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漢人,我倒是有些敬佩,不畏死亡,捨生取義,呵呵,那田豐,文天祥,冉閔,宗澤各個如此,漢室無道,天下有德者奪之,你又何必如此?」
鐵木真抬手讓手下暫且停下射擊,這位橫槍獨守城門的勇士,讓他心生敬佩之意。
「呵呵,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這就是你們這些胡人的德麼?非我同族,其心必異,我恨不得食汝肉,喝汝血,我高力士在北城門一時,便由不得爾等踏入冀州城。」
高力士持槍矗立,眼神果決,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得楊家知遇之恩,今正是效死力之時。
「既然如此,那就沒辦法了,放箭!」
成吉思汗聽得高力士話語,無心解釋,既然對方一心求死,自己也就沒什麼好說的,大手一揮呼號精銳弓騎繼續放箭。胡漢矛盾並非朝夕能夠解決,等自己靠武力得了中原,自然會尋得解決之法。
冀州北城門,數百弓弩對準高力士,接連射出近千支箭矢,高力士神色從容,使出渾身解數抵擋了數十秒,便被射成了刺蝟,死後的高力士矮小身型屹立不倒,柱槍而立,傲視鐵木真,盡顯男兒本色。
【系統提醒,宿主麾下高力士與北城區死戰,已確認死亡。】
董卓心中幽幽嘆氣,賈詡的增援終究沒來得及,高力士本不該死於此處,發生這般情況,只源於自己對於兵馬調度的無能。被一時之勝沖昏了頭腦。
「來!勇士們!隨我進城!」
成吉思汗彎刀高舉,帶領軍士一股腦湧進冀州城內。
「程先生!你怎麼會在此處?」
楊妙真負傷行至天牢附近,見程昱在數十人的擁護下大白天點著火把不知在搗鼓些什麼。
「北門情況如何?」
程昱低垂著眼皮,答非所問。
「估計要失守了。」
楊妙真略加猶豫過後,說出了實情。
「嘿嘿,那我們贏定了。」
程昱聽完過後,嘿嘿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興奮神情,跨步登上戰馬,讓身邊數十人將手中火把丟進挖好的地坑之中。
一瞬間火光死起,火光順著八方火油迅速蔓延,幾乎不過剎那功夫,許多茅草屋都猛烈燃燒了起來。
「還等著幹嘛,最多一刻功夫,這冀州城便會化為一片火海,進來的人再想出去可就難咯。」
程昱向著南門方向狂奔,東門他已全權託付給了許攸,南門的戰報他已得知,他需要整合青,兗兩地的軍力去贏下這場滅胡之戰,此戰他要的不僅僅是大勝,他要的是斬草除根。
「老不死的!你答應要守住冀州城的!」
楊妙真從愕然中瞬間清醒,感受著面前迅速攀升的溫度,她的憤怒一瞬間就達到了頂峰。
「隨你罵吧,我只看結果,審配沒守住北門,不是我程昱沒守住西門,我只是在順著審正南的心意去做他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冀州城姓袁,而不姓董,也該結束這場鬧劇了。」
程昱面色如常,頗有一種如釋重負之感。拜託高順規劃燒城路徑,這件事情,只有他與高順知曉,看這火勢,看來高順做的相當不錯,接下里就簡單了,等待胡狗混亂,殺光此地所有胡狗,則冀州必定可定。
至於冀州城數十萬的人口,無所謂吧,到時候從兗州,青州遷移過來就是了,至於冀州城更是不值一提,只要有人口,重建家園並非難事。
楊妙真怒罵數聲過後,猛的策馬奔向楊府,府內尚有幾個哥哥的遺孤,如若不管,不消一刻功夫,必然死在城內。
「賈詡先生,還請退軍出城,程昱先生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賈詡領兵深入西城區街道,被程昱所安排的許昌死士攔住,請求賈詡原路返回,正好城中央大火燃氣,滾滾黑煙升至高空。
賈詡眉頭緊皺,算了算距離,自覺就算成吉思汗如願攻破冀州城,大概也沒辦法這麼快深入城池腹地,那麼結合有死士阻撓的現狀,就只有一種可能,這火大概率是程昱放的。
「好我這就退兵,多謝壯士捨生,可否告知姓名,此戰你等皆是我大漢的功臣。」
賈詡也不矯情,立刻整頓全軍,以後軍做前軍,原路返回。回馬之時,不知怎的,心血來潮,想要知曉眼前死士姓名。
「我等孑然一身,乃是死囚,早已捨棄姓名,程昱先生已經安置好我等家人妻小,賈詡先生還是先走吧。」
那些個死囚苦笑,賈詡短暫沉默過後,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老程頭啊老程頭,未免做的有些過了,有傷陰德。」
賈詡喃喃自語,看著周遭空無一人的房屋,再結合城樓上的百姓,必然是站不下這許多人,那剩下的百姓去了哪裡,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
忽必烈見城中心著火,心中喜悅,只當時南門,東門兩處攻破,點火為號告知自己,立刻帶著主力穿梭巷子,向著西城門方向進軍。
城池四面被程昱安排好的死士,見中央熊熊烈火燒起,除卻西門外,三面迅速點燃城池四周火油,霎時間,整個冀州城火光大作,完完全全切斷了下城樓的路徑。
審配居高臨下,看向城內一片火海,心中沒緣由的變得安心起來,這程昱終究還是這麼做了。
「做得好,程昱程仲德,你不愧是我認可的男人。是我沒能守住冀州城,我不怪你。」
審配丟下手中佩劍,挪步走向一面城牆,緩緩靠坐,感受著後背逐漸升高的溫度,閉上了眼。
耳邊的聲音太嘈雜,哭喊吵鬧,互相拉扯,他已不想繼續再管,沒有必要了已經。
「來人,把我這裡的所有火油從這裡澆灌下去,不可走了一人。」
審配閉著眼睛下達最後的命令,卻是無人應答。
「也是,已經沒有人會聽取我的命令了。」
審配閉著眼睛搖頭,自嘲一般的笑了笑。
「好啊,但是我這細胳膊細腿的,可拿不動這些玩意,還不起來幫忙?」
「就是,就是。就看不慣你這自視清高的傢伙。相處不來一點。」
熟悉的聲音從審配耳旁響起,那是他最為厭惡的聲音,大概到死都不會忘記。
「我審配這輩子都想不出,最後陪我赴死的會是你們二人。」
審配疲憊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盛裝而來的郭圖,逄紀二人。二人正十分吃力的抱著火油桶在往城下丟。
「怯,我等生是袁氏臣,死是袁氏鬼,如今家小已經安排妥當,別以為袁氏就你審配一個忠臣!老子就是看不慣你那鳥樣子。」
郭圖滿臉嫌棄,說著說著竟然流下淚來,他怕死,但他更怕只有他一個人活。
「挺好,黃泉路上我們哥幾個也好做個伴,鬥了幾年了,倒是文人相輕草率了。」
審配雙手撐著膝蓋,晃晃悠悠的站起,扶著郭圖的火油桶推上了城牆。
「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今日我三人怨消恨解也算是文人相親,對我逄紀來說,難得開心。」
逄紀將火油桶砸下,露出難看笑容。
「快點啊,又不是沒給你們安置好,還是爺們麼,平日裡那些個牛勁干粗活,現在反不如你們老爺?」
郭圖怒罵帶來的三十餘名家丁,那些個家丁各個以淚洗面,顫抖著腿在搬火油桶,逄紀也在做著相同的事情,在五六十人的搬運下,雖說速度不快,但卻能夠有條不紊的進行,每多砸下去一桶,城樓下的火勢便更旺一分。
「差不多了吧。」
審配一個踉蹌,幾乎要摔倒,幸好有郭圖逄紀二人攙扶。他的體能早已到達極限,堅持到現在,完完全全是奇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