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是亘古不變的真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但玉林觀外,卻意外有四股力量,或明或暗,在保護這片「錦繡的山林」!
蹇碩派出的西園軍是一股;
那些在玉林觀中,能填飽肚子,能活下去,將這裡視為「最後庇護之地」的流民是一股;
天師道巴蜀之地總壇派來武藝高強的「鬼卒」是一股;
最後一股則是中山無極甄家。
要知道,甄家與玉林觀早已是深度合作的關係,不誇張的說,柳羽不僅是甄家的恩人,更是財神爺…
為了保護柳羽,甄家花費的錢財、耗費的精力均不少。
蹇碩如實將這四股玉林觀的防護娓娓道出,天子劉宏則是眯著眼,一個個的輕吟出他們的名字。
「流民,西園軍,天師道,無極甄家…」
他反覆吟了兩遍…
這才嘴角咧開,爽然笑著感慨道:「還是羽兒得人心哪!這尚未入朝堂,勢力卻已不容小覷了!」
蹇碩拱手。「陛下,如今皇長子已經歸來,陛下是否要見他一見?」
「不忙著見!」劉宏輕輕擺手。「羽兒不是要入朝堂麼?朕無需去見他,他也會來見朕…況且,羽兒那『麒麟才子』的名聲都已經散播出去了,朕若是這時候去,豈不是無趣了!」
誠如天子劉宏所言…
他太好奇,太期待羽兒會以什麼樣的方式進入朝堂。
要知道,自打武帝朝以來,道人再沒參與過朝事,進入過朝堂!
這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兒!
想到這兒,劉宏接著問…
「那坊間『麒麟才子』的傳言,是何人傳揚出去的?」
蹇碩略微思索。「這個並不好查,不過,許多消息的來源均來自一處?」
「何處?」
「前太尉——橋玄!」蹇碩細細的解釋道。「橋玄人稱『橋大公子』,在官場便以『性格古怪、執拗』著稱,恰恰…這位橋大公子在百姓中極負名望,如果是他的話…傳出這『麒麟才子』的名頭,並不難!」
「原來是橋子…」劉宏笑了。「朕記得羽兒在返歸洛陽的途中,在襄陽城與橋子攀談,又在虎牢關與蔡子細聊…」
蹇碩連忙提醒。「誠如陛下所言,可回到洛陽之後,無數達官顯貴送去拜帖,均被皇長子回絕了,不過…他卻『跣足出迎』,與那荀彧攀談至如今,聊了整整一個上午,現在兩人還在玉林觀密談!」
荀彧?
這個名字一出,劉宏回憶起了什麼。「就是那個給朕解析《紅樓夢》中章節的荀彧?那個與唐衡之女定下婚約的潁川荀家的公子?」
「正是!」
「他!」劉宏眼眸登時一亮,但很快又暗淡了下去。
他本能的會去想,羽兒能夠『跣足出迎』的人勢必是個厲害角色。
再加上,那日荀彧借解析羽兒所編纂的《紅樓夢》中的章節,引出『照搬』、『借鑑化用』等理論,更是提出「十糠一谷」的賑災方略,這也讓劉宏印象深刻。
可…偏偏。
若說這荀彧是厲害角色,又不盡然!
一個睿智之人,怎麼可能娶沒落的宦門之女,自毀前程?
此等愚蠢的行徑,又如何能稱得上「厲害」呢?
想到這兒,劉宏搖了搖頭…
罷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羽兒入朝堂,卻讓越來越多的人都卷進來了!
人越多,才越有趣!
人越多,也才越神秘!
劉宏吧唧了下嘴巴,羽兒會用什麼方法進入朝堂呢?他更好奇了!
就在這時。
「陛下,還有一事…」蹇碩再度拱手。
「說。」
「事關囤驢之事!」
蹇碩這麼一句話,登時就讓劉宏生出了極大的興致。
要知道…這驢,他可是命大司農曹嵩囤積了上萬頭,且暗中將胡地運來的驢子一併秘密囤積。
也就是說,市場上所有的驢,除了少量是掌握在甄家手裡之外,其餘盡數在劉宏手中!
這算是照貓畫虎,效仿羽兒的生意經。
為此,他不惜花費了國庫中最後一筆錢糧…
那麼?問題來了!
這生意最後的結果…到底是賺了,還是虧了?
劉宏太在意了!
「囤驢之事,你且細細的說,朕要聽到每一個細節。」劉宏的嘴唇抿成如鐵一般堅硬的線條,面上沒有一點血色。
別看是囤驢…
卻事關帝國國庫,事關大漢的興衰!
若是虧了,劉宏勢必要邁出「賣官鬻爵」的那一步了!
而不到萬不得已,他並不想邁出這一步,他知道,這一步的確能讓國庫充盈,但最終的結局,一定是——飲鴆止渴!
…
…
晚上,張玉蘭剛沐浴罷,只著中衣,長髮披肩,坐在鏡前梳發。
一想到夫君柳羽今夜不會出現在此間,難免有些意興闌珊。
說起來…張玉蘭是在沐浴前去書房送了些簡食,夫君與荀彧聊得正酣…並且囑咐,今晚不用等他,他們要秉燭夜談。
張玉蘭都詫異了,這兩人…究竟有多少話要聊啊!
「哈哈哈…」
月明星稀的夜裡,柳羽與荀彧的笑聲從書房傳出,驚起了本已安歇了的雀。
「好一個道法自然!」
話匣子打開,荀彧與柳羽天南地北的海聊著,從儒、道的迥異,到天下大事,到萬民疾苦…他們無話不談。
柳羽張口道:「文若從小深受儒家思想的薰陶,竟不想肚子裡卻也裝滿了道…」
不怪柳羽這麼感慨,荀彧對「道」的理解很深。
歸根結底,最後停留在「道法自然」之上,並且言辭有理有據,讓人信服。
這讓柳羽很震撼,除了師傅張衡與蔡邕外,很少有人能對「道」理解到這般通透的地步。
荀彧的話接踵而出。
「道是自然規律,但比起這所謂的道,救世更需要的是賢弟的『術』!」
「術?」柳羽反問。
荀彧侃侃而談。「就比如有一條小溪,水往低處流就是它的道,但你聽之任之,它會肆意的流到他想去的地方,可如果你在一個位置上放一塊兒石頭,讓它改變流向,它便會流向你想讓它流向的位置,而這塊兒石頭就是術!」
講到這兒,荀彧頓了一下,他眼眸睜開,一本正經的說道。
「賢弟一直問我,為何世間這麼多人,我卻堅持相信賢弟,選擇賢弟,追隨賢弟?」
「答案就在這兒,天下不乏通曉『道法』之人,『但有道,卻莫可名狀,無術,所以舉步維艱,悲多於喜!』只有如賢弟般精通於『術』法,能用巧妙的行為改變大勢的走向,才能放下這溪中『巨石』,才能徹底改變大漢帝國的流向,扶大漢於將傾,也『扶起』為兄這罵名!」
此言一出…
柳羽默然半晌,品味良久,方才睜開眼眸。
心中感慨,這個時代,能精通『道』與『術』辯證之法的人,委實不多!
這一刻…
柳羽總算明白,為何史書上記載的,曹操與荀彧秉燭夜談之後,說他是「吾之子房」,而非「吾之蕭何」!
這是「道」與「術」的差別!
術,就像是一切都是眼前利益,在戰術上有利!
道,則像是戰略上順應規律而有義,著眼長遠利益!
至於,那塊石頭…
柳羽或許能通過它改變漢帝國這條「小溪」的流向?
但,這塊石頭太重了,需要更多人一道去抬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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