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霸一行離去不久,武關的消息便送到襄陽,青釭劍果然派上大用場。
劉琦大喜,加封魏延為平寇將軍,派傅肜領兵三千增援。
以武關的險要,加上這兩員大將,一萬守軍足以對抗十萬曹兵。
隨後又將孫乾請來,讓他再去一趟臥龍崗,向諸葛亮問計,前往關中與馬騰聯絡,攪動關中局勢。
諸葛亮成婚之後,本想就到襄陽上任,但已到冬日,不宜出兵,正是休養生息之時,內政人手足夠,劉琦讓他在家安心度蜜月。
歷史上諸葛亮晚年得子,大概就是因跟著劉備東奔西走,又常年忙於政事,操勞過度而一直沒有子嗣,以至於後代年幼,遭滅門之災,雖說壯烈,但也令人遺憾。
如今荊州穩定,足有大把的時間讓他們夫妻團聚,若諸葛亮在壯年時生下諸葛瞻,加以悉心教導,必能成大器。
此時東吳也已退兵,江夏有關羽鎮守,孫權也不敢輕舉妄動,四海之內看似平靜下來,實則暗流涌動,來年必有大戰。
劉琦加緊向王越學劍,與徐庶、史阿等切磋,加上他後世的一些理念,進步極快,眾人其樂融融。
這一日習貫喜滋滋帶來一壺酒,請劉琦品嘗,濃濃的酒香在這個時代絕無僅有。
劉琦提出的蒸餾法提純,經過幾次嘗試改進之後,又提純不少。
酒精的沸點比水低,酒蒸汽先上升,習萱雖不懂得這個道理,但一試便知可行。
馬上重金聘請釀酒師進行嘗試,從最初的兩口鍋,到打造酒甑蒸餾器,純度越來越高。
古人並不笨,只是沒找到方法而已,這個方法看似簡單,但僅此一步,可能需要幾百年的摸索。
「這只是兌了水的二鍋頭!」
劉琦還是搖頭:「這些蒸餾酒,還能多次提純,而且不同的糧食釀造,滋味各不相同。」
習貫跺腳直叫苦:「哎喲我的老弟,你可知此法出酒率極低,這一壺就用了十壇普通酒,成本高出十倍以上……」
「那怕什麼?」劉琦細細地品著,這只是原漿,口感還差了些,言道:「物以稀為貴,有此佳釀,還愁賣不出高價?」
「道理是如此,」習貫還是習慣地搓著手:「只是這投入有些太大,每日耗費糧食極多,你可知南陽一戰,糧價又漲了五倍?」
劉琦放下酒杯,笑問道:「你可想過,除了糧食,其他東西也可以釀酒?比如水果、松子等等。」
「這……」習貫瞪大眼睛:「這不是異想天開?」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劉琦很是大氣地一揮手:「不去嘗試,你又如何知道?」
「好好,我回去便告知小妹!」習貫看劉琦不像是開玩笑,將信將疑,又道:「小妹說此酒即將問世,還未有名稱,請大郎給取一個。」
劉琦點頭道:「這幾日我會去酒坊一趟,再做商議。」
習貫走後,劉琦馬上讓劉能駕車,帶著蒸餾酒直奔黃家而來。
蔡氏被滅門,唯有黃承彥夫婦未受波及,劉琦知道此事和大蔡夫人無關,也不想與黃家交惡。
黃承彥在荊州名望極高,但無意功名,劉表曾請過幾次,都被他拒絕,閒散之餘,最好飲酒,酒葫蘆終年不離身。
蔡家的事關乎政治,甚至可以上升到皇權,劉琦不好多做解釋,唯有帶著這壺酒,希望將這層隔閡消弭於無形,也是幫諸葛亮解除顧慮。
黃家劉琦也曾來過幾次,不過後來隨著蔡夫人的強勢壓制,黃承彥也刻意與劉表保持距離,這幾年再未來過。
馬車停下,只見院門比原先更加斑駁,土牆上長滿荒草,院中的那棵老梅樹卻愈發茂盛,枝條伸出牆外。
劉能上前叩門,一位中年人開門,正是黃承彥次子黃煥,看到劉琦微微一怔,卻是神情淡漠:「不知將軍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劉琦抱拳笑道:「冒昧打擾,特意來拜訪……黃前輩,不知令尊在否?」
以前叫黃承彥為姨夫,但現在連襟成了仇家,這個稱呼便有些尷尬。
黃煥微微蹙眉,似乎想拒絕,但劉琦是當今荊州之主,如日中天,不敢私自作主,頓了一下言道:「請稍候!」
看黃煥竟關上門,劉能大怒,就要上前踹門:「好大的架子,誰給他的勇氣?」
劉琦攔住他笑道:「我們是來拜見黃老,何必與其他人一般見識?」
片刻之後,黃煥開門相迎:「家父正在書房,將軍請進。」
劉琦頷首進門,劉能抱著酒壺,經過時嘀咕道:「真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劉琦回頭呵斥道:「劉能,你現在可是飄了啊!」
劉能嘿嘿一笑,低著頭不再說話,想半年前他父子跟著劉琦,連吃飯都成了問題。
劉福托人買了幾畝地,讓自己回鄉安家,差點就娶了鄰村的王寡婦,那時候哪想到會有今日的風光?
來到書房門口,便聞到一股酒香,黃承彥鬚髮皓白,但精神矍鑠,正在專心煮酒。
漢代喝的都是發酵酒,酒精度數很低,質量稍差的濁酒,需要用紗布過濾,好酒放久了也有沉澱物,所以才要臨時煮酒。
劉琦並不著急,靜靜站在門口,片刻之後黃承彥才抬起頭來,搖頭笑道:「當真是越老越糊塗,老夫我一碰到酒,便什麼都忘了,貴客臨門,實在失禮得很!」
同為荊州名士,黃承彥與司馬徽卻大不相同,做事率真,不拘泥於禮法,出門也是短衫芒鞋,混在百姓中根本認不出來,頗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
「無妨!」劉琦笑著進門,抱拳道:「在下自知前輩好杯中之物,近得佳釀,專程送來,今後再也不必煮酒吃了。」
「不用煮的酒?」黃承彥白眉一抖,眼睛便盯住了劉能懷中的酒壺,撫須道:「只這一小壺,將軍未免太小氣了些。」
劉琦笑道:「雖只有半斤,但也怕前輩喝醉!」
「哈哈哈——」黃承彥撫須大笑道,「老夫飲酒數十年,曾經斗酒不醉,如今雖年紀大了些,也是千杯不醉,這小小的一壺,何足道哉?」
劉琦淡淡一笑,知道黃承彥並未吹牛,這些濁酒度數與啤酒相當。
斗酒不醉聽起來酒量很大,但差不多也就是一件啤酒而已,後世的燒烤攤、酒吧等場所,這等酒量的大有人在。
但他今天帶來的可是四五十度的白酒,誰敢這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