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朕素來不畏人言!

  第十九章朕何時畏懼過人言?

  「你是什麼人?」

  丁蕙表現的格外的冷酷。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下意識的她竟擋在曹操的身前,似乎是要保護自己的夫君。

  說起來,丁蕙是個很堅毅、更鋼強的女人,這也是為何,歷史上的曹操自始至終都對「丁夫人」尊敬有加。

  哪怕是決裂,也只能是丁夫人把一代梟雄曹操給「休」了、

  不誇張的說,曹操在丁夫人面前都不敢大聲嚷嚷一句!

  朦朦月光之下…

  卻見得那男人摘下斗笠,緩聲問道:「嫂嫂難道忘記我了麼?」

  啊…

  丁蕙一怔,出現在眼前男人的面頰她有印象!

  那是她與曹操大婚時,特地趕來的一位曹操的族弟。

  名喚——夏侯惇!

  而他與夫君曹操的關係,完全不遜於夏侯淵與夫君的關係,是夫君最信賴的、最要好的族兄弟之一!

  不等丁蕙開口…

  曹操與夏侯淵驀然驚呼。

  「元讓!」

  特別是曹操,他難以置信的走上前,一把抓住夏侯惇的手。「你怎麼來了?你不該來這兒!」

  之所以這麼說…

  是因為夏侯惇十四歲那年,有人當眾侮辱他的授業恩師,夏侯惇二話不說直接把那人給宰了,從此之後隱姓埋名,躲避官府的追捕。

  而洛陽作為大漢帝都,盤查縝密…對夏侯惇而言,這裡極其危險,曹操擔心夏侯惇身份暴露,惹上官司!

  退一萬步說…

  依著曹家如今的處境,怕是救不了他!

  反觀夏侯惇,他目光掃了掃眼前的人,淡淡微笑。

  「大哥、大嫂、妙才、弟妹…可有幾年未見了,我來此不為別的,是聽說了伯父被關入牢獄!我是來救他的!」

  「救他?」曹操連忙問道。

  夏侯惇深深凝望著曹操。「從小到大,伯父便對我頗為照拂,昔日裡有人侮辱恩師,我手起刀落將他腦袋割下來,被官府通緝,也是伯父從中斡旋,才助我逃出譙縣!」

  「離開譙縣的這幾年,我漂泊江湖,本以為就要如此過得一生,可聽聞伯父遇難!我但凡還心存一絲良心,也知道必須來救他,我夏侯惇無父無母、無妻無子,是時候報恩了!」

  講到這兒,夏侯惇的語氣添得了一分決然。

  「今日,他們囚了伯父,我打算劫獄將他救出去!然後帶他遠走高飛,總好過在牢獄裡受那皮肉之苦!」

  霍…劫獄?

  夏侯惇的話嚇了曹操一跳。

  「不可!」曹操當即回道:「父親不過是被押入牢獄,卻並未定罪,若是劫獄,那才真的是萬劫不復!」

  「孟德…」夏侯惇的語氣更添沉重。「我可聽聞,他們已經對伯父用刑了,伯父如此年紀,可能經得起洛陽城牢獄內的酷刑?」

  等等…

  驟然的一句話,曹操沉吟。「你說我爹關在洛陽城大牢,不是大理寺?」

  「我在綠林有些朋友,他們告訴我的!」夏侯惇開口道:「聽聞掌管洛陽城大牢的是新晉的洛陽令司馬防,他與伯父都曾做過司隸校尉,用起刑來…那可是行家,關在洛陽城大牢,伯父的處境才兇險!」

  嘶…

  司馬防。

  曹操的眼眸中似是閃過一抹精光…

  如果是司馬防的話?

  或許…有一線轉機!

  曹操目光炯炯的望向夏侯惇。「元讓,你且待在這兒,哪也不許去,我這就去司馬府,拜訪司馬公!」

  說著話…

  雨地下,水泊中,「踏踏踏」的腳步聲驟然響起,曹操已經衝出了夏侯府的大門,眨眼的功夫,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

  反觀夏侯惇,他愣在原地,不知大哥為何如此激動?

  倒是丁蕙…她的眼珠子連連轉動,最後問出一句。「元讓?爹入獄…你是如何知曉的?也是因為綠林的那些朋友麼?」

  「不!」夏侯惇擺了擺手。「是幾個周邊的道士議論,我方才知曉,這次啊…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

  「話說回來,這些年…似乎總有一些道士在我的身旁,不過,我能感受出來,他們並無惡意,且會在關鍵時刻,助我一臂之力!」

  道士?

  並無惡意?一臂之力?

  丁蕙眼珠子一定,她聯想到…阿瞞似乎也很喜歡去玉林觀?

  而玉林觀的背後…是一個名為「天師道」的教派!

  是一個名喚「柳羽」的分觀觀主!

  阿瞞很喜歡去尋他攀談!

  這中間,難道…有什麼聯繫麼?

  …

  …

  陰雨夜,皇宮,含章宮內。

  天子劉宏頗有雅興的在書寫著幾個篆體字。

  第一個字是「權」,第二個字是「錢」,所謂,字由心生…儼然,此刻劉宏心頭所思所慮的便是這「權」、「錢」二字!

  一旁蹇碩低著頭,不置一言,只是時不時的瞟向龍案上的筆墨,從陛下下筆時的輕重,去試著揣摩天子的心思。

  終於,最後一筆勾勒完成。

  天子劉宏依舊沒有抬頭,只是張口問道:「說說,這幾日打探到些什麼?」

  「陛下…」蹇碩如實稟報。「坊間已經議論紛紛,許多人都說曹大鴻臚與宋皇后案沒有牽連,畢竟那曹操退回禮盒在先,絕交的書信在後,人言可畏!」

  這話脫口…

  劉宏坦蕩一笑。「朕何時畏懼過人言?」

  他再度瞥了一眼龍案上的字…

  蹇碩已經揣摩出天子的心境,當即補上一句。「是啊,曹大鴻臚與宋皇后案是否有牽連,陛下才不在乎呢!」

  這一句話脫口,劉宏抬眼給了蹇碩一個讚許的目光,他取過桌案一角處,那封曹操親筆書寫的『曹、宋』兩家決裂的回執,忽而撫須大笑。

  緊接著,劉宏笑吟吟的將這封「回執」直接撕掉…

  騰出手來,再度摩挲著剛剛書寫的那「錢」、「權」二字!

  「就看這個曹操,能替朕收回多少『權』,能助朕覓得多少『錢』,今年鮮卑寇邊,邊關的軍費正沒有著落呢!」

  言及此處…

  劉宏語氣一頓。

  「曹操那小子多半還在玉林觀,與羽兒徹夜商談吧?」

  嘶…這…

  聽到劉宏這麼一句,蹇碩眉毛一下子凝起,他有一樁事兒想說,卻又有些遲疑。

  「怎麼?曹操沒在玉林觀?」

  「是!」蹇碩道。「幾日前,皇長子便往巴蜀去了,似乎是五斗米教教主張衡重病,有事相托?」

  講到這兒,蹇碩連忙又補充了一句。「這…皇長子與遠赴巴蜀,臣是擔心,沒有皇長子的謀算,這曹操怕是…」

  他故意沒有把話講完…

  可意思再明白不過,曹操一個愣頭青?他能體會了陛下的深意?

  畢竟是殺叔之仇,蹇碩對曹操依舊沒有半點好感,能詆毀一句就詆毀一句!

  哪曾想…

  蹇碩這麼一句話,天子劉宏的注意力竟是一下子全撲到五斗米教身上了。

  「五斗米教教主?張衡?便是那個將羽兒從靈柩內盜出的張衡?」

  「正是他!」蹇碩補充道:「不過,皇長子臨行巴蜀前,似乎特地交給曹操一封竹簡,至於竹簡的內容,曹操尚未打開,眼線無從窺探!」

  霍…

  又是五斗米教;

  又是臨行竹簡。

  劉宏的眼眸剎那間眯起,他倒是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暗中保護好羽兒的安全,此外,想方設法滲透入五斗米教,朕要知道,這個張衡會囑咐羽兒些什麼!」

  「喏!」

  蹇碩正想告退,劉宏的聲音接踵而出。「還有,在通往巴蜀的驛站放出消息,讓羽兒知曉這邊發生了什麼,這麼精彩的一齣戲,羽兒不在,豈不是浪費了?」

  呃…

  這一句話脫口,蹇碩一怔。

  他發現,陛下…似乎很喜歡與皇長子博弈,且樂在其中!

  「喏!」

  蹇碩當即答應一聲。

  劉宏的眼眸卻是漸漸的眯起…

  他仰面隔著窗子朝向虛空!

  心裡卻琢磨著,

  羽兒那臨行巴蜀前,贈給曹操的竹簡內,到底藏著什麼玄機?

  好奇心…

  天子劉宏的好奇心,已經完全被這封竹簡調動起來了。

  誠如蹇碩所想,這一場大戲,他劉宏樂在其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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