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既然已經有了決意,那奉孝就去歇息了。」
【好謀卻寡斷,日後如何能成大事。】郭嘉懸著的心,終於是死了。朝堂之上傳出的那句「我劍也未嘗不利」讓自己義無反顧地投了袁紹。
再加上袁紹見他來投,絲毫不顧及他寒門士子的身份,以禮相待的同時對自己甚是關心。自己對袁紹這傢伙好感直接拉滿。
但是一番接觸下來之後,郭嘉發現自己錯了,袁紹除了生的一身好皮囊外,就只剩下縱橫官場的權斗之術和野心了。
袁紹他並沒有能支持他野心的胸襟。在郭嘉看來,袁紹只不過在玩名為爭奪天下的過家家酒罷了。今日的獻策讓他深感絕望,他袁紹是沒有賢才麼?
不,論文,許攸荀諶眼光謀略皆不輸自己,稍遜一籌的還有郭圖逢紀。內政上還有審配先生。
論武,顏良,文丑,高覽都是世之虎將。只是這些人每個人心裡都只有自己,都只認為只有自己才是最適合袁紹的。如此這般,怎麼成得了大事?
「若是如此,十九路聯軍必敗無疑。」
傷透心的郭嘉,在袁紹軍帳中丟下這麼一句話,回去休息了。
袁紹原本平坦的眉頭皺了皺,也沒多說什麼。而郭圖則在一旁暗自冷笑。許攸則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只有荀諶走向袁紹耳邊低語了幾句。
換來的也只有袁紹一句我意已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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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台啊,你說咱今晚有沒有說法去汜水關干TMD單雄信一炮。」
曹操在自己的軍帳內,勾肩搭背摟著自己的心頭愛陳宮問道。作為軍中除了曹仁之外,唯一能聽得懂自己「高端想法」的謀士,曹操其實真的很愛和陳宮交流。
「哎,孟德,咱就五千人,還都是些民兵鄉勇。攻城,攻雞毛城啊,我跟你說,咱就做好守備,今晚最好多死幾家,到時候你去收編就行了,能收編多少人就收編多少人,成不?咱的目標是討馬結束後,去哪裡落腳。」
陳宮手裡拿著一卷竹筒,正在細細考究十九路聯軍哪家今晚最容易死,王匡,鮑信兩名字上已經劃了兩個叉。
「不是,公台啊,咱就是說,咱就有沒有可能今晚一戰而勝,拿下汜水,然後兵發洛陽生擒馬騰韓遂。」
曹操訕笑,問了一個他自己都覺得很腦殘的問題。這個問題,只不過出於他對漢室還有最後一絲幻想。
「曹孟德,這幾天喝多了吧你,byd洛陽後面就是潼關天險,他馬騰打不過不會帶著小皇帝跑路啊?嗷,一戰而勝進軍洛陽還是有可能的。」
陳宮很無語,但是還是十分嚴謹的做出了回答。
「嘿嘿,那就聽先生的做好防守吧,總歸有我曹孟德登場的時機。」
曹操一笑而過,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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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信!我們今晚去截營吧,好不好!讓我一個人去也行!」
汜水關中,李存孝搖著單雄信的肩膀,臉上盡顯狂熱之色,今日一戰讓他意猶未盡,尤其是最後與他纏鬥的三人,個頂個都是好手。他的胸口似乎有一團火在燃燒,沒能斬下這些人的頭顱讓他口乾舌燥,他等不了了!他需要這些人的血來澆滅他心中的慾火。
「我與將軍一起去吧,如今關中七萬人馬,有一萬西涼精騎,還有一萬是從皇甫嵩那得來的一萬河內騎兵,今夜我與將軍一同入陣,狠狠搓搓那聯軍的鬥志。」
單雄信心中也正有此意,看著李存孝那渴望的神情,他自己的心裡也直痒痒。今日李存孝那一戰,也激起了他的沙場豪情。
「痛快啊,雄信,我果然沒看錯你!哈哈!」
李存孝心中大喜,立刻就下關準備去了。
單雄信則是布置好了汜水關城防,告誡軍中將校,今夜替他守好汜水關,對單雄信來說,五萬人馬駐守汜水,就算沒有自己的指揮,想趁自己不在攻克下來,除非有人能在天生飛,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一番告誡之後,與李存孝領著兩萬鐵騎朝著聯軍營寨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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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鎧甲縫隙早已被棉花塞滿,兩萬鐵騎與黑暗融為一體,以極其微弱的聲音進發。由鮑信,王匡所鎮守的前營,只有寥寥數百兵卒駐守在寨前,其餘數萬大軍皆已睡下。
李存孝一人一騎率先沖了過去,隨著單雄信一聲令下,兩萬騎兵齊聲衝鋒。一時間殺聲震天響地。
那箭塔之上的士兵慌忙爬起,拈弓搭箭。只聽得「轟轟」兩聲,自己的腳下就顫抖起來。
李存孝一人一騎,早已衝殺進來,揮動武器砍翻了兩座箭台根基,朝著軍營里殺了過去。
「擋我者死!」
李存孝驅動麾下捲毛踏雪駒,一躍而起,三四名兵卒就在鐵蹄下送了命。這匹良駒原本是單雄信的坐騎,單雄信怕尋常馬匹會被李存孝雙腿夾死,就把自己的愛馬給了他。
上黨太守張楊看著前營火光四起,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立馬派出手下大獎穆順出馬,率兵前去增援。
北海太守孔融素有夜讀習慣,見外面殺聲震天,自知是有敵襲,趕緊派遣部將武安國,使鐵錘飛馬而出。
而前營駐紮的兩位聯軍首領直到單雄信率著兩萬大軍衝殺進來,才迷迷糊糊醒了過來。
鮑信人還愣著,就被侍從推著上馬,迎面正遇上獨自踏營的李存孝。一個照面便身首異處,一干將校嚇得如何敢抵擋,紛紛朝著中軍逃跑而去。
「逃者有如此人!」
王匡是出了名的硬派,手持三尺青鋒毫不後退,帶著手下河內名將方悅斬殺了兩名逃兵,喝令全軍頂上去,今夜,死則死耳,豈有退敗之理。
「有種!」
單雄信親率大軍衝殺,三十丈外書生摸樣的王匡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拍馬舞朔直取此人!
「主公小心!」
方悅眼見單雄信來勢洶洶,挺槍而出,護住王匡。可惜武藝不精,戰不三合,被單雄信一朔刺於馬下。
「可願投降?」
單雄信朔指王匡,輕聲喝問。
「我豈能降爾等漢賊!」
王匡絲毫不懼,持劍便刺。
「找死!」
單雄信大怒,一朔挑起王匡,重重摔其下馬。
「只恨不能殺死爾等......」
王匡瞪著雙眼,斷了氣。
「給我繼續殺!一個不留。」
單雄信見不少人已經抱著頭丟下兵器表示投降。派遣身側將校往後傳了了命令。這些人此戰他一個都帶不走,不如全殺了。
兩萬騎兵得了將令,越發兇狠,不過一刻鐘時間,王匡鮑信的五萬軍隊就已成了潰敗之勢。
在中軍的袁紹一言不發,看著前營寨火光沖天,僅僅是下了集結兵馬護衛中軍的命令。
反之孔融,張揚二人則是調集了所有兵馬,往前營壓去。
郭嘉看著袁紹的所做所為,如果自己還對袁紹有著一絲期待的話,現在算是什麼也沒有了。
「文若,此戰過後,我會離開袁本初。」郭嘉身旁還站著一位年輕人,袁紹的糧草小吏,荀彧荀文若。
「嗯,也好,反正我也就過來看看罷了,一起走吧。」荀彧看著前方的火光,垂下了眼眸。自己和荀攸都是收到了荀諶的書信邀請。荀攸覺得袁紹不是能聽進別人意見的人,當場就丟了書信。而荀彧則是化名苟貨,瞞著荀諶過來考驗袁紹,只不過結果嘛,很遭罪。
要說他和郭嘉的相識,純粹是因為郭嘉喜歡閒逛,袁紹的陣營後勤,只有他「苟貨」這塊是做得滴水不漏。讓郭嘉一下子就想到了審正南先生。在郭嘉的一番真心結交之下,「苟貨」只得坦言自己名叫荀彧,和荀諶一樣,是潁川荀家之人。
一番交流之後,郭嘉很是佩服荀彧才學,並且表示荀諶先生可惜了,不該投身袁紹的,荀彧則是不語。
世家哪裡有你們自由,無論袁紹是否是雄主,他們荀家都會派人去壓寶袁紹,就算荀諶不情願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