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軍師讓我過來,說看到袁紹中軍全部壓向汜水關方向了,讓主公等袁紹經過前營時跟著一起去就行了。收集到的糧草輜重讓我帶走就行了。」
來的是夏侯淵,身後跟著數百位勁卒,向曹操匯報陳宮的安排。
「你操辦吧。」
曹操聽到夏侯淵轉告的話語,心中立刻就想通透了,汜水關大概已經被聯軍拿下了,結合今晚諸般人物的動向,最有可能的做成功的就只有一個人,同在聯軍中軍的董卓。
「玄德,整頓人馬吧,我們等會要跟著盟主前往汜水關了。」
曹操策馬找到了同在前營救火的劉備,本以為這傢伙跟自己一樣是在收集糧草輜重,卻發現這傢伙居然真在認真救火,同時還在救治在這場夜襲里傷殘的兵卒。
這些兵卒註定以後是要死在戰後的,即使現在救治了,也沒有一點用,畢竟只會殺人不會謀生的傢伙們就算救治了,最後也只會餓死。
「看樣子是董卓公奪了汜水關吧,要是公孫瓚前輩知道了,大概會很高興。」
劉備繼續指揮麾下六千人救火救人,公孫瓚留下三千白馬義從後,帶著田豫,嚴綱折返了,準備明日返回遼東之地,大概率今晚不會跟著袁紹進兵泗水。而劉備也不打算繼續跟著袁紹討伐馬騰了,他準備將這些淪為廢人的百姓帶到徐州,或許可以免於被餓死的命運,
這些日子自己跟孔融陶謙交談甚歡,二人賢名在外,治下對百姓又相對鬆弛,很受百姓愛戴。自己救下的數千殘疾,大半都又是途經徐州,北海一帶,想必自己這麼做那兩位也能夠理解。
「玄德真英雄也!不過這是準備要退出討伐馬騰的隊伍麼?」
曹操看著劉備的言行,很是佩服,作為為數不多能夠看出聯軍本質的人,在大家都在爭相撈好處的時候,卻大反其道,行仁義之舉,這樣的人當得起一句真英雄。
「當不得英雄二字,蹉跎五六載依舊一事無成,看不得百姓受苦罷了。再說我本就不是作為一路諸侯進來的,公孫瓚前輩既然已經決定退出,我劉玄德也不必厚著個臉皮留在這裡。預祝孟德兄討馬成功。」
劉備淡淡一笑,表明了自身立場,算是委婉拒絕了曹操的同行邀請。但是他對曹操的祝福是真誠的,曹操任濟南國相的所作所為和自己的經歷何其相似,在劉備的認知里曹操就是守護漢室榮光的最後忠臣。他認可曹操目前所做的一切。
自己一路漂泊的那些年,任職過安喜縣尉、高唐縣尉等職。後又因為平亂黃巾有功被任命為平原縣令,但隨著自己三弟張飛暴打都郵過後,兄弟三人便棄了官,又是一路風雨飄搖。他劉備比任何人都明白身處底層的艱辛以及漢室的不可扶。
但就算如此,他依舊選擇憑藉自身一腔熱誠去守護漢室最後的尊嚴。儘可能地,以自己「皇十幾世孫」的身份,去告訴遇到過的百姓,盜賊,殘兵敗將們,漢室沒並有放棄他們,他劉玄德還在,大漢還在。
「他日若能再相逢,定邀玄德共飲佳釀,到時候還望玄德不要拒絕。」
曹操在戰馬上點頭致意,袁紹的兵馬已經快到了,自己也該去和他回合了。
「一定。」
劉備雙手抱拳,算是回禮。
..........
」大哥,有件事兒還真特麼的有意思。」
待到曹操走遠後,張飛拎小雞一般拎著一文弱書生過來了。
「哎,我都說了我是王匡帳下主簿,躲在軍營里沒被發現逃過一劫,你這黑廝怎能這般粗魯。」
那書生很不滿意張飛的舉動。
「敢問先生大名?,在下姓劉名備,中山靖王之後,讓先生受驚了。」
劉備翻身下馬,用手拍落張飛的擒拿大手,替這書生摸樣的文人整理衣襟,劉備也有些疑惑,一場大戰之後,為何眼前之人衣衫整潔不說,還如此處之淡然。完全不似經歷了一場生死劫難。
「在下名為吳用,本是一名教書先生,有些才學在身,被王匡聘用為隨軍主簿。」
吳用聽了劉備話語,眼前一亮,端詳起劉備來,見此人雖衣著樸素,但渾身透露著一股貴氣,再加上自己在一旁端詳了劉備救火救人好一陣子,覺得確實沒有危險,方才出了破敗營寨被這黑臉漢子拿了。
「那先生可願意在我帳下做事?如先生所見,我帳下都是些武夫,讓先生見笑了。」
劉備握住吳用的手,滿臉的真誠。
「得劉使君看重,願在使君帳下效犬馬之勞。」
吳用看劉備儀表不俗,且言語間毫無輕視自己的念頭,一下就心動了,劉備,很符合他的胃口。
「大哥,此人武藝不凡,與我步戰三十餘合不分勝負,特來引薦給大哥。」
關羽拉著笑盈盈拉著一人,臉上幾乎憋不住笑,有意無意地看向劉備身側的張翼德
劉備聽到關羽呼喚,下意識的抬起頭朝著關羽手拉著的方向望去,只見一人豹頭環眼,燕頷虎鬚,面色黝黑,一身的鋼筋鐵骨。左手拿著一條丈八蛇矛,這不活脫脫的小張飛麼。再看看關羽那張幾乎憋不住笑,漲紅了的臉。雖然本身就很紅,劉備一下子就明白了。
「誒?你這廝什麼情況,學我老張作甚?」
張飛懵圈了,近看兩人容貌雖有明顯不同,若是遠遠去看,自己除了高出這廝小半頭,誰能分得清誰是誰?連武器都一樣?
「誰學你這黑廝了,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豹子頭林沖。這紅臉的大漢說要給我引薦明主,我才跟他來的。」
林沖也很懵,雖說這黑臉的大漢各方面都跟自己很像,但要說自己學自己,那絕無可能,他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老爹年輕時候,背著他娘在外面下了一崽。
「哦,也沒啥,大不了以後俺叫大張飛,你叫小張飛。」張飛齜著個大白牙,想不明白的事情他從來不強迫自己多想。
「你。」林沖很無語,這一路上這紅臉的大漢說自己義弟跟自己極為相似,又誇讚自己的武藝也就比自己義弟差了一點點,要不是這紅臉的大漢真的特別能打,自己一定甩臉子給他看。但回想到那驚世駭俗的一刀,林沖還是決定忍了。
「林壯士可願在我處屈就?我的兩位弟弟是粗人,林壯士莫往心裡去,在下乃是中山靖王之后姓劉名備字玄德。」
隨著劉備開口,林沖才意識到,眼前之人就是關羽所說的明主。他只覺得劉備的話語似乎有什麼魔力一般直擊自己胸口,讓原本煩躁不已的自己一下子就冷靜了下來。再加上劉備的言行舉止都是一副天生的王公貴族的樣子,著實貴不可言。
「張揚將軍帳下千夫長林沖,見過玄德公,願在主公帳下當一馬前卒。」
林沖一番思索之後,決定順從本心,直接認劉備為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