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楊修有錯,楊彪也沒打算讓孫暠好過,於是在今年最後一輪朝會上,就江南問題進行奏報。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綜上所述,孫暠不臣之心已經非常明顯,當號召天下英傑,共討之!」楊彪把楊修在江南所見,添油加醋說出來。
「若對方真有不臣之心,為何回來的只有楊德祖一人?」楊彪要潑黑水,可也有人不上當。
董承出面質疑,當然也不是出於好心,畢竟他以前收過細陽侯的好處。
若孫暠出問題,那麼岑溪也沒辦法倖免。
若繼續追查下去,怕是連他也要被牽連。
楊彪這傢伙,仗著楊賜留下的人脈,居然如此目中無人!
「或許南下的那批,本來就已經和朝廷離心離德了呢?」楊彪隨口回道,「若非老朽派犬子跟著南下,怕都看不清他們的真面目。」
說得好像早就看穿一切,可實際上誰不知道你們楊家打算兩頭押注……
別說是董承,就算是旁邊其他朝臣,在心裡都不由得吐槽起來。
「好了,事情先到這裡!」劉協發言,「那孫暠開設的尚賢館,可是官方的名義開設的?」
「這……老臣不知。」楊彪不太清楚這個,楊修沒說。
「那尚賢館錄取的官員,可有上表?」劉協再問。
「皆有上表……」立刻有官員出面,「至於掾吏一類,本來就是地方官自行任命。」
「這兩年,可有舉薦孝廉人選?」劉協追問。
「陸續奏報若干人,大部分都是已經在江南出仕的官吏。」官員回道。
嚴格來說不單獨是孫暠,畢竟郡中本來也有舉薦資格。
江東的幾個太守,舉薦了一批孝廉。
只是就朝廷的情況,也不可能過來朝廷這邊為郎官,於是留在江東繼續任職。
「既然結果沒變,那麼再追究尚賢館對策取士的問題,就沒什麼意義了。除非證明,尚賢館是孫暠以揚州刺史衙門的名義開設,這可以算是公器私用。」劉協當即給這事情定性。
主要是他很清楚,自己能不能掌權,要看能不能收服楊奉和韓暹,或者消滅兩人。
兩人都是白波賊出身,暫時憑著官職穩定住,也不長久。
有一天他們反應過來,必然會學習李傕郭汜,只是礙於他們的出身,自己的下場可能更慘。
情況已經很難繼續糟糕下去,那能握住的稻草,也不能放過。
說到底,劉協現在已經搞不清楚,這天下間到底誰還是對大漢忠心耿耿的。
真要算,董承都不一定能信。別看是董太后族人,他看中的還是董家的利益,而不是皇家的。
楊彪見劉協已經下令,自然不再繼續說下去。
不過他也不認為,目前朝廷能對孫暠怎麼樣。
只是先一步,把不信任的種子,在劉協的心中種下。
他不確定這顆種子會不會發芽,不過一旦發芽,那麼終有一天,孫暠就會成為反賊。
為了這一天的到來,他也會好好澆灌的,用最大的惡意。
這就是新年最後一次朝會,也是劉協稍微能自主召開的第一次朝會。
換了以前,都是董卓,或者李傕在說,然後需要他發話的時候,才出言附和兩句。
他恨不得殺死董卓和李傕,奈何更清楚,若是激怒兩人,那麼自己會先死。
自己死了,那麼復仇就無從談起。
就如同賈詡對他說的,人要先活著,才能考慮別的。
朕要活下去,哪怕多麼卑微的活著!
總有一天,朕奪回了權力,定然殺盡宵小,中興大漢!
孫暠的事情,在朝堂之上也只是個插曲。
真正的議題,還是明年要用什麼年號。
畢竟之前的興平年號,是李傕郭汜選的。
如今既然從他們的掌控中逃脫出來,自然要換個新的年號。
「就叫建安吧!」群臣們說了四五個備選的,最後劉協隨口說道。
眼看現在連安穩都做不到,說什麼中興,說什麼太平?
群臣們聞言,已經大概猜到劉協的所想。
畢竟是個十五歲的孩子,再加上本來就不作為太子培養,哪知道那麼多帝皇心術。
這樣的皇帝,大家都挺喜歡的。
畢竟他撅一下屁股,大家就知道他要放什麼屁。
可惜,如果能再小個七八歲更好,直接能培養成為一個『垂拱而治』的『好皇帝』。
能討論的議題,到這裡也差不多了。
說難聽點,扣除這個殘破的洛陽城,劉協的旨意怕是哪裡都傳不到。
能不能傳出去,還要看楊奉和韓暹給不給。
封印,意味著興平二年,也就是公元195年的結束。
新年期間封印,衙門也幾乎沒人。
別說衙門沒人,外面的百姓這十幾天幾乎也不出門。
一則天氣太冷了,能不出門就不出門。二則存了一年的錢,就等著這幾天好好享受。
誰會閒著在東西還沒吃完就出去晃,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有什麼好吃的。
存不到錢的更不敢出門,生怕別人知道自己今年過得不好,到底是要臉的。
大街上都靜悄悄的,也沒什麼休沐日的說法,或者說天天都是休沐日。
至於無家可歸,或者家人不在的,那麼就隨意一些。
基本三五結伴的,吃吃喝喝,孫暠也邀請呂熾過來小酌一頓。
後者順便告訴孫暠,張春華懷上了。
孫暠當時還嘲笑,給你那麼多助孕的藥,結果現在才懷上……
只是沒看到,呂熾在沒注意到的時候,嘆了口氣。
目前是懷上了,九月懷胎之後,到底哪裡弄來一個嬰兒,又是個問題。
關鍵是,這玩意還不興找人幫忙的。
鍾繇趁著這個時期,過去九江拜訪了岑溪。
然後在他那裡,看到一張全新的輿圖。
這是岑溪根據孫暠那張,回來自己繪製的。
只是嚴格來說,這並不準確,不過沒關係,大概知道意思就好。
鍾繇也是第一次,聽說域外封王的概念。
只是和岑溪不同,他家族龐大,也不可能說孤注一擲,跑去域外打拼什麼的。
不過想來,自己或許會封侯,但按說不會封王。
到時候,分出一部分族人,跟著那些域外封王的,到域外打拼一番便是。
這也是個解決問題的辦法,畢竟在和平年代,族人數量的提升太快了。
只靠潁川那點族產,根本養不活那麼多的族人,就算能養活,也沒有資源去官場打拼。
臨開印的時候,朝廷的使者過來傳話,宣布改年號的事情。
聽著『建安』這個年號,孫暠覺得很熟悉,也僅僅是熟悉。
年號改不改,對他來說影響不大,最多在行文的時候,要注意一下年號的問題。
據說有人會在年號上做文章,比如說明明是建安年,有人還用興平年,甚至興平三年的年號。
結果就被告狀,說是心向李傕郭汜,然後直接打上反賊的標籤。
這種情況一般在和平年間才會有,戰亂時期也管不到那麼多就是了。
「也該準備準備了!」開印那天,孫暠來到衙門,和大家打掃一下衛生,然後召集文武。
去年就已經預定,今年針對荊州進行攻打。
考慮到漢帝已經離開關中,那麼袁術那邊也可以展開總攻了。
就算拿到傳國玉璽,也能送去洛陽,免得留在手裡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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