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將領都要開始拼命,下面的士卒,基本也會選擇拼命。
將是兵的膽,尤其不少士卒,在這個時代可能都是將領的族人,或者是同鄉。
私兵化嚴重的原因,其一是朝廷沒辦法有效的監管軍隊,尤其是駐守在地方的軍隊。
二則對於將領來說,同鄉或者同族才最信任,也用得最方便。
就說指揮的軍令,除非士卒都會說官話,否則大部分聽不懂你說什麼,怎麼服從命令。
是以軍中傳達軍令,大多是以鼓點,或者軍樂隊來執行,原因就在這裡。
可鼓點到底只是簡單的命令,複雜的命令,還得口頭傳遞,語言不通就是個大問題。
要不怎麼說,同族或者同鄉組成的軍隊好用?
也正因為是同族或同鄉,自己的將軍都要死戰,自己有什麼理由跑路?
「小心了,他們要死戰!」程普高呼一聲。
這裡不得不讚嘆孫暠,專門進行官話輔導。
早兩年選拔了不少的人才,有一些治政差了點,武藝也不行,農桑貿易都不精通,卻難得會說一口流利的官話。
這種人孫暠也招攬了過來,然後派他們到軍中,讓他們在夜晚教導士卒說官話。
從來沒有那個君王會考慮這種問題,畢竟大部分時候,士卒就是消耗品。
多死點人,人口壓力下去了,社會資源再分配,對皇室和世家豪族來說才是最理想的結果。
「死戰而已,有什麼好怕的?」祖沖冷笑,率軍殺了過去。他麾下的士卒叫做先登死士,『死士』二字就在兵種名稱裡面,會怕死才怪了!
程普沒說話,他知道在場的沒有一個人會怕死。提醒一句,只是減少一些己軍的傷亡。
畢竟死戰的情況下,和正常情況是不同的。
不用程普說,大家都不是剛剛上戰場的新兵,到底要注意什麼,心裡清楚。
真的廝殺起來,充滿死志的士卒,到底是怎麼樣的,就特別明顯。
正常來說,看他一刀,甚至捅他一刀,士卒會痛,然後露出破綻。
可眼前這些,給他一下子,對方咬咬牙繼續上,除非立刻殺死對方,否則就算知道會死,也要先拉一個墊背的。
「最討厭這種敵人……」祖沖揮刀斬殺兩人,原本一刀可以殺傷兩三個,現在要確保每一刀都精確的斬殺一人。
否則哪怕拼著受傷,甚至腸子都流出來,也要撲過來給你一下子。
信念這玩意,雖然虛無縹緲,卻在這個時候格外明顯。
然而沒用,雙方的戰鬥力依然很懸殊。
尤其太史慈不斷以白馬義從在外圍射箭,先登死士也在射箭,對方的人數在迅速下降。
直至雙方戰平,然後吳軍這邊的人數開始占據優勢。
這並非意味著,吳軍沒有傷亡,只是沒有對方那麼快。
「給老子下馬吧!」祖沖一刀揮舞過去,將于禁座下的馬匹斬殺。
這並不輕鬆,尤其是面對一個要和你拼命的將領時。
就算有旁人幫忙,依然用了五刀,才斬殺對方的戰馬,人卻是跳到地上,打算給祖衝來一下。
可惜祖沖早有預料,二十幾個先登死士在他落地瞬間,就撲了過去,將其摁倒在那裡。
卻不想于禁爆喝一聲,掙開束縛,哪怕沒有武器,也要朝著祖衝殺過去。
「何苦呢?」祖沖看向于禁,有些佩服這漢子。於是手起刀落,將他斬殺。
「為將者,當死戰爾!」于禁緩緩說道,然後驟然倒地。
扣除正面一道致命傷,身後也有好幾個傷口,先登死士捅的,顯然也是致命傷。
眼看敵將要進攻自己的將軍,自然是選擇將敵人擊殺。
於是拔刀捅了過去,至少有六刀刺在于禁身後。祖沖沒瞎,也知道就算不管,于禁最後也會死。
補上一刀只是成全,身為將領背後中刀身亡,這太丟臉了。
另外一邊,程普殺到曹昂的面前,這個曹操的嫡長子,他打算親自操刀。
不,不如說他這樣重要的人物,還真不能讓他隨便死掉,當俘虜優先。
哪怕曹昂已經做好了死戰的準備,那些他的武藝和戰鬥經驗太嫩破綻太多,以至於還是被程普輕易擊敗,然後由士卒將其摁住。
曹昂也想要學于禁掙脫,可惜他的力氣還不夠。
或者說,有于禁這前車之鑑,怎麼可能再讓曹昂輕易逃脫?
「帶下去!」程普點頭,曹操的長子在他手裡,不過按照他對曹操的了解,怕會狠心拋棄。
不過某種意義上來說,拋棄才是最優解。
不出所料的話,這次開戰之後,曹操連帶漢庭必敗。
提前送走某個孩子,或許還能保證家族的延續。
「哈哈,看到我抓到了誰?」太史慈過來,麾下押著曹休過來。後者身中兩箭,不過好歹沒死。
嘴巴裡面塞了快破布,嘴角有血,顯然是打算自盡沒成功。
當然也有可能是罵街了,太史慈覺得太難聽了,就命人塞了快破布,就是塞狠了點扯破了嘴唇。、
到了這個時候,已經到了收尾階段。
兩萬大軍,就這樣幾乎灰飛煙滅,實在讓人唏噓。
作為對猛將的敬重,程普下令,把夏侯惇和晏明的屍體縫好,送去許都。
說起來岑溪就在那邊攻城,也不知道結果如何了。
畢竟注意力都在這邊,沒怎麼關心前線戰況。
三天後,沛郡這邊梁萬大軍陣亡的消息,傳到許都。
這個時候曹操已經親自督戰三天,岑溪也是過分,每次都是調戲,沒有要硬上的意思。
曹操很清楚,對方是打算疲兵,可沒有外援的情況下,也只能接受這個結果。
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前線上,尤其剛傳來消息,馬騰那邊戰敗,灰溜溜跑回涼州去了……哈哈,關中怕是都沒得去了。
孫策戰勝之後,沒理由不長驅直入。
「曹操,給你送點禮物!」這一天,岑溪卻是高呼一聲,命人送來幾口棺材。
這玩意也可以看做是挑釁,就和給敵將送女裝一個意思。
只是曹操卻從岑溪的態度和語氣中,聽出一些別的東西。
心裡咯噔一下,暗道這棺材莫非是有東西的!?
果然,隨著東西在城牆下方吊上來後,他親自開棺查看。
伴隨著一股屍臭味,其他幾個不太熟悉,但夏侯淵和于禁他是再熟悉不過了。
曹操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夏侯淵和于禁的屍體在這裡,曹昂等人怕也凶多吉少。
「曹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長子曹昂,以及部將曹休,已經被我軍俘虜。你若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早點投降,或許還能免死。」岑溪高呼。
能兵不血刃打下許都,那再好不過。
曹操咬了咬牙,哪怕心裡鬆了口氣,也直接罵了回去,並揚言要與許都共生死。
心裡卻在判斷,許都不可守,得跑路……至於去路,他甚至都已經想好了!
與此同時,皇宮之中,蔡邕穿著白衣,來到大殿之中。
手中拿著一把長劍,這顯然不是行刺,而是給自己用的。
侍者甚至沒有阻攔他,因為知道的都知道,蔡邕這是要死諫啊!
「陛下!為了您這一脈的延續,臣懇請您,投降吧!」蔡邕朝著大殿之上的劉協跪了下來。
「為何……為何事情會走到這一步?」劉協黯然落淚,大漢真的要在自己手裡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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