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浮胯下戰馬癩子頭,雖說長得十分磕磣,但卻是軍中一等一的好馬,平日裡更是喜食人肉,一旦衝鋒起來,便是無人能擋。
再加上匈奴人在漢武之後,攻守易勢,一度被暴打至分裂,到他們這一代時,早已沒有了匈奴人的兇狠,只剩下欺凌弱小,對於同伴的性命也完全不當一回事。
在癩子頭踩踏死數十人後,前方的南匈奴軍士,自覺便給這匹狂暴的凶駒讓出了道。
丘浮不斷張望,在前方敗軍中尋找屯圖河的身影,只不過已經只是枉然。
【大哥.......你不會真的已經.......】
「丘浮你小子,也就膽子太小了,哥哥要是有你這身本事,哈哈,縱橫天下啊,區區漢室算個屁!」
「大哥,我要是能像你這般自信便好了!」
.........
屯圖河雖說在丘浮手裡壓根過不了三合,但卻用其豪爽不服輸的性格感染了丘浮,再加之丘浮性格偏軟,下意識里便把喜歡包攬事情的屯圖河當作了大哥。
「喲,難得啊,我還以為你會縮在賢王身側,什麼時候轉性了,丘浮?」
休蘭的話語打斷了丘浮的思索,癩子頭的暴力行軍,很快便讓丘浮追上了率先出擊的休蘭。
「..........」
丘浮微微張嘴,卻沒有發聲,因為眼前一匹快到不可思議的紫紅色戰馬已經快要如入無人之境殺到自己身前了。
馬背上一人紅髮飛揚,左手持刀,右手鋼爪玩樂一般舉著一人腦袋,滿臉享受,這種感覺讓丘浮很不喜歡。
「這漢豬狂沒邊了,看我殺他!」
休蘭策馬提槍直取魏延,魏延眼見正前方殺出一將,正好被一匈奴兵卒阻擋,忽然失去了幾秒視野,還未等魏延再確定他的位置,一桿長槍透過那兵卒的腦袋貫穿而出,對著他的面門刺了過來。
還好魏延反應迅速,右手鋼爪握住槍尖後三寸,如若再反應慢一分,必然死於這一槍之下。
「畜生就是畜生,自己人都殺?給小爺死!」
魏延右手猛的向下扯去,那槍連帶著士卒屍體插入土中,休蘭整個人不自覺向著地面傾斜,魏延手中長刀楓葉晚橫攔一刀,正中休蘭戰馬脖頸,休蘭頃刻之間便被摔落在地,就在魏延準備上前結果休蘭性命之時,一桿開山大斧轟然碰撞在了他的長刀之上。
丘浮騎癩子頭步入戰局,只一斧便攔下了銳不可當的魏延,救下了休蘭性命。
魏延感受著左手傳來的酥麻之感,再看向人高馬大,高出自己小半個身軀的丘浮,只感覺在面對天天笑哈哈單臂吊打他的中年戰神黃忠。
「傻大個倒是有點實力,比先前那個拿刀的胖子好多了。不過也依舊不是小爺我的對手,不想去黃泉路上陪他,便把路讓開!」
魏延換手握刀,甩了甩手,並未膽怯,長刀指向丘浮,繼續言語挑釁,魏延自信,這等蠻力之人,必然武藝稀疏,只等他露出破綻,他便找機會一擊斃命。
「........」
丘浮聽到魏延話語,依舊是沉默。
「呼.....屯圖河大哥你終究還是死了麼。」
丘浮的眼神不再尋找張望,整個人開始歸於平靜。
【「大哥,我們南匈奴真的不能跟漢室共存麼。咱也可以替那皇帝做事啊。」】
【「別傻了,如若那漢室能夠老老實實與我們和親上供,我們自然可以,只是現在這情況,哈哈,落魄的鳳凰不如雞扒,人家根本瞧不上咱!共存?沒有必要!我等必定要重振匈奴榮光!」】
........
「大哥說得對,都是你們這些漢豬不守信用,共存?沒有必要!」
語未落,人已至,癩子頭飛奔向前,一頭撞上魏延麾下戰馬紫電,緊接著一桿大斧以劈天之勢襲來,魏延即使橫刀抵擋,重擊之下,只覺得雙臂一陣疼痛,再緊接著便是自己的刀把撞擊在了胸口。
沒有任何反應機會,魏延在丘浮一擊之下,倒飛墜落在了沙場之中。
「噗!」
一口逆血噴出,魏延再也站不起身,雙臂已然脫臼,雙腿酥麻之感宛如觸電,這等巨力是魏延從未體會過的。
「呵,這天下第一可真他媽的難當,小爺怕是要死在胡狗畜生手裡了。咳咳。」
魏延大口喘著粗氣,斜眼看向丘浮,心中並未有任何後悔。反而放聲狂笑起來,就在丘浮大斧再次舉起之時,魏延嘶吼出了最後話語。
「劉唐!!!撤!」
「你雞扒誰啊?別踏馬指揮你爹!馬勒戈壁的!」
飛速奔跑的聲音越來越近,直至一雙大腳越過自己的身軀,魏延只看到一頭紅髮最後映入自己的眼眸。
「不要!不要啊!赤發鬼!!!」
魏延眼中的神情逐漸從灑脫變為震驚,又從震驚變為驚慌失措,最終血絲凝聚,化為憤怒與悔恨的血紅。
「磅!」
劉唐手持朴刀飛躍迎擊丘浮砍向魏延的大斧,兵器相接,巨力一下子便把飛躍而來的劉唐壓到了地面之上,朴刀幾乎只在一個呼吸之間便被大斧砍作兩節,丘浮大半的斧頭瞬間就砍入了劉唐的軀體之中。
劉唐咬緊鋼牙,雙臂顫抖環抱住大斧,望著這柄斜著劈進自己身軀的大斧,劉唐只覺得渾身使不上勁,一種難以言說的虛弱感環繞住了自己。
【這便是死亡的感覺麼......】
「鳥魏延,都說了,先退,你欠老子一條命。」
「來啊!雜種!有本事殺了你爺爺!」
劉唐用盡最後氣力,不顧那柄戰斧越陷越深,想要用命奪兵。
「我居然會想和你們這些漢豬共存,我居然會懼怕你們這些廢物。」
丘浮平靜冷漠的聲音響起,翻轉手腕,接連兩斧揮舞,劉唐便被卸作四段,戰死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