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四面受敵,袁術末途
騫縈一聽,頓時愣住,不可思議的看著劉擎,似乎想從劉擎眼神中窺探出,是否是戲言。
「本王所言,並非戲言。」劉擎一本正經道。
騫縈聰慧異常,頓時想到了劉擎如此做的用意。
若她真的做上了這個大可汗,那以後傳位給誰呢?
當然就是她和劉擎的子嗣了,如此一來,那鮮卑不就……
騫縈已經想到了結局。
看著騫縈無言以對,劉擎旋即一笑,隨口道:「本王只是說說而已,如何抉擇,全看縈兒,縈兒若想看到鮮卑一統,本王便支持縈兒來完成這一大業,至於其它,不在本王考慮之內。」
劉擎假裝不在意的說道,伸手一覽,將騫縈攬入懷中。
騫縈乖巧的伏在劉擎胸前,思緒卻已飛到了草原,恍惚間,她想起了兒時之事。
小時候他們跟著爺爺檀石槐去打獵,馳騁草原之時,爺爺便指著遼闊無邊的草場問,這是誰的草場?
和連與魁頭都不敢說,其餘一些子嗣,都是說這是檀石槐大可汗的草場。
而當時剛剛知事的騫縈便喊:「這是我的草場。」
檀石槐看著自己的小孫女,說了一聲「不錯」!
後來,檀石槐去世,和連發動北地之戰,死於流矢,而王族權力被魁頭趁勢把持,最後更是將王族驅逐出了王庭。
當時騫曼年紀尚幼,王族幾乎就是靠她苦苦支撐,才在南部草原立足的。
再後來,便是在魁頭侵漢之中,遇見了劉擎。
小半生經歷,不過一個恍惚,緊貼著劉擎的胸膛,聽著大王強壯的心跳。
「咚咚,咚咚。」
騫縈覺得自己心中似有東西在萌發。
原本覺得,將權力還給騫曼之後,他便安安心心做一個外族王妃,就是她的全部人生了,然而劉擎的話,又讓她的心開始悸動。
劉擎覺得自己看人還是有點眼力勁的,初見騫縈之時,全然是一副大姐大的做派,能在競爭殘酷的草原站住腳,護住飄零的鮮卑王族,說她沒有野心,劉擎是不信的。
「縈兒不需多慮,有些事情,等冬天再去商量,會更容易,畢竟在挨凍的時候,他們才會更誠實。」
騫縈靠著劉擎,點了點頭,腦袋在劉擎胸口一陣摩挲。
劉擎索性閉上雙眼,也是午休時刻,嘴中呢喃,「草原可還有什麼趣事?」
騫縈再度坐正,語氣變得嚴肅許多。
「這一次,我又見到了拓拔詰汾,拓拔氏族的領地,向西擴張了不少,隱隱有一統草原西南的趨勢。」
「哦?拓拔族與王族可有貿易往來?」
「沒有,說也奇怪,原本冬季,是鮮卑各族最難熬的季節,然而去年冬天,拓拔族實力大大擴張,一連吞併數個部族,如今的領地,已經延伸至陰山以北。」
「其中必有蹊蹺,回頭我讓督瓚調查一番,眼下中原戰事吃緊,鮮卑之事,還是以通商為主,辛苦縈兒了。」
「大王說的哪裡話,這些都是騫縈應該做的。」
劉擎面帶笑意,雙手一張,笑道:「來!上來!」
……
八月中,河南河東潁川扶風四地,先後收到了對袁術決戰的進兵命令。
潁川的高順徐晃進攻軒轅關。
張遼張郃出虎牢關,進攻鞏縣,趙雲則沿北河道直插雒陽以北的北邙山。
張寧率軍自安邑發兵,沿陝縣黽池新安一線進兵函谷關。
而扶風的馬騰和張則,將作為策應,進兵長安,一方面,遏制袁術兵馬前進,另一方,探一探司馬防的立場。
身為京兆尹的司馬防,似乎無論與袁術,還是董卓,抑或是自己,都沒有過多的衝突,三面逢源,說好聽了,大漢直臣。
說難聽的,見風使舵牆頭草。
河內司馬氏也不是什么小嘍囉,司馬防顯然既不想與袁氏同流合污,也不想和潁川荀氏、弘農楊氏一般,尋人依附,荀氏依附劉擎,可好好的,而如今的弘農楊氏,情況可不太好。
失去了董卓的庇護,兵禍連結影響最大的,便是這些大士族的產業。
雒陽城,驃騎大將軍府上,袁術召集楊弘閻象兩位幕僚商議對策,扶風之戰的結果,早已知曉,韓遂作為名義上的盟友,但對袁術並沒什麼作用,所以槐里之戰,袁術沒有放在心上。
倒是麾下李豐將安邑失守,令袁術耿耿於懷,多次勒令李豐將安邑乃至整個河東郡奪回。
當然,這只是袁術的一廂情願。
而虎牢關,恰恰是袁術最為關注的點,派斥候連日盯梢,甚至連飛過去多少只鳥,都想弄清楚。
虎牢關大軍一出,袁術立即提醒駐守鞏縣的橋蕤嚴加防範,並召集幕僚商議對策。
通常而言,袁術的策略都是楊弘出的,而經歷幾次失敗之後,袁術又開始關注閻象的思路。
閻象的觀點很簡單,核心理念就是袁術麾下兵少,不宜短時間將戰線擴張至整個司隸,特別在南陽出現問題之後,更應該收縮戰線,否則,可能到頭來什麼都守不住。
閻象的話,不僅楊弘不愛聽,袁術也不愛聽。
甚至袁術用那件事試探,閻象也是極力反對的,稱:「昔周自后稷至於文王,積德累功,三分天下有其二,猶服事殷。明公雖奕世克昌,未若有周之盛,漢室雖微,未若殷紂之暴也。」
袁術自然十分不悅。
「袁公,如今劉擎起四面之兵,圍攻袁公,當趁敵軍未達之前,退回河南,再引張勳紀靈二將,退出長安,回防函谷關,如此,方有據地之把握!」閻象道。
袁術默而不語,而楊弘則道:「袁公,四線皆有防備,而且四軍之中,僅有虎牢一路,對主公有所威脅,而鞏縣,已有橋將軍駐防,想必不會有事。」
閻象一聽,又急道:「袁公,南陽三萬兵馬,都被賈詡所率不足萬人所敗,渤海王麾下,皆是擅戰之輩,不可小覷吶!」
袁術聽得頭大,但總要選一個方案。
看著兩人,袁術想著如今所擁有的,雒陽,乃至大半個司隸,焉能說放就放。
「本公以為,長史之言,更為適當,閻主簿,你便先下去吧。」
閻象無奈告退,出宅時,不停的咬著頭,嘴裡嘟囔著:「楊弘誤事,楊弘誤事。」
堂上一下子只剩下兩人,四目相對,楊弘連忙謝道:「多謝主公信任,弘必殫精竭慮,為主公分憂!」
袁術點點頭,突然看了一眼木匣子,只看一眼,目光便被其吸住,好似聽到其中有什麼聲音在呼喚著他。
「本公所慮之事,長史以為,時機如何?」袁術突然問道。
楊弘一聽,臉頓時一黑,又來問了。
「回主公,時機並不妥當。」楊弘直言不諱的說,某些觀點,他與閻象倒是一致的。
袁術現在若有僭越之舉,定然會招致天下人全攻。
雖然眼下也是被群攻狀態的,但被一個人群攻,和被天下人群攻,是不一樣的。
袁術興致不高,揮手遣散了楊弘,再順勢將手摟過木匣子,就勢打開,看著其中的潔白玉石,袁術雙眼一陣恍惚,他連忙晃了晃腦袋,再看清傳國玉璽時,不由得咧嘴笑了起來。
……
軒轅關下,旌旗蔽空,高順統領陷陣,列陣城下,徐晃騎兵,也赫然在列。
眺望城頭,插著「袁」字和「陳」字旗。
「駐守軒轅關的,是丹陽人陳紀,帳下多有丹陽兵,世人皆道,丹陽兵驍勇異常,不過我聽主公說過,丹陽兵不過如此。」高順和徐晃分享著情報。
「是驢是馬,一戰便知!」徐晃簡單應答,末了,又帶了一句:「你先上,還是我先上?」
高順笑道:「自然是我先,你我可約好了,野戰伱先,攻城我先!」
「求之不得!」徐晃道,騎兵攻城,徐晃表示毫無優勢可言,這一路以來,可謂儘是高順之功勞。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生擒淳于瓊。
高順看了眼太陽,估計時間到了,便大聲吼道:「陷陣衝鋒!有死無生!」
「陷陣衝鋒!有死無生!」
「陷陣衝鋒!有死無生!」
陷陣營將士齊齊呼喊,同時開始衝上前去。
與此同時,河南的戰馬正在奮蹄疾馳,奔襲向出虎牢的第一城池。
而陝縣的河面上,密密麻麻的小船幾乎堵住了河道,上方鋪滿了木頭木板,形成了一座浮橋,而浮橋之上,成群的兵馬正在跨過江去,剛剛統一河東郡沒多久的白波軍,正大舉越過大河,進入到弘農地界。
而正在向長安進兵的馬騰,則將速度放得很慢很慢,然而即便如此,馬騰軍還是很快到達了長安城下。
司馬防親歷城頭,衝著城下的張則和馬騰問道:「張太守,馬將軍,不知是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
張則賠笑道:「司馬建功,你既心知肚明,又何必多次一問!」
馬騰當即怒了,喊道:「速開城門!」
「太守請回吧,勿要驚擾故都百姓,我與袁術毫無瓜葛,城中未入袁軍一兵一卒,老朽以司馬氏名義擔保!」
馬騰戲謔一笑,河內司馬氏雖然聽過,但在馬騰眼中,便是簡單的和袁氏一比,應該是三流士族。
他正要回話,張則卻率先開口。
「京兆尹,率軍入城,乃是大將軍軍令,陛下詔命,你敢要抗旨嗎?」
這個時候,司馬防的神情才變得稍稍動容,看著城下兩位,心中明白,這城,是閉不下去了。
司馬防擠出一道笑容,回道:「既是陛下詔命,老臣自當遵守。」
司馬防自然不信馬騰張則有什麼陛下詔命,但他們奉渤海王為主,而陛下,如今在渤海王手中,他是知道的,眼下,也唯有妥協一途。
司馬防親自來到城下,笑臉相迎。
看著司馬防這般,張則與馬騰對視一眼,雙雙發笑。
張則道:「哦,本府突然想起,大王命我速速取下霸陵,這便不入長安,,就此離開了!」
司馬防臉色的當場就掛不住了:老夫親自來迎你,你竟然掉頭就走?
就在司馬防以為自己表露不喜之後,便可以讓張則回心轉意,然而張則真的徑直離去了。
馬騰反射弧雖然慢了一拍,但也意識到大王交待的試探,算完成了。
如果司馬防是袁術的人,絕對不可能開門向迎。
馬騰憋著笑,對司馬防道:「身在軍中,不得已而為之,京兆尹見諒!」
馬騰的語氣實在算不上尊重,說完便走了。
此時的司馬防倒有些明白過來了,這是渤海王的試探,赤裸裸的試探!
看著張則馬騰離去,一眾兵馬轉身離開的情景,明白過來的司馬防,反道沒那麼生氣了。
……
軒轅關,陷陣營兵士沿著梯子徐徐攀爬上去,陳紀手舉長劍,在城頭四處指揮。
「放箭!射死他們!」
「要登城了,快殺過去!」
在城頭,陳紀的指揮何防守,大抵是合格的,然而此事的高順,卻立於城下,巋然不動,靜靜的看著陷陣營將士有條不紊的攀登上去。
梯子上每落下一人,便就有一人補上,上方盯著盾牌,節節攀高。
「這裡又登城了,快殺下去!」陳紀又喝道,並且自己一個箭步上前,一劍斬向先登的陷陣兵,那名兵被斬斷一條臂膀,立即跌破城下。
幾乎同時,又一雙手攀上城頭,陳紀剛欲再斬,迎面而來的,卻是一塊飛盾,只打他面門。
陳紀只好收劍格擋,將盾牌盪開。
「砰」的一聲重踏,第一名陷陣營的將士,雙腳落在了城頭,就勢掄砍過一圈半,一擊便擊殺了周遭四名袁軍。
陳紀見狀大怒,提劍便殺向那人,然而眼角餘光往城頭一掠,駭然發現,各處垛口,竟然有敵軍齊齊攀了上來。
「陷陣營攻城,穩紮穩打,著實厲害!」徐晃看著一字長蛇順著梯子登城的陷陣營道。
能得到同僚褒獎,高順得意一笑,然而只有他清楚,為了訓練這種能力,將士們吃了多少苦。
「先登已上,軒轅將破!」高順十分自信的宣告。
……
(PS:求推薦票,月票。)
(本章完)