人都如先生這般忠烈,誰能踏進益州半步?」

  張松打個哈哈,笑道:「劉益州雖無意爭雄,但一向寬仁,善待百姓,若在太平之世,亦不失為治國良臣。」

  劉循長嘆道:「人生在世,莫過於生不逢時!」

  到了府衙分兵布防,出榜安民,劉循寫好書信,勸劉璋開城投降,還拿來給劉琦過目。

  劉琦笑道:「你我兄弟齊心,夫復何疑?我也有信捎給叔父,可一併帶去。」

  劉循見劉琦的信只有一張兩指寬的紙條,心中好奇,但劉琦不看他的信,他也不好動問,一併封好命人送往成都。

  當夜雒城設宴慶功,劉琦與劉循同座,龐統、法正陪同張松,張飛非要和趙雲拼酒,報白日搶攻之仇。

  席間其樂融融,吳懿等一眾蜀將,見劉琦如此禮敬張松,奉為上賓,個個神色訕訕。

  吳懿嘆道:「早知如此,我們也該強硬些,免得被人戳脊梁骨。」

  吳班低聲道:「大哥,知足吧,想想泠苞、劉璝幾人。」

  「這倒也是!」吳懿輕咳一聲,仰頭飲盡杯中酒,卻澆不滅心中惆悵。

  自劉璋繼位,他們便受到排擠,妹夫劉瑁死後,雖稍有改善,但始終不受重用,十幾年蹉跎歲月,虛度人生。

  本以為投降劉琦,憑他兄弟二人的本事,必能大放異彩,建立一番功業。

  卻發現劉琦麾下猛將如雲,陳到、張飛、趙雲等將,一個比一個猛,再次受到打擊,數來數去,也沒有他們出頭之日。

  悶坐片刻,吳懿忽然說道:「賢弟可還記得小妹命相之說?」

  「大貴之相?」吳班一怔,擺手笑道:「切,劉瑁都死兩年了,還提這個?」

  當年吳懿全家隨劉焉入蜀,因其妹貌美驚人,有善相者預言「後當大貴」,劉焉遂為三子劉瑁娶吳氏為妻,但他卻沒想到自己兒子非但未能繼位,還是個短命鬼。

  吳懿冷哼道:「要我說,劉瑁死得卻好。」

  「這是何意?」吳班蹙眉,忽然意識到什麼,瞟了劉琦一眼,「兄長是說?」

  旋即又搖頭嘆道:「若說小妹容貌,倒也配得上劉琦,可她已為人婦,終究紅顏薄命。」

  「那又如何?」吳懿卻毫不在乎,「劉琦也納趙范寡嫂為妾,足見那些傳聞並非空穴來風,如今看來,預言要應在此人身上。再說我兄妹少孤,豈能眼睜睜看她守寡?若不為她謀個安身之所,為兄失責,父母在九泉之下也難以安心。」

  吳班點頭道:「兄長所言極是,但此事你我恐怕不好主動出面。」

  「此處非說話之地!」吳懿壓低聲音,緩緩道:「劉璋若降,東州勢力無所依存,只要稍加運作,自會有人助我們促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