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狗不擋道……」
陳逸話音落下,郭嘉哼了一聲:「我已向丞相舉薦了你,說你陳兔之才十倍於我郭奉孝。🍓☮ ❻➈ᔕĤ𝓤𝐗.Ć๏𝐦 🐲✎」
「還走嗎?」
「走。」陳逸就只回了一個字~。
當陳逸說出走這個字的時候,他明顯從郭奉孝眸中看到了有一絲感傷。
即便相識的時間不算長,可畢竟一起在河邊喝過酒,陳逸一腳把郭嘉給踹到了江里。 一起逛 過青樓,回來的路上遭到了張飛的襲殺。
即便只是酒肉朋友,那也是意氣相投。
放眼偌大的曹營,陳逸走了以後還真沒人能和他郭嘉玩到一起了。
「我知道我留不住你……」郭嘉眼底閃過一絲寞然,隨後翻身下馬:「所以過來給你送行。」
「只是送行罷了。」
陳逸心頭一陣釋然,下馬邊走邊說:「奉孝,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你知道的,我本就對輔佐曹操沒興趣,只是因為被曹彰許褚所救了性命,這才留在曹營教導 曹彰罷了。」
二人牽馬步行,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人生難得一知己,郭嘉心頭實在不舍,就這麼一直送著。
陳逸自然知道郭嘉的心思,似郭嘉這等放蕩不羈之人,在如今這個時代能和他尿到一個罐子 里的人那可真是鳳毛麟角,也就隨他一直送下去了。
二人邊走邊談。
郭奉孝:「陳兔可知,我已經在此地等候了一個時辰。」
陳逸:「還是沒有留下我,讓奉孝失望了。」
「這些天一直在思索,苦苦思索……」郭嘉說到這裡臉上出現了笑意:「陳兔終究不是你的真名, 我反覆揣度過你的真實身份。」
「直到今日,我在這裡駐足良久,將此種種前因後果全都牽連起來,有時候一葉障目,就要去 自己的心去求索,我終於有了答案。」
陳逸眉頭一挑:「哦,你知道我是誰了,那就說說?」
郭奉孝搖了搖頭,笑呵呵道:「那個人和你陳兔一樣,少年義氣,鬼謀神算,不拘泥於禮 法……」
「曾經那是我郭奉孝心結,不過對於我現在來說,那個人已經死在徐州城了,我今日只是為我 郭奉孝的摯友陳兔送行……」
郭嘉話還沒說完,陳逸心頭便已經止不住地一沉,果然!
這傢伙還是猜到了!
或許是看出陳逸心中疑慮,郭嘉不由笑道:「放心,我是不會告訴別人的,畢竟這可是我好不 容易才想到的。」
「陳兔啊,自相識以來你從不與我商談軍略大事,如今你都要走了,都不能探討一番麼?」
陳逸瞥了郭嘉一眼:「你想商討什麼袁紹還是劉備?」
「袁本初不是曹操的對手,官渡之戰他會輸的一敗塗地。反倒是劉備這廝性情堅韌,百折不 撓,如不能趁著這次消滅掉,以後會成為曹操的心腹大患,甚至是一生之敵!」
「我的看法與你一致無二,此番官渡決戰,曹丞相必然勝利,袁紹勢力大卻不足為慮,劉備雖 勢單力孤,卻是將來勁敵, 一朝得勢怕是就要席捲天下……」郭嘉果然不愧是這個時代最頂尖的謀士 之一。
即便深處局中視線仍舊能與局外人的陳逸一般無二,不過就見他話鋒一轉:「只是我今日想與 你商討的不是什麼袁紹劉備,而是孫策!」
陳逸怔住:「你是說那位雄霸東南六郡的江東小霸王孫伯符?」
郭嘉點頭:「正是,此人勇猛善戰,膽魄非凡,有其父之風。」
當初的孫堅,那可是討董十八路諸侯的先鋒!
「如今袁術已滅,主公擔心這位小霸王會趁著大軍在官渡鏖戰的時機背刺!就如劉備奪徐州一 般。」
陳逸聽後不由淡笑:「你覺得孫策此人如何?
郭嘉沉思一二,開口道:「勇猛擅戰,膽魄非凡,然輕而無備,性急少謀。」
陳逸直言:「天下諸侯何其多,就孫伯符這種人最好對付!」
郭嘉:「此話何意?
陳逸白了郭嘉一眼,沒想到這廝居然還挺有道德底線:「隨便派連個刺客不就得了?一個不行 就倆, 一次不行就兩次,反正他輕而無備嘛!」
話音未落,郭嘉就眼前一亮:「就……就這?」
陳逸:「就這!」
這一刻似乎有什麼念頭在郭奉孝心頭生成,他眼底已經顯現出些許凜然……
如此一幕落下陳逸心頭,卻是讓陳逸忍不住心驚肉跳:「我去!」
「孫策真是郭嘉幹掉的?!」
原本陳逸以為之前前世看到的那些地攤文學,野史什麼的都只是腦洞而已,沒想到自己這會 就要親眼見證了……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奉孝就送到此處吧。」
邊走邊談,不知不覺間郭嘉已送了十里,再送下去恐怕太陽就要落山了。
「再會!」
二人拱手相拜,陳凡翻身上馬,揚鞭遠去。
然而陳逸不過策馬數里,前方赫然出現了一尊巍峨身影,騎著烏騅馬, 一把火雲刀!
「許褚,你這廝也來攔我?!」
陳逸人都麻了
「先生你留下吧!」許褚直接單膝下跪:「昨晚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主公了……」
「主公異常欣喜!」
「只要先生留下,先生一定會和郭嘉荀令君那般被重用的!」
陳逸搖頭:「仲康,你雖痴,卻不傻,明知我所求的從來都不是這些。」
許褚怔住。
如果先生索求取的是功名權勢, 一開始直接去見曹操就行了,何必假借他許褚的手去左右戰 局呢?
許褚許仲康,就如一塊頑石堵在路口,他扯開嗓子:「咱別的也說不明白!」
!走」,咱許褚實在捨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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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上,郭嘉牽著馬反覆徘徊。
他沒有回曹營,就原地站著,似乎是在等人。
耳邊漸漸傳來馬蹄……
「可算是來了!!」郭嘉回頭去看,只見數百騎自曹營方向疾馳而來。
為首者不是旁人,正是如今的大漢丞相曹孟德,他焦急無比。
還有荀彧,還有曹彰……
「駕!」
「駕!!」
曹操一見郭嘉,還能不知道怎麼回事?
「奉孝都已經看出了端倪,為何還不告知?」
「害我被這孽子整得好慘,帳外空等一夜,又日上三竿!」
「主公,你可算是來了!」郭嘉趕緊上馬招呼:「人就在前面不遠,我步行送他十里,嘉已經為 主公至少拖住了一個時辰!」
「非是嘉不說,而是若嘉說了,主公如何會在帳外空等一夜又日上三竿?」
「如此赤誠之心,如何不能動人?!」
「陳兔不是貪戀權位之人,終究只是少年心性,財寶高位不可動其心!」
「他之所以會在曹營逗留至今,還不是彰公子救了他?主公若要留下他,也只有以情義動之!」
「奉孝說的正是!」曹操這才明白了過來。
剛剛萌生出對郭奉孝的一點不悅馬上蕩然無存,若無郭嘉,如此大才只怕真是要與他曹孟德 失之交臂了!
「駕!」
「駕!!」
「陳兔還有多遠?」曹操忍不住問道。
郭嘉臉上滿是笑意,應道:「我已讓許褚在前方攔著了,哈哈,他走不遠!」
一夜疲勞風塵僕僕趕來的曹老闆,那滿身疲倦頓時消散於無形,心中大定:「此事幸虧有奉孝 籌劃!」
荀或突然道:「丞相怕還不知,那日奉孝大病未愈,為何就突然墜入江中?」
曹操轉頭看向荀令君,忍不住蹙眉:「難道是別的緣故?」
「那夜郭嘉與陳兔在河邊飲得大醉,郭奉孝他是被陳兔一腳踹進江里的!」
此話一出,郭嘉臉都綠了:「荀令君莫要說胡話!」
荀或笑盈盈道:「自然是親眼所見,那日陳兔說他喜人妻少婦,你大笑不止,嘲諷他類曹……」 郭嘉無奈:「荀令君,你藏得好深,我也是那日才發現的他……,不過類曹這句何解,我根本沒
有印象…….」
類曹?
類曹?!!
這兩個字一說出來,曹老闆的臉頓時和郭奉孝一般綠了。
曹老闆為了找台階,毫不猶豫地往郭嘉身上傾軋:「奉孝被人踹進大江,受了如此委屈,為何 就不說呢?!」
「哈哈哈!!」荀或老夫聊發少年狂,只是略施展手段,就看到了曹老闆和郭奉孝二人如此撕 咬,心頭不由暢快無比。
………0 ……
荀或對陳逸的興趣,實則比曹操和郭嘉都要更重許多。
郭嘉是意氣相投,曹老闆求才若渴。
而他荀彧,則是對陳逸索透露出來的那些若有若無的理念有些迷了。
許褚和曹彰說過的那些話,地主階級,農民階級,朝廷的統治……
那些無惡不作的黃巾賊,仿佛才是正義的一方!
就仿佛黃巾賊的肆虐是正當的反抗……
荀彧已經從這隻言片語當中,隱隱窺探到了一角!
對於這種理念的全貌,荀令君的渴求程度,已經遠遠超乎尋常人的想像!
「你們看!」曹彰突然大叫:「師父!!!」
眾人抬眸!
不遠處,古道上,許褚正跪在一位年輕士子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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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軍大營。
三軍肅穆,聲傳四野。
鼓聲震天,騎兵涌動如雲,長矛樹立如林,軍帳連綿如山!
轟隆隆!~
轟隆隆!!~
這是要出兵的徵兆。
劉備策立戰馬之上,神情肅穆,身後是清一色的精銳輕騎,有三千之數。
他已從那種極度悲痛中走了出來。
從前他對陳逸的情感,實際上非常複雜,有感激,有厭惡,有忌憚,又不屑……
但這一刻,他對陳逸有的只有無窮無盡的恨意!!
關羽張飛趙雲,這些兄弟一個個跟了自己何止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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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間無論發生什麼,他們都始終不曾背離,無論落魄到什麼境地,他們都能靠著萬夫不當 之勇安然無恙……
直到遇到了陳逸!
直到遇到了陳逸!!
可是此時的劉備似乎已經忘了, 一次次都是他先下的手……
「玄德公,且滿飲此杯。」袁紹上前。
一旁的許攸已經端過來了一尊酒:「這天下能讓曹操頭疼不已,又無可奈何的也只有劉皇叔 了。」
深吸了一口氣,劉備接過酒水, 一飲而盡,雙目深邃的望向遠方……
「劉備,你此番若能功成,我就把這三千輕騎給你換成三萬鐵騎!」袁紹誇下海口。
聽聞此話,劉備心頭不由一振:「好,袁公可不要食言!」
三萬鐵騎啊……
如此自己就有了東山再起的資本!
利劍從腰間出竅,寒芒在大日下閃光,劉玄德揮劍,漠然開口:「出發!」
騎兵化作一股洪流,從大營中傾瀉而出!!
似一道鋒銳飛箭直入曹孟德腹地……
望著劉備氣勢如此雄壯,許攸撫動鬍鬚:「倘若劉備真成功了,主公當真要撥給他三萬鐵騎不 成?」
「劉備滅曹之心可用。」袁紹雙目微眯,就似乎是一隻蟄伏在山頭的猛虎:「只要此番他不再如 徐州一般廢物,就算波給他三萬鐵騎又如何?」
「就只以曹操對劉備的忌憚,撥給劉備三萬騎兵,勝過我增兵十萬!」
一個重振旗鼓的劉備,雖然只是袁紹麾下的將軍,可在曹操眼中袁紹卻多了一個盟友,他自 己多了一個大敵!
許攸笑了:「我家主公真是聖明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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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旁。
騎兵涌動!
「師父!」曹彰都要哭出來了。
郭嘉在馬上叫喚:「嘿!莫跑了陳兔!!」
年過半白的荀彧荀令君顫巍巍地從馬上下來,若非有騎士相扶,只怕就要當場摔倒。
「先生讓我好找啊!」曹孟德老當益壯,幾乎是直接從馬上跳下來:「先生!」
「先生啊!曹孟德拜謝先生大恩!!」
「謝先生教導我兒曹彰!!」
「謝先生暗中相助,鬼算神謀,否則我曹孟德腹背受敵,早就兵敗徐州,落得公孫瓚,袁術那
般的下場了!」
看著眼前的一切,陳逸如何還能不明白,自己被郭嘉這廝給算計了。
若非這廝十里相送,又讓許褚攔路,就算曹孟德長了四條腿怕是也追不上……
此情此景,如此一幕,陳逸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只是嘆了口氣:「教導曹彰是因他救過我 的性命。」
「至於徐州之事,我也只是看劉備不爽,隨意為之罷了。」
「曹丞相,你……你這是來攔我?還是來殺我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