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用間

  等到宴席散去,前衙地面的血跡,甚至都已經清理乾淨。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不過只要敏銳的人,還是能隱約聞到空氣之中的血腥味。

  只是大家本來喝得有些高,就算聞到,大概也會覺得是聞錯了,或者覺得是鐵鏽的味道。

  江南多雨水,吳巨以前當刺史,也不住在府衙之中。

  是以衙門年久失修,漏點雨很正常。

  雨水浸泡金屬,導致生鏽什麼的,太正常了。

  「吳巨是不是一直沒來?」唯獨士武保持著一定的清醒,並且很快意識到不對。

  且不說吳巨一晚沒來,只說宴會開始後半個時辰,前衙原來一些騷亂。

  只是當時的氣氛,大家也沒有太在意什麼。

  現在想來,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士武回去之後,立刻派人探查情況。

  結果第二天,消息才傳了回來。

  「也就是說,步騭不僅設局誘殺了吳巨,同時還拿著吳巨的令牌,引區景進城,在路上將其伏殺,同時接管了吳巨的私軍?」士武皺眉。

  「是的,在殺死區景後,步騭派人拿著吳巨和區景的頭顱,招降了吳巨的私兵。」下人回道。

  如此不僅解決了和自己作對的副手,同時還吸收了他的一千私兵。

  只要好好操練一番,在番禺之中,就算是士武也要忌憚三分。

  「不愧是孫暠選的交州刺史。」士武感慨。

  翻身起來,卻是覺得頭昏昏的,腳步有些站不穩。

  下人立刻上前攙扶,到底沒出什麼事。

  「主上……」下人關切的詢問。

  「沒什麼,老毛病了。」士武搖了搖頭,這兩年身子越來越糟。

  和大哥那硬朗的身子沒法比,四兄弟裡面就他身體最差。

  至少在四十歲以後,這身體就越來越差。

  也不知道,自己還能為兄長,看好南海多久。

  偏偏二代裡面,成氣候的一個都沒有。

  士廞淡泊名利,士祇志大才疏,士徽眼高手低魯莽任性,士干士頌才能一般。

  倒是士壹之子士匡有些武勇,奈何是旁系。

  那麼看來,兄長選擇歸順,其實也有為士家尋求後路的準備。

  只是天下局勢還有些不太明確,所以有所保留,也只是為了自保。

  「為我穿衣,該上衙了!」士武緩了緩,然後示意婢女為他穿衣。

  婢女手忙腳亂為士武穿上官服,後者在出去前,按照慣例喝了一碗藥。

  苦澀的藥液,不管喝多少次都不習慣,可身體已經成這樣,不補也不行。

  「至少再堅守一兩年……」士武命人拿了一碗蜜水,清洗口腔的藥臭味,然後嘆了口氣。

  聽說士廞被安排為會稽太守,這也是個不錯的開始。

  若士廞能坐穩會稽太守職位,那麼士家在他們四個老不死走了之後,也不至於沒落。

  卻不想士武剛走,就有個下人借著去買菜的機會,在某個角落,和某人搭上了話。

  「嗯,按照你所言,士武沒幾年可活。今天的藥渣,可有帶來?」對方詢問。

  「帶了!」下人連忙把一包藥渣遞了過去,對方可是許諾,這包藥渣一貫錢。

  對方也沒有食言,把一貫錢遞了過去,至於這個下人怎麼用,那是他的事情。

  士武大概也沒想到,今年才買的下人,沒有表面那麼聽話。

  很正常,又不是家生子,賣身為奴往往因為各種原因。

  比如家中欠款,家中欠款,家中錢款……

  有意思的是,欠的可能就是士家的款。

  你挖的坑,你燒的火,然後你把我推到火坑裡面,還讓我效忠於你,這怎麼可能?

  只是以前交州這片天,士家一家獨大,他們大多敢怒不敢言而已。

  只是那話怎麼說來著:只要是個人,就會嚮往自由。

  士武大概也沒有想到,明面上是二十幾個探子,實則是三十幾個。

  其中十個,呂熾專門選擇矮小黝黑,和交州本地人外表差不多的人。

  同時,又物色懂得交州方言的商隊,教導這十個人說些簡單的交州方言,這才派出來。

  明面上有二十幾個吸引注意力,反而很少人注意到,有一批外地人,口音有些奇怪,但操著一口交州方言。

  就這個時代的局限性,南海郡這邊,大概會懷疑是合浦郡或者蒼梧郡那邊的。

  反正只要不是揚州或者荊州那邊過來的,那麼戒備就低了。

  在用間的手段上,呂熾是越來越熟練。

  更別說,還有賈詡這個『毒士』為她查漏補缺。

  交易完畢,這個間諜帶著藥渣,找了通藥理的同伴查看。

  這是唯一沒有出任務的,畢竟他的主要職責是配藥。

  看了半天,基本都是一些補藥。

  「士武應該是年輕時候虧空嚴重……」確認了藥渣的內容,負責看藥的間諜開始分析,「腎水出了問題,勉強靠藥撐著,卻不是長久之法。」

  簡單來說,就是士武的腎,已經開始逐漸衰亡。

  大量的毒素排不出去,積鬱其中,傷其本源。

  「不出所料,三個月內,當亡!」負責配藥的間諜肯定的說道。

  若是他下手的話,大概三天差不多就能一命嗚呼,別人還看不出問題。

  要說當初劉磐暴斃,就是他的手筆。

  至於劉表,那真的就是正常暴斃。

  只是有時候就這樣,越辯解,別人越懷疑……

  「三個月太短,別人還是會懷疑到我們頭上。半年,如何?」負責這些間諜的隊長走了過來。

  吳巨剛剛授首,不到三個月士武死去,時間太近,難免會懷疑到步騭頭上。

  「就算半年,他死了士燮就不懷疑了?」旁邊的間諜反問。

  早晚都要被懷疑,還不如早死早投胎,吊著一口氣多活三個月,對士武來說也是一種折磨。

  「換個思路如何?派人告訴士武只有三個月可活,可吊命的話,可以半年。」配藥的間諜提議。

  於是第二天,一個遊方的醫匠偶然與士武相遇。

  在說出對方只有三個月可活的時候,士武一陣咳嗽,引得下人差點要拔劍將這醫匠斬殺。

  「咳咳……你們都住手!」士武卻是攔住他們,看向那個醫匠,「可有治?」

  到底讀過幾本書,也知道諱疾忌醫不可取。

  說到底,還是士武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不樂觀。

  「有辦法延遲到半年,也只能延遲到半年。」後者搖了搖頭,「會用到一些名貴的藥物,甚至些許虎狼藥,這藥方府君就算不信,老朽也沒辦法。」

  說完,當即報出一個藥方出來。

  士武示意,下人接了過來,同時賞了那醫匠幾貫錢。

  「探聽到沒有?」回到府邸,士武等了半個時辰,下人陸續回來。

  「探聽到了,扁鵲堂的醫匠說了,藥方沒問題,就是藥性猛烈,吊命還好,正常人最好不要隨便服用。」其中一個下人回道,他負責把藥方拿去給士家常惠顧的醫館確認效果。

  「奴也探聽到了,那醫匠的確在番禺一帶游醫。」另外一個下人回道。

  「嗯,你們辛苦了,下去領賞!」士武點頭,隨即鄭重的看向這個藥方。

  另外一邊,那游醫磕磕碰碰回到客店,來到自己的房間,自家兒子被人劫持在這裡。

  「老朽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做了,可否放了我們父子?」老游醫懇求道,這可是他的獨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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